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不用他說我也知道,我是想問爲什麼啊。
可是蘇澈沒有回答我,只是看看屋子裡的一片凌亂,然後開口說道:“先收拾一下吧,又髒又亂的,讓人渾身都不舒服。”
“喂,你這傢伙,要是回來晚上幾分鐘,可能就看不到我們兩個了,收拾房間也該是你的事情吧?就當做是你補償我們好了。”林越撅嘴對蘇澈說道。
蘇澈一愣,隨即點點頭說道:“的確是怪我,那你們先休息,我來收拾好了。”
我沒說什麼,只是走到牆角拿起了掃帚和撮箕,想要把那三具腐屍以及吊死鬼燃燒之後留下的灰燼掃起來,卻被蘇澈溫暖的手掌給握住了胳膊。
“我來。”蘇澈淡淡的說道,搶過了我手中的掃帚。
我和林越坐在牀頭看着他忙裡忙外的收拾了一會兒,房間裡的惡臭已經散去了,地上的灰燼也被清掃一空之後,林越這纔開口問他:“現在總可以說說了吧?”
“說什麼?”蘇澈關上了房門,拉過椅子坐到我們面前問道。
“廢話,當然是什麼人想要對付我們咯?”林越白了他一眼。
蘇澈笑了笑,說這件事和林越什麼關係都沒有,那吊死鬼是衝着我來的。
自從搬進了公寓以後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遇到主動來找上我的鬼怪了,沒想到回到村子裡的第一夜就遇到了。
還是個讓我和林越兩個人都束手無策的厲害傢伙,我心中的疑惑實在是很重,看着蘇澈問他這究竟是爲了什麼。
蘇澈搖頭苦笑,說自己從認識我以後就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這件事的答案,可是現在看來,想要對付我的人隱藏的非常的深,他一直都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
我覺得很是無奈,這已經是第四次針對我而來的鬼怪了吧?難道我身上有什麼秘密不成?爲什麼它們要對我這麼感興趣啊?
蘇澈看看我的神色,安慰我不要想得那麼多,抓緊時間讓自己強大起來,以後再遇到什麼襲擊也就不用沒有自保的能力了。
林越聽了這話很不高興:“蘇澈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薑茶沒有招誰惹誰的總是遇到這樣的事情,憑什麼她就要努力讓自己強大起來,你就不能一直保護着她嗎?”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如果下次我還是不在薑茶身邊怎麼辦?”蘇澈苦笑着解釋道。
我拉住了還想要責難他的林越:“這事不怪蘇澈,還是要從我自己身上尋找原因吧,可能我的體質,或者我的出身,一定有些什麼秘密吧?”
林越看看我,嘟起了嘴,對蘇澈的抱怨還沒有散去呢,現在我又向着他說話,酸溜溜的說道:“好吧,你們兩口子的事情我懶得管,怪你也好怪他也好,希望下次再有這種事情的時候你還能逢凶化吉得了。”
我被她的話弄的臉上一紅,尷尬的看了蘇澈一眼,發現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連忙低下了頭,只說自己以後一定會加倍努力學習道術好了。
林越想了半天忽然對我的身世起了興趣,說不行讓她的父親幫忙查查好了,如果不解開我身上的秘密,恐怕以後還會不停的遇到妖魔鬼怪的襲擊,這樣實在是太煩人了,起碼我的安全也沒有保障啊。
我沒想到林越會想要動用她家族的力量,認識一年都沒見過她的父親,現在因爲我的事情就要驚動他?我覺得並不合適。
蘇澈讓我們暫時不要想那些,距離天亮的時候還早,他讓我們再睡一會兒,就出去了。
可是誰還能睡得着,我和林越縮在被窩裡說了好長時間的悄悄話,最後纔在天亮前小睡了一會兒。
早上被蘇澈給喊醒了,他已經做好了早飯,就等着我們起牀洗漱之後來吃了。
吃飯的時候林越還惦記着昨晚發生的事情,一陣的後怕,問蘇澈爲什麼不去找那個慕容鈺和魑來幫忙,查查看到底是什麼人在打我的主意。
蘇澈說自己已經找過了,但是找不到答案啊。
林越狠狠的嚼着嘴裡的饅頭,嘟囔着說你們都是廢物。
我也不好說什麼,只好低頭默默的吃着自己的早餐,心裡卻在想着王琳的事情。
這件事可能林越已經忘記了,我也沒有和蘇澈提起,但是它已經像是一個疙瘩一樣埋在了我的心裡,每當我想起她看着我那陰冷的眼神,總會覺得一陣的不舒服,這些恩怨要什麼時候才能解開啊?
