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四人進了包廂,而且因爲杜康是這裡的太子爺兒,所以當然是最好的包廂。杜康本來想叫幾個陪酒小姐過來的,但是張平三人都沒興趣,大炮的理由是家裡老婆管得嚴,和哥們喝酒沒問題,但要是敢有什麼原則問題,離婚沒商量。小五則是羞澀,不敢沾花惹草,而張平就不用說了,他不介意來這種地方消遣,但那些逢場作戲的東西就能免則免了。
杜康見狀,只好作罷,於是四個大男人坐在寬敞豪華的包廂裡頭,跟前擺開了一個龐大的酒陣,閒聊了幾句之後就開始耍起來了。
四個人都是一個隊伍出來的戰友,曾經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對喝酒沒有什麼可扭捏的,也不玩什麼花樣,拿起來就幹,是不是說笑幾句,或者是聊聊以前的事情,雖然簡單,但卻也頗爲輕鬆愉快,更主要的是,有杜康這個最擅長活躍氣氛的活寶在,比起陪酒的小姐還要能叫人開懷大笑。
喝了一會兒,大炮和杜康勾肩搭背地站在寬大的電視牆面前吼着當年熟悉的軍歌,小五和張平坐在一旁,一邊不急不慢地喝着,一邊聽着兩人鬼哭狼嚎,感覺也很可樂。
“小五,你年紀不小了,不考慮找個媳婦?”張平隨意問了小五一句。
小五靦腆一笑,道:“家裡還真是開始催了,前陣子還張羅着要給我介紹對象來着,你也知道,我們農村人觀念傳統,村子裡向我這麼大的,不少都生了幾個娃了。不過我不着急,現在還是掙錢要緊。”
張平道:“掙錢和娶媳婦生娃也不矛盾不是?”
“話是這麼說,但是以前在部隊的時候沒感覺,後來離開了部隊靠自己討生活了,才知道錢太重要了,不攢點錢,總不能娶了媳婦之後還和我爸媽一起擠在一間小平房裡吧?”
張平點點頭,小五的家庭背景他知道,就是一個農村裡的孩子,剛滿十八歲就當了兵,三年前,也就是二十三歲的時候退伍,現在算算,他也不過就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小年輕,這個年紀在大城市裡,不少人才剛走出學校進入社會開始工作,並沒有太多的負擔可言。但是小五雖然當過幾年的特種兵,文化水平並不高,主動退伍進入社會之後,以前的履歷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幫助,在沒有背景沒有文化的情況下,他能靠開出租車熬到今天,自己買了輛車子單幹,已經是已經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而張平也可以想象得到,小五的處境過得有多艱難,這種艱難並不一定是窮,而是一種被爲了生計而奔波所產生的疲憊,一種可能沒有休止,看不到光明前程的苦悶。
而自己,雖然只是個大學保安,但是一來並沒有太大的負擔,二來,如果他想掙錢,想出人頭地的話,有遠比小五多得多的渠道和辦法,所以,也許自己掙的錢沒有小五的多,但環境卻是比他輕鬆上不少。
張平拍了拍小五肩膀,道:“好好幹吧,再沒有比咱們以前在戰場上面對那些窮兇極惡的敵人,面對槍林彈雨的
時候更艱難的時候了。”
“嗯,我也是這麼鼓勵自己的。”小五笑笑。
張平遞給他一罐啤酒,道:“好了,不說這些,喝酒,爲更好的明天干杯!”
“謝謝老大,乾杯!”小五用力點頭,和張平用力地碰了碰酒瓶。
“哎,老大,小五,你們倆在那兒嘀咕啥呢?趕緊的,我給你們點歌了啊!親愛的戰友,誰來啊?”杜康對着話筒說道。
“一起來。”張平呵呵一笑,拉着小五站了起來,走到杜康和大炮跟前,四個人搭着彼此的肩膀,跟隨着節奏,盡情放聲吼了起來。不用去管唱的好不好聽,也不用去管玩笑過後有多少的憂愁,此時此刻,只有回憶和男人的情義在歌聲裡飄蕩,久久不息。
四個人都是酒量過人,喝了一會兒之後,桌子上剩下的全都是空瓶子,杜康跟張平三人招呼了一聲,說去叫夜總會負責人要更有味道的白酒,就走出了包廂。
他找到經理,吩咐了幾句之後,順便走向洗手間,想洗把臉透透氣。爲了活躍氣氛,他可以說是四個人裡頭喝的最多的,就算是再能喝,這會兒都有點上頭了。走進洗手間放了放水之後,杜康哼着歌兒站在水槽面前洗了把臉,而後隨手摸出煙來點上,一邊抽着,一邊一步三晃地走回包廂。
袁兵打開包廂門走了回來,到了趙卓身邊,低聲說道:“頭兒,搞定了,吳建功這會兒正跟那倆小妞玩得很嗨。”
“都拍下來了?”
