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怎樣伺候公主的?傳太醫了沒有?”蒙竣轉頭怒問。
“回皇上,傳了太醫了。”其他宮女嚇得瑟瑟發抖,唯有見月敢出聲回話。
“爲什麼…爲什麼公主會突然病倒?”
這班奴婢真不知道是怎麼伺候主子的,他才幾天沒到玉舒殿來,她們就能把主子伺候得病成如此,真是統統都該死!
突然牀榻上的蒙顏舒痛苦地轉動着脖子,口中喃喃發出聲音。
“顏妹!”蒙竣驟然回頭,看着蒙顏舒,緊張地握着她的手,捧在胸前,另一隻手輕撫着她的臉頰,幫她拭去汗水。
蒙顏舒從小就體弱,常常生病惹他擔憂,現在突然又病成這樣,他能不擔心嗎?
這時,太醫帶着藥囊跟着一名宮女急急趕了進來,見皇上在此,他忙放下藥囊,跪地行禮,“參見皇上……”
蒙竣恍若聽不到,仍是緊握着蒙顏舒的手,神色擔憂,那太醫一時躊躇不前,不知道是該等還是上前幫公主看病。
“還愣着幹嘛,快過來爲公主看病!”那太醫正猶豫間,蒙竣突然便轉過頭來大喝。
看來他們這個皇帝今天心情是大大的不好,那太醫不敢怠慢馬上躬身上前,察容觀色,又翻起蒙顏舒的眼瞼看了一下。
蒙竣神色陰冷,看得着急,“怎麼樣,太醫?”
“皇上,把公主的手給奴才。”那太醫小心翼翼,伸手跟蒙竣要他緊握在手中的蒙顏舒的手。
蒙竣看了他一眼,頗爲不滿,但他知道這太醫是想給蒙顏舒把脈,於是不情願地把蒙顏舒的手給了那太醫。
那太醫把着蒙顏舒的脈,沉吟不語,良久之後,他才放下蒙顏舒的手,退離牀邊幾步之遙,跪在地上。
“皇上,公主並無大病,只是受寒了,待奴才開個方子,抓幾幅藥,公主燒退了便好。”
“嗯…,那快開來!”蒙竣冷哼,聽了太醫的話,他緊張的心情才稍微緩解下來。
“是,皇上。”那太醫取出紙筆便在案几上龍飛鳳舞起來,片刻功夫便開了藥方出來,交給見月,交代見月如何去抓藥如何熬藥。
那太醫開藥方的時候,蒙竣又轉身握起蒙顏舒的手捧到胸前,端詳着她,心中自責不已,都怪自己這幾日來爲了跟她賭氣纔會害得她如此。
蒙顏舒額頭不停冒出汗珠,口中喃喃自語,卻無人聽得明白。
蒙竣看得心痛不已,用龍袍袖口不斷爲她擦拭着額頭和臉頰的汗水。
“譽翰……譽翰……
她喊着什麼?蒙竣眉頭一皺,心中微痛,但不敢確定,她真的是在喊着風俊王龍域嗎?
爲了確定,他把頭向她靠近。
“譽翰……譽翰……
沒錯,她喊的的確是他!
蒙竣心中驟然便充斥着一股無名的怒火,臉色更沉,握着她手的手掌微微用力,捏得她眉頭緊皺,她意識模糊,否則她會疼得大叫出聲。
蒙竣心中揪痛,沒想到自己一聽到她生病便心急如焚趕來,而她呢,連在生病的時候心中想的還是風俊王龍
域,這叫他如何能不生氣!
見月正拿着藥方要去抓藥,一聽到公主口中呢喃着喊着風俊王龍域的名字,她把藥方緊攢在胸口,知道大事不好。
她要人把皇上找來,是想讓皇上和公主和好的,看皇上着急的樣子,見月知道皇上心中還是有着公主的,但公主現在昏迷中還喊着其他男人的名字,叫皇上情何以堪!
