如果要在酒店界搞一個活動:哪家酒店,纔是近兩年知名度最高的酒店,那麼稻花香大酒店,就算拿不到冠軍頭銜,也會成爲前三。
三年前那個天上掛着一輪紅月的晚上,當時北山集團的總裁沈銀冰小姐,就被安歸教的秦紫陽,好像吊鹹魚那樣的掛在了天台上。
那次事件,可是讓冀南市民熱議了好久的。
時隔三年,就在稻花香大酒店,已經被善忘的人們徹底遺忘時,兇案發生了——十數個酒店大廚,被人很殘忍的殺害在了工作崗位上。
儘管在李承明局長的帶領下,市局幹警在24小時內,就把試圖潛逃去京華的兇手抓獲,但兇手殺人手法的殘忍,無疑在社會上造成了很大的惡劣影響。
十幾個大廚的冤魂,還在酒店上空哀嚎不已,今天又迎來了一場特殊的婚禮,據說有幾十把微型衝鋒槍,在大廳內瘋狂掃射過。
一個美的不能再美的女人,要在稻花香大酒店內,同一天嫁給兩個不同的男人。
兇殺,詭異,殘忍還有不可理喻,就像一個大帽子,從今天開始,牢牢戴在了稻花香大酒店的腦袋上,酒店要是不躋身最受關注的酒店前三,估計老天爺都不會答應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中午十二點的冀南新聞中,還播出了一則新聞,大意是遍邀廣大市民,前往稻花香大酒店,參加下午的一場婚禮,所有到場者,獲許沒機會蹭吃蹭喝,但肯定會收到一個紅包。
紅包內有驚喜,最少是一百塊,最多是一萬塊!
人們早就習慣了參加別人婚禮得掏紅包,還從沒有聽說過,去參加一個不認識的人婚禮,會有紅包可拿。
這可是新聞中說出來的消息,哪怕新聞中的話早就不被人相信了,但人們還是希望這次新聞沒有撒謊——所以呢,只要是在稻花香大酒店附近的市民,在得到這個消息後,就像嗅到花香的蒼蠅、哦,不,就像蜜蜂那樣,成羣結隊的嗡嗡飛來了。
今天恰好又是國慶節,法定休息日,人們去哪兒玩也是玩,能從家門口觀看這樣一場‘別開生面’的婚禮,搞點好處還是很可以的嘛。
有的抱着半信半疑的態度,趕來大明湖畔的稻花香大酒店後,才發現新聞罕見的說了真話:停車場內,至少停了四五個銀行的運鈔車,數十個銀行職員,正在那兒快速的裝紅包。
現金啊,紅彤彤的百元大鈔啊!
那些被重金僱來的職員們,正在熱火朝天的幹着,把最少是一張的百元鈔票,裝進紅包內,又隨手扔在了車前的一個箱子裡,供大家抽獎。
市局的那些警員們,滿頭大汗的正在維持秩序,讓短短一個多小時內就蜂擁趕來的市民們,按照秩序排好四列縱隊——足有上萬人。
同時也證明,按照每個紅包平均三百的話,最少也得三百萬現金。
三百萬現金,放在一般家庭內,那絕對是個無法想像的天文數字,可在沈銀冰的眼裡,好像也只是個數字罷了:只要能得償夙願,就算向外撒錢會被善良、正義的人們在暗中罵爲傻子,那又怎麼樣?
人家願意!
正所謂有錢難買願意,只要你來捧場,姐姐我就給紅包!
當初由京華高家爲王晨主辦的婚禮上,高朋滿座大有來頭的人數不勝數,那種盛況,估計沈銀冰這一輩子想都不要想了。
可人家爲了不讓自己的婚禮平平淡淡,不但在婚禮上大肆行兇,同一天跟親兄弟倆人分別舉辦婚禮,更是斥資數百萬,遍邀廣大市民前來參加她的婚禮:既然在排場上無法比得上王晨,那就只能這些方面,人數上勝之了。
當然了,由此也可以看出,沈狼主是個多麼要面子的女人。
或者乾脆說,她是多麼的重視這場婚禮。
“我的,該我了!”
“他已經領過一次紅包了,十分鐘之前我就看到過了!”
“老天爺啊,你終於開眼了啊,讓我在股市中賠了八十萬,這次讓我莫到一個萬元大紅包,感謝人民感謝祖國!”
當紅包正式發放後,被若干警員拼命維持成四條長龍的隊伍,真像巨龍那樣不斷搖擺,更夾雜着人們瘋狂的喊叫聲。
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這一幕,高飛輕輕嘆了口氣:“唉,至於嗎?”
“爲什麼不至於?最起碼,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沈銀冰的婚禮,勢必會被被人們掛在嘴邊,津津樂道。幾百萬的小錢就能買到這些,說起來我是賺大了。”
沈銀冰淡淡一笑,伸出了右手:“好了,別看這些無聊事了,吉時已到,我們該下去了。”
下面的大廳內,再次響起了悠揚歡快的結婚進行曲,大廳內那些狼籍,早就被打掃一空,重新佈置好了,上百名充滿正義感的記者,全都紛紛搶佔了有利地形,鏡頭對準了電梯門口。
電梯門口左右,站着十幾個人。
不過,這些人可不是一夥的:左邊,是以郝連偃月爲首的‘孃家人’,右邊,則是以樑明夫妻爲首的高飛心腹。
雙方人的臉上,都帶着愉悅的笑容,可在雙方眼神對視時,卻都會飛快的轉過頭。
更讓記者們大開眼界的是:早上剛被打斷腿的某人,這時候竟然也出現在了婚禮現場,坐在一個輪椅上,正在吆喝他前面一個人別擋住他視線。
幫、幫幫、幫,幫幫幫幫——在悠揚的婚禮進行曲中,電梯一側的樓層數字,終於停在了‘1’字上。
“來了,來了!”
