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公司財務部曹萬年是我的人,讓他做點賬易如反掌。至於韓家父女,一個現在老了腦子不清楚,一個是毛都還沒有長齊,自視甚高的丫頭片子,我還能應付不了?”
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
除了許仲文臉色陰晴不定,盯着放在桌子上的錄音筆之外,其他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了張德禮的身上。
錄音筆裡播放的聲音,其中一人顯然就是張德禮無疑,而另一人,自然就是某銀行的行長。那兩人的談話內容,牽涉到的是一筆齷蹉的私下交易。
張德禮聽着那些內容,臉色變得鐵青,他心頭陣陣發寒,不敢相信張平居然能拿出這種東西來。
而只有張德禮自己才清楚,他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在和人談交易,尤其是那些不怎麼光明正大的交易的時候,會偷偷地對談話內容進行錄音。這其實是一個給自己挖坑的行爲,但張德禮的動機在於,他想通過這樣的方式,把對方和自己綁在一起,避免自己有被對方出賣的可能。
這麼多年下來,他幹過不少這樣的事情,效果都很好,而且,這些證據都被他鎖在家裡的保險櫃裡,除了他,根本沒有人能接觸到那些東西,所以如今,這其中一份證據,而且還是證明的證據出現在這裡,他怎麼都不敢相信,想不通!
韓嫣冷哼一聲,道:“張總,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這東西,你從哪兒得來的?”
“這很重要嗎?張總,難道你不覺得最重要的是,你說過這些話,也幹過錄音裡說過的那些事兒?”
“混賬!你們到底幹了什麼?你們什麼時候偷了我的東西,你們是怎麼做到的?”張德禮猛地竄了起來,歇斯底里地咆哮了起來,氣急敗壞到了極點。
張平十分平靜地開口,道:“張總,稍安勿躁。”
“是你!張平,是你搞的鬼!”張德禮猛地瞪向了張平,眼中的怒火可以把人燒死。
張平不爲所動,悠然道:“張德禮,我沒有必要跟你交代我是怎麼拿到這份錄音的,你也不用再想。現在的問題是,你願不願意懸崖勒馬,如果願意,那麼這份錄音的作用僅僅到此,你想怎麼處理都行。如果你不願意,也許,它會被交到別人的手裡,至於會有什麼後果,不需要我和韓總再提醒你了吧?”
“你們這是在威脅我?”張德禮咬牙,握緊了拳頭,幾乎是忍不住要撲過去動手了。
“張總,看在你是公司元老,又是長輩的份上,我給你時間考慮清楚。張平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只要你答應,那不但是這錄音內容涉及到的東西,就算是以前的事情,我也可以不追究。說到底,你是宏圖的人,沒有你,也沒有宏圖的今天,更可以說,是我在商場上的導師,我並不希望我們鬧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最後兩敗俱傷。”
張德禮還想再說什麼,但是韓嫣的這番話,卻是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深
吸了一口氣,推開了椅子,木然地走了出去。他已經沒臉待在這裡了,但是他現在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別的事情上,他要回家去證實一些東西,顧不上陪許仲文在這裡和韓嫣繼續作對了。
啪啪!
“韓總,好手段啊!”
張德禮離開會議室,許仲文卻是拍起手來,皮笑肉不笑地說話。
“許總這話怎麼說?”韓嫣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逼走了這麼多人,今天這會看來是看不成了,韓總應該可以慶幸,宏圖和你,躲過一劫了啊!”
