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重現,那頭鱗蛇人吃飽了之後,順着暗河向下遊遊走了。
雲逸思索了片刻,沒有貿然追上去,對火猴兒說:“我們上去看看,問問白狐部大長老白齊,我們便根據鱗蛇人的蹤跡追去。”
雲逸把那具被鱗蛇人絞碎的護衛屍首提了上去,讓火猴兒去叫白齊過來商議。
白齊看了之後,身體打了個哆嗦,黎黑微胖的臉浮出了驚懼之色:“頭兒,我們一年一次到飛石戈壁交易,從沒有遇見鱗蛇人吃人的事?”
“那鱗蛇人吃什麼?”雲逸心頭一寬,隨口問道。
“鱗蛇人以暗河魚蝦爲食,還在洞穴中飼養肉味鮮美的大耳鼠,不過他們大多是生吃,我們交易的糧食肉乾它們也很喜歡。”白齊負責跟鱗蛇人打交道,所以他對鱗蛇人的習性比較熟悉,又問道:“會不會因爲它們發生了饑荒,纔出現吃人的事?
難道鱗蛇人出現了饑荒,要跑到外面來吃人,那不是霧雲城的邊軍……雲逸心裡咯噔一下,問道:“你們怎樣跟鱗蛇人交易?”
“我們到達交易地等候,便有鱗蛇人從四面八方的洞穴趕來,進行交易。”白齊道。
“你們就沒去過交易地以外的地方?”雲逸問
白狐部的大長老忽然想起什麼,眼裡透出一絲害怕,顫聲道:“以前有幾個羊駝商人想走私到其它洞穴中交易,結果幾天後屍首被送了回來,就……就是剛纔護衛那個殘忍可怕的死相。”
火猴兒脫口問:“難道鱗蛇人吃了一個護衛是警告我們,不要再往裡走了?”
四周安靜得能聽見砰砰的心跳聲,過了一陣,白大長老纔給自己打氣:“這條商路在夏末秋初這段時間一直沒出過事,會不會因爲其它原因?”
商人果然爲了利益比七階戰帝雲逸的膽子都大,雲逸點了點頭,:“白大長老,我給你一套碧落石陣,你們自己前往交易地,我去查查那個吃人的鱗蛇人是怎麼回事?”
“是,頭兒。”白大長老畢恭畢敬接過積木般的碧落石陣,雲逸以手覆額,給他傳授了驅使碧落石陣的法訣,帶着火猴兒轉身就下了坎兒井。
白大長老得了碧落石陣,心頭的喜悅立刻勝過了恐懼,有了碧落石陣保護,什麼鱗蛇人都不可怕。
手下的商人和護衛從白大長老對頭兒的態度就隱隱猜出了他的身份,神態變得無比的虔誠,趕緊祈禱祖神的庇佑。
雲逸跟火猴兒下了坎兒井,黑白水銀異瞳轉動,搜出那鱗蛇人的在岸邊的痕跡,不過他在陸地上行動緩慢,走了一段,便滑入暗河之中。
河水是流動的,雲逸一下失去鱗蛇人的蹤跡,他停下來用神識搜尋着那個鱗蛇人的蹤跡。
“師父,怎麼辦?”火猴兒想到那個護衛很慘的死相,聲音有點顫
望着前面黑咕隆咚的暗河不知藏着什麼危險,雲逸咬了咬牙,只有賭一把了:“鱗蛇人部落聚集,一定在比較大的暗河附近,這條暗河肯定要匯入大河,大河上游便能找到鱗蛇人部落。”
火猴兒腦子轉得快:“師父,萬一我們找到的是支流?”
“嗯,那只有拼人品了。”雲逸再次運轉黑白水銀異瞳,化身血鯉,順流而下,火猴兒則騎在魚背,查看岸上的情況。
不知遊了多久,水勢一下子平緩起來,火猴兒驚喜地用神念跟雲逸溝通:“師父,大河,大河到了!”