第二天和第三天都沒有什麼事情,我和林越窩在家裡什麼地方都沒有去,因爲這村裡的人我們不想見,周圍的大山上也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所以只能在家裡待着了。
新一年的七月半總算到來了,中午的時候蘇澈爲了做了一頓豐盛的大餐,因爲今天既是我要守夜的日子,同時也是我的生日。
爲了給我慶祝生日,林越還特意給我唱了生日快樂歌,說我現在滿了十六歲了,是不是已經可以和蘇澈圓房了?弄的我和蘇澈都紅了臉。
林越從一開始就在使勁兒的爭取着要陪我一起守夜的事情,可是不但蘇澈不同意,我也委婉的拒絕了她。
吃飯的時候她再次提起這件事,我只好說道:“越越,這件事真的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據說今晚是鬼門關開門的日子,陰氣是每年最重的一天,我的體質特殊還可以承受,你去了對身體不好的。”
“可是,要是再有什麼東西襲擊你怎麼辦?”林越撅着嘴不放心的問道。
我笑了笑:“沒關係,雖然今晚的陰氣最重,但鬼物也是不敢出來作亂的,何況還有慕容鈺和魑在呢,他們不是已經答應今晚一定回來的嗎?”
“可我就是不放心嘛。”林越像個小女孩一樣嘟着嘴。
但是不能讓她去就是不能,我沒有什麼辦法來勸解,只好堅決的拒絕了她。
下午的時候村長特意到家裡來了一趟,面無表情的把晚上要用的香燭之類的用品放下了,冷冷的說了一句:“早點去,別耽誤了時辰。”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已經習慣了村裡人的冷漠,對林越說他們都是忘恩負義的傢伙也不以爲意,這件事本來就是我的承諾,答應了我就要做到,其他的態度和我沒有關係,我也不需要他們的感激,我只想問心無愧。
蘇澈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林越送我出門的時候可憐巴巴的說自己晚上一個人睡會害怕,我笑了笑知道這丫頭還在使心眼,就讓她點着燈睡好了,早點睡着了,等她一覺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回來了。
告別了林越,我拿着香燭火紙走向了祖祠,現在太陽馬上就要落山,我會在天色全黑之前準備好守夜的程序,點燃香燭火紙。
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我曾經在守夜的時候遇到了王琳帶人弄的惡作劇,今年應該不會再有那麼無聊的人了吧?
來到祖祠的時候我意外的看到了慕容鈺和魑,他們兩個站在門口像是在等着我呢。
打過了招呼,我問他們在幹嘛,結果他們倆顧左右而言他的,竟然說是要準備賞月。
我沒想到他們兩個會這樣對我,心裡升起一股溫暖,但也沒有表現出來,徑直走進了祖祠擺放牌位的那個屋子。
有慕容鈺和魑在這裡,今晚一定可以平安的度過吧?我邊點着了蠟燭邊想道。
天色黑了下來,外面沒有了任何動靜,我坐在蒲團上閉上了眼睛想心事。
氣溫是一點點降低的,陰氣開始重了起來,祖祠裡不比民居,本來就是供奉祖先的地方,產生的陰氣自然會更多一些,我的身體能感覺到溫度的變化,卻也不以爲意。
又不是第一次在這裡守夜了,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環境,我只是安安靜靜的坐着,順便修行了一下擎蒼大叔交給我的功法。
不知道是幾點的時候,我忽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耳邊忽然隱隱約約的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以爲是慕容鈺或者魑來看我了,回過頭去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可能是**靜了,所以我產生了一些幻覺吧?我這樣告訴自己的,但是心裡還是有了隱隱的一絲不安。
下一秒,我耳邊忽然被人吹了一口氣。
我馬上跳了起來,轉頭去看的時候,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我知道這是又有東西找上我了,想不到這傢伙的膽子竟然這麼大,會在七月半的時候出來鬧事,要知道這個時候雖然鬼怪最爲活躍,但他們要是作亂的話受到的懲罰卻也是最爲嚴厲的。
我手裡握着符篆藉着燭光看了看祖祠裡的每一個角落,沒有發現任何異狀,但是我知道有東西正在暗處或者隱了身在看着我呢。
因爲我的身體感覺到一陣不自在,能感受到那陰毒的目光紮在皮膚裡的麻麻的感覺。
可是它不露面,我也拿它沒有辦法,於是我重新坐了下來,盤腿閉上眼睛,假裝重新運功的樣子,耳朵卻豎起來仔細的聽着房間裡的動靜。
又是一陣腳步聲,在我的左邊兩三米的位置,我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就把手中的雷符向那邊扔了過去,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再轉過頭看去的時候,我驚訝的張大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