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根本看不懂病例上寫得那些,還是在接過來後,裝模作樣的看了一遍。
病例上沒有病人的名字,只有年齡,和性別。
病人今年五十四歲,是男人,算是半截老頭子了。
病人有這麼多份病例,看來是去過很多醫院了。
隨便翻看了幾份病例,高飛都沒有找到病人的名字,看着上面記的那些也差不多,就失去了興趣,隨手放在了莫邪徵東面前:“徒兒,你看看這些呢。”
樓蘭王碰都沒有碰這些病例,只是淡淡的說:“我從來不看這些的,也不信上面所說的這些,我只信我觀察到到的——這可是你當初傳授給我的,忘了?”
“我當然不會忘,嘿嘿。”
高飛訕笑了一聲,看向卡諾維奇時,已經是一臉嚴肅了:“卡諾維奇先生,我們中醫從來都不看病例,看也只看過去大夫給病人開的藥方。不過我相信你們也肯定沒啥藥方的,所以最好是把病人叫來,我們得親自給他望聞問切一番。”
卡諾維奇面露爲難的神色:“我、我那個朋友現在特別忙,恐怕得等到下午。”
高飛皺眉:“我也很忙,今天必須得趕回華夏。”
昨天高飛給高雲華打電話時,曾經說昨晚趕回去的,不過計劃不如變化,反正事情已經出了,早一天晚一天回去都沒太大區別了,倒不如處理好這邊再說。
“那好,你稍等,我打個電話問問。”
卡諾維奇看出高飛很堅決後,猶豫片刻走出了接待室。
高飛點上一顆煙坐在椅子上,問站在窗前的樓蘭王:“你會不會解夢?”
“不會。”
樓蘭王頭也不回的回答。
“不會算了,我也覺得你不是萬能的。”
高飛聳聳肩,也不再說什麼。
十幾分鍾後,卡諾維奇才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高先生,非常抱歉,我那個好朋友現在真忙,正在召開一個緊急會議,恐怕你還得再等一天……”
高飛打斷卡諾維奇的話:“你那朋友忙,我就不忙了嗎?他是俄羅斯總統嗎,這麼忙!”
卡諾維奇擡手擦了擦鼻子,低聲說:“你說的不錯,我那個朋友就是薩摩夫。”
“薩摩夫?薩摩夫是誰?”
高飛不屑的嗤笑一聲,正要說什麼時,眼珠子呆了下:“薩摩夫——俄羅斯現任總統薩摩夫?”
像美國啊,俄羅斯這樣大國的總統,幾乎連要飯的叫花子就知道他們的名字,高飛自然也知道。
在卡諾維奇帶他們來到克里姆林宮後,高飛就猜出病人是俄羅斯的高官了,只是沒想到會是俄羅斯的老大。
對高飛的吃驚,早就在卡諾維奇的意料之中:“是的,就是薩摩夫總統。”
有樓蘭王這個中醫聖手在,高飛在見識了她的牛氣後,信心那是相當爆棚的——不過,如果這個病人是俄羅斯總統的話,他的底氣就不足了。
俄羅斯總統,絕對是當世幾個最有權力的人之一,想到要給薩摩夫看病,高飛就有些心虛,扭頭看向了樓蘭王,那意思是說:對方是總統啊,你能搞定不?
世上最有權力的幾個人中的一個生病後,到現在還沒有被看好,這就足以說明他那病是相當難治療的了,高飛還真擔心樓蘭王搞不定。
面對高飛的詢問,樓蘭王語氣仍舊那樣平淡:“我需要親眼看到病人。既然病人現在很忙,那我能在遠處觀察他一下嗎?”
“在遠處觀察他一下,這對給他看病有什麼作用嗎?”
卡諾維奇有些不解。
高飛腦子轉的倒是很快:“剛纔我都說了,我們中醫講究的就是望聞問切,這個‘望’排在第一位,是最重要的了。患者身上有什麼症狀,一般都是望出來的。嗯,這樣吧,你先別和我們說總統先生的症狀,讓我徒兒遠遠的望一眼得出結論後,你再看看她說的對不對。”
卡諾維奇見識過樓蘭王的神奇醫術了,還是不相信她在遠處看一眼總統先生,就能得出什麼結論,不過高飛剛纔說的也很在理,沉吟片刻後說:“好吧。”
說着,卡諾維奇走到接待室的西邊屋角,在酒櫃某個地方動了下。
西牆發生了變化,出現了一面鋼化玻璃,是那種從這邊能看到那邊,從那邊卻看不到這邊的玻璃。
玻璃那邊是個小會議室,裡面放着一張不大的橢圓形會議桌,團團圍坐着七八個人,坐在最中間的那個半禿頂男人,正是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俄羅斯總統薩摩夫。
薩摩夫雙手十指交叉合攏,放在桌子上,眉頭微微皺着,正在聽國防部長彙報工作。
樓蘭王走到了玻璃牆面前,不用卡諾維奇介紹什麼,她也知道坐在中間位置的就是薩摩夫了,神色淡然的望着他,一動不動。
高飛也抱着膀子,裝出一副神醫的樣子,瞪大眼珠子看着薩摩夫。
樓蘭王在觀察薩摩夫的病情,高飛卻在看他的樣子:從氣色和精神上來看,薩摩夫一點都不像是五十多歲的半截老頭子,倒像是那些四十歲最爲成熟的男人,相貌不算英俊,也有些禿頂,可他那雙眼睛卻特別有神,全身散發着一股子強大,不愧是從克格勃內走出來的猛人。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精神氣質都像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而且氣色紅潤,雙眼有神,實在看不出他像有病的樣子。
高飛盯着薩摩夫看了足有十幾分鍾,都沒看出個四五六來,開始懷疑卡諾維奇在騙他了,更想再去看看那些病例,問問是怎麼回事。
樓蘭王轉身走到了沙發面前坐下,淡淡的說:“可以了。”
一直站在屋角的卡諾維奇,馬上就關上了玻璃幕牆,正要說什麼時,樓蘭王卻擡手指着門外說:“我們需要會診一下,你先暫時迴避吧。”
卡諾維奇猶豫了一下,最終沒說什麼,擡腳走了出去,還很體貼的關上了門。
卡諾維奇一出去,高飛就拿起了那些病例:“唉,國內病例上那些字跡就像屎殼郎在爬,國外的也同樣這樣,看不懂啊。不行,我得仔細研究一下……”
樓蘭王說:“不用研究了,我已經知道那個人患的什麼病了。”
高飛很驚訝:“啊,不會吧?是,我承認你是個神醫,可你就這樣遠遠的看了他會兒,也沒切脈,就能看出薩摩夫得什麼病了?”