“快,準備好!”
記者們馬上繃緊全身的神經,準備在第一時間,搶拍最有價值的新聞資料。
在現場所有人的殷勤期待中,電梯門終於緩緩打開,一對俊男靚女從裡面緩緩走了出來:新郎穿着一身黑色西裝,新娘則是一襲白色婚紗,左手捧着一隻白玫瑰,右手輕輕挽着新郎的胳膊,臉上帶着白蓮花般的不勝嬌羞。
新娘早在清晨五點時,就已經被很多人見過一次了,不過當她換上一身白色婚紗,款款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時,還是讓人們的呼吸,有了瞬間的停頓。
無他,新娘簡直是太美了,要比清晨時的裝扮,美了不止是一個檔次,尤其是渾身散發出的幸福,更提醒人們:今天是姐的大好日子,爾等最好都給姐老實點,誰敢扎刺,姐就弄死他!
薛小云,做爲國內最高級的金牌司儀,早晨時可是受過驚嚇的,尤其是在被李國訓強行請回來後,她更是膽戰心驚,怕得要死,真怕沒機會看到明天的太陽,同時更以爲,即將開始的某女第二次婚禮,絕對是她最糟糕的一次表現。
害怕小命隨時會玩完的司儀,怎麼可能會發揮出她的水平?
但當沈銀冰安靜的笑着走出電梯,真切感受到她渾身洋溢着的那股子幸福後,薛小云的心,忽然有了從沒有過的安靜,就像跟自己人彩排那樣,立馬拿起話筒,用漢語、英文兩種語言,熟練的說道:“各位尊敬的女士們,先生們——”
隨着薛小云清脆而清晰的開場白,現場數百上千嘉賓全體起立,爲走上主持臺的新郎、新娘兩人鼓掌。
能夠來大廳內參加婚禮的,自然是‘有頭有臉’的人,其中絕大部分都是高先生的手下,以及方家村的村民們。
沈銀冰的孃家人,也就是韓家俊等數十個人了。
其他的就是上百個記者,再就是彭雲木七八個官場中人。
早上的那次婚禮中,前來參加婚禮的官場中人,算得上國家幹部的,至少也得有八十個——但現在,只有七八個了,這就無形中降低了婚禮的檔次。
其實如果可以,彭雲木也不願意來。
參加沈銀冰的婚禮,還真有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
這次,他是說什麼也不去當主婚人了。
對彭雲木的心情,沈銀冰也很理解,更知道他留下來參加婚禮,也是他的職責所在(有些像在一把手親臨某事故現場的意思),所以並沒有強求他。
沒有主婚人的婚禮,其實一樣可以進行的,不是嗎?
沈銀冰在心裡這樣安慰着自己,挽着高飛的胳膊走上主持臺後,面對人民大衆時,眼裡還是閃過了一絲落寞:就算來的人再多,可大部分都是來打醬油的,我終究比不上王晨。
偏偏這時候,對現場情況不瞭解的薛小云,喊道:“下面,有請本次婚禮的第一個重量級人物,主婚人閃亮登場!”
隨着薛小云擡手做出的‘請上臺’的手勢,大家都看向了臺階那邊。
沒有人出現。
這,獲許是一場沒有主婚人的婚禮。
薛小云臉上的笑容,尷尬了起來,大廳內的噪雜聲,也慢慢的平靜下來。
雖說在場衆人,絕大多數人都很討厭沈銀冰,可現在去有些同情她:不管怎麼樣,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沒有主婚人的婚禮,是很沒面子的,也是很不吉祥的。
薛小云看向了沈銀冰,把話筒放在嘴邊,輕聲問道;“沈總,請問——”
如果沒有主婚人的話,那麼她就要省略這個環節了。
高飛能感覺到,沈銀冰挽着他胳膊的肌肉有些僵硬,這都是沒有主婚人的尷尬所致,但他也沒辦法,因爲不管是沈銀冰這邊的郝連偃月他們,還是他這邊的樑明等人,好像都沒有當主婚人的資格。
主婚人,在這邊的風俗習慣,是要受尊敬的長輩才行,彭雲木,算是勉強是沈銀冰倆人的長輩了,他不出面,別人自然就沒資格了。
面對薛小云的詢問,沈銀冰輕輕搖了搖頭。
“好。”
薛小云腦子裡飛快的轉動着,轉身看向臺下安靜的人們,儘可能的露出笑臉,說道:“很遺憾,本次婚禮並沒有主婚人,那麼下面我來代表——”
她正要說,代表新人從現場中,找一個年齡的人來擔任主婚人時,卻看到有人從大廳外面走了進來,沉聲道:“誰說沒有主婚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