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若水緩緩醒來,入眼的是一盞昏暗的燈。這是一間十平米不到的牢房,三面石牆,另外一邊是一道黑漆漆的鐵門。顯然,她被綁架了。門從外反鎖着,底部有一個小窗口,大概是送吃食的地方。
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若水繞着牢房走了一圈,仔細敲打了牆面,最後徹底放棄了逃跑的想法。這石牆,是真真切切的石頭堆砌成的,非常牢固,唯一的出路只有這扇黝黑的鐵門。
到底是誰呢?是誰綁架了她?
若水將自己的行程回顧了一邊,整個過程中她沒有露出絲毫馬腳,不可能被人發現怡紅公子的身份,那就排除了商業報復的性質。至於雨晴,她只知道離公子,除了鳳九,沒人知道離公子是若水,綁架她的人也不可能是雨晴。
若水盤腿,坐在地上鋪着的稻草上,摸了摸身上的東西。還好,平時佩戴的那些毒藥都在,沒被人搜走。那麼,幕後黑手到底是誰呢?他有什麼目的呢?
若水絞盡腦汁想着結果,地牢的另外一邊,趙寒雨正惶恐地跪在地上,雙手被反捆在背後,細嫩的皮膚勒出了血紅的痕跡,讓養尊處優的她疼得瑟瑟發抖。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抓我過來?我是翼王側妃,你們快放了我!”趙寒雨不明白,爲了睡了個午覺她就到了這個鬼地方。看着面前的黑衣人,趙寒雨知道自己是被綁架了,一想到綁匪無非是要錢,趙寒雨挺直了背,“你們要錢,沒關係!只要放我回到翼王府,我會把錢給你們送過來!”
聽趙寒雨這樣說,黑衣人冷冷一笑,“我們請夫人過來,不是爲財,只是想確認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對方不要錢,趙寒雨鬆了口氣。她的那些金銀珠寶在上次的大火中損失了一大半,若他們真的要錢,她還是有些捨不得。“你們想知道什麼?”
黑衣人蒙着黑巾,往前走了一步,蹲在趙寒雨面前,他渾身散發凌冽的寒氣,趙寒雨忍不住往後挪了挪。這個人的眼睛很可怕,彷彿要吃人似的,趙寒雨從心裡打了個寒顫!
“你,你要……幹嘛!”趙寒雨的聲音變得結巴起來。
“我問你,端木徹是怎麼死的?若柏做了什麼事情?你知道些什麼?快點說出來。”
黑衣人的話無疑是晴天霹靂,讓趙寒雨頓時懵了。“你,你是誰?”趙寒雨渾身顫抖着,她咬着嘴脣,眼神閃爍着怯意。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的那個秘密到底是什麼,我很感興趣。”黑衣人摸出一把匕首,貼在趙寒雨的臉上,沿着她臉部的弧線緩緩下移,一直來到她的胸口。那種冰涼的死亡氣息,讓趙寒雨暫時忘記了呼吸。
“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麼,不懂你說的話!”
趙寒雨話音剛落,額前的一縷烏髮給黑衣人挑斷,看着飄落到地上的髮絲,趙寒雨咽喉一哽超級城主。
“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說,還要爲若柏保守秘密麼?難道,你就不怕死?翼王府裡的那個女人可是巴不得你死掉,你死了,會有人很願意取代你的位置。”黑衣人拿着匕首,輕輕地拍着趙寒雨的臉,好似無意地劃破了她的臉頰,一股刺痛傳來,血珠從白皙的皮膚中冒了出來,趙寒雨疼得齜牙咧嘴。
“我不知道你這話是從何說起,之前我只是和他吵架,恨他偏愛若水這個賤人,所以才口不擇言,你說的秘密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
。”趙寒雨疼得只掉眼淚,“我就隨口一說,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你們放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啊----”
趙寒雨一個勁地哭,眼淚和血混合在一起,讓原本面容姣好的她看上去慘不忍睹,完全不見了平時的模樣。黑衣人又恐嚇威脅了很久,趙寒雨還是不鬆口,黑衣人只好退了下去。
“怎麼樣?”地牢外,皇太后趙曼聽到聲音,急切地轉過身來,“她招了沒?”
“趙寒雨什麼都不肯說,只是咬定那是她故意說的胡話。”黑衣人恭恭敬敬地站在趙曼面前,“太后,您看用不用動刑?”
“不了——”趙曼搖了搖頭,“既然她不肯說,就把她送回去吧。”
“那若水怎麼處置?”
“留下來,哀家要等若柏親口告訴哀家真相。”
趙寒雨再次醒來,已經回到了翼王府,若不是臉頰上傳來的刺痛,她還真以爲自己是做了個夢。一想到黑衣人的問話,趙寒雨打了個寒顫,立刻去了書房找若柏。
“夫君,夫君——”
聽到趙寒雨的聲音,若柏眉頭皺了起來,等看到趙寒雨一臉的慘樣,若柏的眉頭更是擰成了一條繩。“夫君,不好了——不好了---”
“你看你,急急忙忙的像什麼樣子!怎麼了?”
“夫君,我是有正事,所以……”怕旁人聽到,趙寒雨轉身把書房門關上,她這個動作,更是讓若柏有些厭惡,說話也更沒了好聲,“你要說什麼?說吧!說完就快點出去。”
若柏對自己的厭惡,趙寒雨如何聽不出來。只是這件事情關係到若柏,就算她因爲若水的事情和若柏再怎麼鬧彆扭,她都不會損害若柏的利益。因爲,她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若柏給的,若若柏垮臺了,她也沒好果子吃。
大是大非上,趙寒雨還是堅定地站在若柏這邊,這也是爲什麼無論剛纔黑衣人如何恐嚇她她都不肯說出真相的原因。
“夫君,剛纔有人把我綁了去,問我當年的事情。”趙寒雨將自己被綁架,如何被恐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了若柏。聽了趙寒雨的話,若柏心裡一驚,是誰?到底是誰這麼關心當年的事情?是聖上?不,不可能,端木昊天不可能懷疑他。難道是太后?
一想到先皇把日月留給了太后,也只有日月能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從翼王府綁走趙寒雨,若柏心裡升起一個不好的預兆。
糟了,水兒!若柏心頭一冷,顧不得趙寒雨一副渴求他表揚她的眼神,撒腿就往外跑。
“夫君——”趙寒雨剛喚出聲兒,若柏就沒了影。他去的方向是若水的院子,就算趙寒雨再愚蠢,也知道在若柏心中孰輕孰重。看着若柏消失的方向,趙寒雨狠狠地捏着手裡的帕子。
若水,我和你勢不兩立!有你沒我,有我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