“這有什麼?就像你剛纔說的那樣,中醫中的望纔是排在第一位的,很多疾病只需仔細觀察就能看出來,根本不用切脈。”
“那你快說說,俄羅斯老大到底哪兒不舒服?”
“其實,在聖彼得堡時,卡諾維奇已經說出他得什麼病了。”
“他已經說出來了?我怎麼不記得?”
高飛皺眉想了想,沒想到。
樓蘭王長長的眼睫毛忽閃了下,微微垂下淡淡的說:“你還記得,他曾經說過‘難言之隱’這個詞吧?”
難言之隱,本意是不方便說出某些事的意思,後來卻被當做一句專門形容某種病的廣告詞。
高飛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想到了樓蘭王想說的那個病:“痔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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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王能夠跑來莫斯科給人看病,這就是俄羅斯人的莫大榮幸了,她當然不會再說出‘痔瘡’這倆人,話說很有損她形象的,甚至在高飛說出來時,她的黛眉都微微皺了下,沒有吭聲。
痔瘡是啥子病,在這兒就不多說了,其實很多人都很清楚,什麼外痔內痔混合痔脫肛啥的——反正下面那個部位得病後,一般都統統稱之爲痔瘡的。
“不會吧?”
高飛一臉的不信:“痔瘡這個玩意要是放在沙皇時代,也許還真是個病,可現在醫療技術這樣發達,治療個小痔瘡還不是手到病除的?我小時候時,我們孤兒院的副院長就是混合痔,後來去了醫院從腚門上拉了一刀,揪出幾根管子就好了……”
高先生正在賣弄他豐富的‘痔瘡知識’時,莫邪徵東輕輕一拍桌子:“閉嘴,不許再說了。”
高先生這次沒生氣,嘿嘿笑道:“嗯,嗯,不說了,畢竟守着一位漂亮的女士說痔瘡,是有點壞胃口,很有不尊敬女士的嫌疑啊。不過呢,哥們就是納悶,這點小病算不了什麼啊,薩摩夫怎麼會難言之隱到今天呢?”
樓蘭王不屑的笑笑:“人和人不一樣的,同樣的病長在不同的人身上,病情就會有不同的變化。痔——這個病要是長在你身上……”
高飛很不高興的打斷樓蘭王的話:“怎麼不說是長在你身上?”
“我是打個比喻。”
“幹啥不拿你自己來做比喻?”
“你還有完沒完?”
樓蘭王有些不耐煩。
高飛雙手一攤:“完了,你繼續說。”
——
卡諾維奇在外面等了十幾分鍾後,高飛纔開門探出半截腦袋:“老卡,你可以進來了。”
卡諾維奇快步走進了接待室,看了眼站在窗前背對着門口的樓蘭王,問高飛:“高先生,你剛纔看出什麼來了沒有?”
高飛坐在沙發上,手裡夾着一根香菸,很有神醫風範的說:“剛纔,經過我的仔細觀察後發現,薩摩夫先生坐在椅子上時,坐姿並不舒服,幾乎每隔十幾秒鐘就會微微活動下身子,由此可以看出他是下面出問題了,只是人們長犯上的痔瘡病,確切的說是脫那個肛。”
卡諾維奇當然知道老大啥症狀,在高飛說出這個病來時,他也沒覺得有啥驚訝,畢竟病例上都寫着呢。
可他根本不知道,高神醫根本看不懂病例,樓蘭王更是看也沒看,只是隔着鏡子觀察薩摩夫,在看到他每隔片刻就活動一下皮股後,就確定他患有了痔瘡。
如果卡諾維奇知道的話,絕對會佩服的五體投地。
但高飛接下來的話,卻讓卡諾維奇感到了驚訝:“不過,薩摩夫先生所患的痔瘡,卻不像是一般人那樣,他根本不能做任何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