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庭原本是緩緩地從繡盤上拉出針線來,動作優雅,見蒙竣一掌拍來,她驟然就眼簾一揚,拉針線的手指反手一勾變成蘭花指之後,針線已直直被彈出射向蒙竣的掌心。蒙竣手指已快要拍到龍庭的面門,突見針與線被龍庭內力彈得筆直飛來,他已經躲避不及,只覺一陣鑽心的疼痛,針與線從他的手心穿肉而過。
龍庭手指一揚,捏住了穿過蒙竣手心正飛離她而去的線尾,蘭花指一轉便又將繡針捏在手中,從容淡定地繡起來,轉眼間繡盤上便多了一顆帶血淚的鴛鴦眼睛,那條針線因爲沾滿蒙竣的血而由白色變成紅色。
蒙竣將受傷手掌緊握,雖是疼痛,但針和線極細,雖是穿掌心而過,不過傷勢極輕。此時,蒙竣只是神情灌注地盯着眼前的龍庭,又盯着她所繡的東西,提高了警惕。
蒙顏舒和旁邊的宮女也驚得屏住了呼吸,一轉眼的功夫,都覺得龍庭似乎變了另一個人一般,讓旁人琢磨不定和驚恐不安。
“皇上,您看到了沒有,這顆帶血淚的眼睛其實就是我,這鮮紅的淚珠便是你賜給我的。”龍庭慢慢說道。
“你到底是誰?”蒙竣瞪着她問,“你不是皇后!”
“庭姐姐!”蒙顏舒走上去站在蒙竣身側,龍庭揚頭看了蒙顏舒一眼,原本陰冷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一眼過後,龍庭便把眼睛瞥向別處,不想再看蒙顏舒。蒙顏舒卻是歡喜起來,說道,“你是庭姐姐沒錯,你的眼睛讓我看到了你以前的影子!”
“我是龍庭沒錯,但我已不是以前的龍庭!”龍庭說完,騰地站起來,出掌便向蒙竣打去,並大喝,“今日,我便要爲我死去的父親報仇雪恨!”
蒙竣躲過龍庭的這一掌,帶着蒙顏舒奔出冷宮,龍庭手持一把繡花針,蘭花指一勾,欲射卻又停了下來,身子如孔雀開屏般追了出去。因爲蒙竣攜着蒙顏舒,龍庭捨不得錯手傷了她。
龍庭輕功比蒙竣還稍勝一籌,很快便追到蒙竣和蒙顏舒,蒙竣
忙將蒙顏舒推到一旁自己與龍庭打鬥起來。幾個對掌之後,蒙竣更是驚駭,以前柔柔弱弱的龍庭不但突然有了武功,而且她還不但輕功極高,內力更是強於自己。還有,龍庭武功怪異,蒙竣平生未曾見過,她的每個招式都變幻無窮,打鬥之時她的衣服均被內力振得四展飄揚,猶如孔雀開屏一般,優美卻是不失強勢。
兩人打鬥幾十回合之後,宮中士衛聞聲趕來,將龍庭團團圍住。蒙竣和龍庭一個對掌之後就抽身離開,龍庭不甘心,掌風凌厲便追上去,圍着他的士兵攜兵器便向她攻過來。龍庭一陣惱怒,掌風四起,奪取一名士兵的兵器便大開殺戮,不一會,場中便血花四濺,龍庭出手之狠令人髮指。
蒙竣眼看幾百名士兵都還振不住龍庭,正想自己出手,歐陽盟和清風道長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蒙竣大喝,“快,把皇后抓住!”
歐陽盟和清風兩人一躍而上聯手與龍庭纏鬥在一起,怎奈百餘回合之後仍是擒不住龍庭。而龍庭似乎內力不會因爲打鬥而耗損越鬥越勇。
此時,歐陽太后也得知了消息,帶着一批弓箭手趕過來,這會她不用歐陽毓摻扶而是步履矯健走在最前頭,一到這邊她就指着與歐陽盟和清風打得難捨難分的龍庭,大聲喝道,“給哀家射死她!”
“太后!”蒙顏舒一聽,急忙想阻止。
歐陽太后卻是不容旁人阻撓,“誰將皇后射死,哀家重重有賞!”
幾百名弓箭手齊向龍庭放箭,歐陽盟聞聲率先抽身離開。龍庭揮動寬大的袖袍擋掉一些飛箭,但飛箭密如雨點,她縱是身手再好也是難以全全脫身,眼看一把飛箭已直直就要射中她的肚子,她頓時就驚慌起來,忙伸手撫住肚子,其他箭矢分多處就要射中她全身,她都無暇顧及。
“庭姐姐!”蒙顏舒失聲大叫,知道這次龍庭肯定是在劫難逃,怪只怪自己不會武功,幫不上龍庭半點忙。
龍庭也認爲自己必死無疑,怎知,這個時候旁邊卻閃過
一個人來,揮袍擋下所有的飛箭之後,他躬身向歐陽太后說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已是身懷龍胎。”
清風道長!出手救龍庭的人居然是那個清風道長,蒙顏舒見龍庭站在那邊,顯得疲憊不堪,她忙跑過去扶住龍庭。
“身懷龍胎?”歐陽太后顯得不信,又怒問清風道長,“哀家讓你救人了嗎?道長就因爲皇后身懷龍胎,你就出手救她,哀家的命令你當什麼啦!”
那清風頜首,“貧道以爲太后會顧及皇室的血統,纔出手救人,如若太后不高興,貧道現在就一掌將皇后打死!”那清風說完轉身提掌就想拍向龍庭的頭部。
蒙顏舒忙用身體去擋,龍庭虛弱地說道,“妹妹,你走吧,不用顧我!”
“住手!”歐陽太后怒喝道,“誰說哀家不顧及皇室血統,皇后要是真懷了龍胎,那當然得將龍胎保住。”
蒙竣沉默不語,看着龍庭,果真見她肚子微微凸起,看來真是有身孕了。“把皇后用鐵鏈鎖起來,帶到正陽宮去,傳御醫來診斷,看皇后是否真懷了龍胎。”半晌之後,蒙竣才冷冷下命令。
龍庭此時已經沒了力氣反抗,任由被人鎖上帶到她之前居住的正陽宮去,蒙顏舒當然不會讓她受到凌辱,一直跟在龍庭身邊,龍庭對她笑了笑,感激之情顯露無疑。
十幾名御醫一個又一個給龍庭把了脈象,都說皇后確實懷了身孕,已經有五六個月,看脈象胎兒正常,但皇后身子過虛如不多加調理的話,恐對胎兒不利。
“那就把皇后先禁足在正陽宮,所有罪責就等孩子生下來再作處置!”最後,蒙竣這樣下令。
“皇后,好好把孩子生下來,或許哀家和皇上會看在皇兒的份上到時輕饒於你,別再想着耍花招!”歐陽太后臨走之時這樣威脅道。
龍庭冷眼相對,視若無聞。
“皇后,兵符之事,你跟朕說清楚!”等正陽宮內只剩下他和蒙顏舒龍庭之時,蒙竣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