“呵呵,清清楚楚。”
“好。”趙卓淡淡點頭,接過袁兵遞過來的手機看了一眼又還給了他,嘴角掛起一絲怪笑。
袁兵又道:“頭兒,我剛纔回來的時候,看見一個人。”
“誰?”
“杜康。那小子好像也在這兒玩,喝得醉醺醺,正好進的是咱們旁邊那個大包間。”
“哦?你沒跟他打個招呼?”趙卓話裡有話地問道。
袁兵嘿笑,道:“差點忍不住想過去問候一下他家裡人,但是想想,還是先跟你請示一下。”
“這樣啊,既然在這兒碰上了老戰友,那怎麼也不能連聲招呼都不打不是?你先過去探探路,看看是什麼情況,回來再說。”
“好嘞!”
袁兵聞言,頓時振奮,立馬就又走出了包廂。
趙樂正想招呼袁兵喝酒,見袁兵回來了又出去了,稍稍納悶,朝趙卓道:“叔叔,袁大哥有事兒?”
“沒事兒,你玩你的。”趙卓搖搖頭,示意趙樂不用理會。趙樂也就不再多問,和懷裡的女人繼續打情罵俏。
杜康回到包廂剛坐下,門又被打開了,還以爲是服務員送了酒水和小吃過來,一擡頭,微微一愣,而後臉色陰沉了下來。
“喲!哥幾個都在啊,咋這麼冷清呢,光喝酒了,連個小姐都沒有,這能玩得盡興嗎?”袁兵一進包廂,掃了一眼,見包廂裡只有張平
四個人,隨即就陰陽怪氣地說道。
張平本來正在和小五和大炮喝酒,見袁兵突然進來,也是有些愕然,皺了皺眉,並不想搭理他。
杜康站了起來,道:“袁兵,現在給小爺滾出去,小爺我就當沒見過你。”
“呵呵,杜康,喝多了不是,脾氣怎麼這麼衝呢?我剛纔碰見你,還以爲見鬼了呢,心想還是過來看看,萬一真的是老戰友,那得打個招呼喝兩杯不是?你就這麼趕我走,那可不厚道了啊!”袁兵咧嘴怪笑道。
杜康回頭看了一眼張平,張平微微搖了搖頭,杜康心領神會,走到他跟前,冷着臉道:“小爺跟你很熟嗎?還是說你到了這兒沒錢買酒喝,只能上我們這兒蹭?要是這樣的話,小爺我賞你一口,喝完了趕緊滾!”
袁兵聞言,眼中頓時迸射出兇光來,他是一個十分桀驁的人,性格非常地衝動和狂妄,來這裡,本來就是來挑釁的,現在被杜康這麼一激,根本沒有半點想息事寧人的想法,而是把拳頭握得咔咔響。
“怎麼?不爽,想動手?”杜康毫不示弱,比起袁兵的蠻橫,杜康是屬於那種我要是看你順眼,你拿我怎麼開玩笑都行,我要是看你不順眼,天王老子都不給面子的類型。而他和袁兵不只是下午在華夏軍校就冒出了火氣,幾年前兩個人有過交集的時候,其實就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了。
“是不爽,敢在這兒練練嗎?”袁兵一字一句地道。
杜康嘿笑,道:“老大,這小子說想找我練練呢,你看行嗎?”
張平站了起來,走到兩人跟前,按着杜康肩膀,朝袁兵道:“袁兵,都是來這兒尋開心的,何必給自己找不自在。你走吧。”
“嘿!杜康,以前我就聽說你是張平的跟屁蟲,怎麼不當兵這麼久了,還是以前那德行啊?我怎麼感覺張平跟你老子似的,他說啥就是啥啊?”
“你嘴真臭,再張嘴試試,小爺我保證把你嘴打爆了。”杜康咬牙,已經非常憤怒了。
“呵呵,行,看來你是真不敢跟我動手啊……那我找他!”
袁兵說着,一轉身,像是要走的樣子,但就在此時,他的手臂猛地擡了起來,反手就是一拳朝着張平的面門兜了過去!
張平眯眼,擡手一抓,準確地抓住了袁兵的手腕,而杜康見狀,終於是忍不住暴怒了,大吼一聲:“他媽的,敢偷襲,你找死!”
話音未落,張平也沒有來得及阻止他,杜康就是一腳踹了過去。袁兵被張平抓住了手腕,掙脫不了,來不及防禦就被杜康這一腳結結實實地踹中了肚子,直接撞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嘔……”袁兵肚子翻江倒海,被這一腳踹得差點把一肚子酒水全都吐出來。他捂着肚子站起來,臉色驟然變得無比地猙獰。
“好,很好,你們很好!”袁兵臉上露出了極爲兇狠的表情,他連連點頭,而後獰笑着走出了包廂。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