“謝謝你還能替宏圖着想,不過現在,我看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比較好。”
韓嫣沒有說話,收起了錄音筆之後站了起來,走到了許仲文的身邊,此時許仲文也站了起來,整了整西裝外套,盯着張平。
“她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很快就要醒了,你的劫數要來了。”張平湊到許仲文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許仲文聞言,臉色頓時一邊,目光變得極爲地凌厲。
“謝謝提醒,看來我得趕緊去幹點什麼了。”
許仲文嘴角露出惡魔一般冷酷的笑意,而後從張平身邊經過,徑直走出了會議室。
“這……”
張德禮走了,許仲文也走了,剩下的那些公司高層和股東頓時就都點無所適從了。他們都是以那兩人馬首是瞻的,但是現在兩人都不見了,面對韓嫣,他們一點底氣都沒有。
韓嫣掃了那些人一眼,淡淡道:“諸位,今天這場會議,到此爲止。如果你們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隨時都可以離開。當然,如果有誰有什麼情況要向我彙報的話,我非常歡迎。因爲,等我找上門去的話,也許就很難對你們其中的某些人像現在這麼和氣了。”
“這,韓總,那我先出去了,我還有些文件得處理。”
“韓總……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幾個人面面相覷,臉色都是變了又變,有的像是逃亡一樣立即離開,而有的則是帶着一臉的忐忑不安,留在了會議室裡。
韓嫣朝張平和杜康點點頭,三人都是心照不宣,剩下的事情,她韓嫣一個人處理就足夠了。
張平和杜康也不再多說,並肩走出了會議室,吩咐了跟着他們走出來的黃代表繼續去忙別的事情之後,便一起走進電梯,前往地下停車場。
“老大,今天這場仗打得漂亮!”鑽進車子裡,杜康遞了個根菸給張平,兩人開着車窗抽菸。
張平沒說話,摸出那隻錄音筆,陷入沉吟。
“老大,這錄音筆到底是誰交到你手上的,難道你安排了人手在張德禮身邊?”杜康看了一眼那錄音筆問道。
張平搖搖頭,沒跟杜康解釋,但是腦子裡卻是浮現出了早上更早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在帶着茉莉回到醫院之後,在和韓嫣等人碰面之前,張平去過一次醫院樓下的食堂給自己和兩個警員買早餐。
就在他在窗口排隊的時候,一箇中年女人走到了他的身邊,用外地口音說了一句道:“小哥,有人叫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
當時,張平很是愕然,因爲那中年女人很是陌生,這舉動顯得很莫名其妙,尤其是,那女人在說完這話之後,便把一支錄音筆塞到了他的手裡,然後匆匆地離開了。他本來想追上去問個究竟,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爲他心裡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
而在帶着早餐回到樓上的時候,在電梯裡,張平聽了一段那錄音筆裡頭的內容,更加篤定了心頭的判斷,確認那錄音筆是從誰的手裡拿過來的了。
那讓他很是意外,但並沒有聲張,因爲他意識到了,那錄音筆裡的內容至關重要,不僅對張德禮有決定性的影響,也很有可能會導致一些別的情況發生,所以,僅僅只是在進會議室之前,跟韓嫣提了一句,他有辦法對付張德禮,也並沒有透露再多。
張平搖搖頭,扔掉了菸頭發動車子,道:“回醫院。”
張禮德開着車,以瘋一樣的速度回到了家裡,而後一頭就鑽進了書房,直撲保險櫃。他打開了保險櫃,翻看了一遍,臉色陰晴不定。
除了那隻張平手裡的錄音筆之外,其他的東西一件都沒有少,這讓張德利感到迷茫,有些想不通。如果張平潛入過自己的書房開保險櫃偷東西的話,那爲什麼只偷走了那一份,其他的東西,居然是連動都沒有動?
他皺眉想了想,轉而到了電腦跟前,打開電腦,調出了監控視頻。也許是因爲齷蹉的事情做得太多了,張德禮非常謹慎,在這書房裡,他不止放置了只有才知道密碼的保險箱,還安裝了真空監控攝像頭,誰進過這房間,他隨時都可以查看得到。
調看了一會兒錄像,張德禮神色一凜,死死地鎖定在了畫面上的一個身影上。
那是一箇中年女人,他認識,是他爲了照顧黃穎而請來的保姆,從關係上來說,那人是黃穎的遠房阿姨。他盯着那女人,看着她走進了書房,走向了保險箱,然後,用略顯笨拙和緊張,但卻分明對情況頗爲了解的手法,打開了保險箱,取走了錄音筆!
“混賬!老東西,你怎麼敢?”
看到這個結果,張德禮幾乎是要氣炸。他怎麼都想不到,偷走錄音筆的居然會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鄉下女人!而且,他更加想不通,那個女人和張平或者韓嫣又有什麼關係,爲什麼會幫他們幹這件事情?
想到這裡,張德禮咬牙切齒,立馬合上了電腦,又出門前往醫院。很快,張德禮到了醫院,粗暴地推門進了黃穎的房間,掃了四周一眼,冷冷問道:“你黃阿姨呢?”
“黃阿姨家裡有事,回鄉下去了。”黃穎悶聲說道。
張德禮聞言,頓時眉頭大皺。他盯着妻子,黃穎躲開了他的目光,這讓他意識到了一些什麼。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張德禮一步步走近黃穎,聲音變得陰冷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