雲逸騰地躍出河面,施展魚龍御風浮在河面,只見周圍水流閃爍着鱗鱗波光,一眼望去至少有十幾丈寬,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鱗蛇人走的方向,雲逸變了身形,沐浴着水流挾帶清新的風,施展魚龍御風向大河上游飛去。
雲逸和火猴兒開始變得小心翼翼,空息入脈,不顯形狀。
此時應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偶爾有星光透過坎兒井的縫隙灑落下來,波光倒映,映照着雲逸前進的方向。
雲逸在河面又飄了幾十裡,前面突然有了一些亮光,讓雲逸驟然一驚,岸邊生長着許多灌木。
雲逸閃身落入灌木叢,早起的蟲聲如同沸騰了一般在他耳邊聒噪。
火猴兒忽然聽見身後河水嘩啦的聲音,然後是灌木叢被什麼碾壓的聲音,心砰砰跳了起來。
那個吃人的鱗蛇人竟然不遜星蹤遁步,遊得如此快?
雲逸趕緊和火猴兒施展龜蛇斂息術,一動也不動。
鱗蛇人從雲逸身邊經過,頗疑惑地看了雲逸一眼。
雲逸近距離看到鱗蛇人才感覺到它的可怕,一張像蛇多過像人的臉,上面有幾道暗黑的魔紋,蛇類的豎瞳像燃燒着兩團綠油油的火焰,射出冷漠陰狠的光,雖然覆蓋着細鱗生着四條胳臂的上半身像個人形,但黃桶粗的蛇尾讓他看上去像妖魔一般。
本來雲逸是不怕四臂蛇人的,古畫世界就有不少,不過鱗蛇人的臉更像是蛇,而且它們還吃人,就讓雲逸有些毛骨悚然了。
那麼多出雲帝國的邊軍跟子民,都是這種四臂鱗蛇人的口糧?
雲逸腦子又冒出這個念頭,施展魚龍御風,在這個四臂鱗蛇人後面的兩丈多高的洞頂慢慢飄着。
前面有金色的曙光從石頭的縫隙間灑落下來,雲逸望見身一個披碧鱗軟甲,手提蛇鱗刀的蛇人獸武,他的臉上卻沒有那種玄奧神秘的魔紋。
忽然地下那個魔紋臉鱗蛇人身體弓起,猛地彈向洞壁。
雲逸猝不及防之下,差點撞上這個魔紋臉鱗蛇人,心頭驚駭,難道是魔紋臉鱗蛇人發現了他?
要是被發現,策動霧雲邊軍,跟白骨鬼將裡應外合的計策就要付之流水!
雲逸手已成爪,已經做好了一戰的準備!
魔紋臉鱗蛇人四隻手爪仿似壁虎一般,牢牢地扣住洞頂石壁,極其緩慢地向前面移動,雲逸感覺那跟一頭巨蛇正在捕獵的場景相似。
“師父,我們要動手嗎?”火猴兒的神念問。
“他沒發現我們,先看看再說?”雲逸屏住氣冷靜下來。
下面蛇人獸武感覺洞頂有聲響,剛一擡頭,咽喉便受了一記重重的蛇牙拳。
魔紋臉鱗蛇人從洞壁跳下,一下將那個蛇人獸武撲倒,黃桶粗的身體一下纏住了鱗蛇人獸武的脖子和上身。
隔了幾丈遠,雲逸聽到鱗蛇人獸武發出了一聲低沉痛苦的嘶吼,但這吼聲很被蛇身勒得消失,傳來骨胳斷裂的聲音。
雲逸運轉黑白水銀異銅,看見魔紋臉鱗蛇人覆滿綠鱗的軀幹象一根粗大繩索緊緊地勒住蛇人獸武的脖子,一寸寸收緊,直到脖子斷裂。
然後那個魔紋臉鱗蛇人開始伸出分叉的暗紅舌頭,那舌頭足有巴掌大小,往那個蛇人獸武蛇尾一舔,便舔了一塊肉下來。
魔紋臉鱗蛇人獸爪一般的手脫掉碧鱗軟甲和平頂盔,套在自己身上。利爪劃開蛇人獸武的身體,伸了進去,在裡面摸索了一陣。
被撕裂的蛇人獸武此時身體還不停地抽搐,魔紋臉鱗蛇人在他體內摸出了一顆圓圓淌血的東西,一下子扔進嘴裡。
在洞頂漏下的斑斑曙光中,雲逸和火猴兒看見魔紋臉鱗蛇人咀嚼嘴角流下暗紅的**,顯得分外的猙獰!
雲逸的腦袋一下“嗡”一聲炸響。
魔紋臉鱗蛇人連同類都要吃?這麼血淋淋吃掉同類,火猴兒咬緊嘴脣,屏住呼吸,努力讓自己不發出驚駭的尖叫。
雲逸感覺背上象有條冷冰冰的蛇爬過一樣,寒意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