果然,蒙竣大怒,甩袍便騰地從牀上站起,瞪着昏迷的蒙顏舒,怒火於眼中噴薄欲出。
“皇上!”見月見狀,急走兩步上前跪到蒙竣腳下,“皇上不要怪公主,公主是思念着皇上纔會生病,公主只是昏迷了纔會說胡話的!”
“沒聽過酒後吐真言嗎?”蒙竣冷瞪了見月一眼,眸光冷得可以凍結任何東西,可他的聲音更冷,“她現在跟喝醉了酒沒有兩樣,就讓她病着吧,病過之後也許纔會清醒!”
“皇上……”
看着蒙竣要走,見月忙伸手想抓住蒙竣的裙襬求他留下來,可蒙竣此時心中憤怒交加,見見月竟敢阻攔更是大怒,腿一揚便把見月踢翻在地,甩袍揚長而去。
那太醫也嚇得不敢吭聲,見皇上大怒離開,他等見月從地上爬起來,交代了見月幾聲便也提着藥囊趕快離開。
見月看得一陣心酸,心想公主還未失寵呢,現在就見到人情冷暖了,要是平時那個太醫還不爭着來爲公主治病,治好了公主的病就能得皇上的重賞,可現在這個太醫一見皇上如此對公主,便提着藥囊恨不得趕快走掉。
真是世態炎涼,人情冷淡啊!
見月哀悽……
蒙顏舒喝了太醫開的藥,病情倒也好得神速,燒退了,人很快便清醒過來。
見月趴在蒙顏舒牀榻邊,不斷爲蒙顏舒換敷額頭的溼布,見蒙顏舒醒來,見月滿懷歡喜。
“公主您醒啦!”見月體貼地詢問,見公主臉色蒼白,嘴脣發乾,忙起身到案几邊倒了杯溫水。
回到牀榻前,輕扶起蒙顏舒的上半身,“公主覺得現在如何?”見月邊詢問邊喂蒙顏舒把水喝下。
“見月,我病了多久?”蒙顏舒眸光渙散地看了一下週遭,覺得時間似乎不早了。
“公主病得不久,只是公主發了高燒,令人擔心。”
蒙顏舒慢慢把眸光調回落到見月臉上,嘴角一揚,艱難地扯出一抹澀笑,“害你擔心了,見月。”
“只要公主能好起來,比什麼都重要。”見月把杯子拿回案几邊,轉身再折回公主的牀榻邊,瞪着蒙顏舒,臉上明顯寫着‘心事’兩字,猶豫再三,才慢慢說道,“公主,皇上來過…又…又走了。”
“來也罷…不來也罷……”
她覺得累了,便緩緩向牀榻上躺下,蒙竣有沒有來,她並沒那麼在意,也不太想知道。
“公主,皇上他…其實…還愛着公主您,公主要爭取……”
“見月,我疲了…想睡會。”蒙顏舒閉上了眼睛,把頭側過一邊。
輕嘆口氣,見月知道公主是刻意在迴避這個問題,不過公主現在身體未好,見月也知道不該說太多,會刺
激到公主。
於是,見月靜靜地退守一旁。
兩天之後,蒙顏舒病情調養得差不多,見月一早進來爲她梳洗的時候,手中捧着一支金簪。
“公主。”見月把那金簪捧到蒙顏舒面前。
蒙顏舒輕睇了見月一眼,不知道見月爲何突然拿了支金簪過來,伸手接過細細研看,覺得這金簪甚爲眼熟。
“這是正陽的宮女偷偷送過來的,說是皇后聽說公主病了很擔心,但太后不準皇后踏出正陽宮,皇后無法來看公主您,偷偷命人送支金簪以寄擔心思念之情。”
蒙顏舒輕揚嘴角,垂眸淺笑,心中欣慰,在這宮廷之中,除了玉舒殿的人總算還是一個龍庭真心關心着她。
“公主可知道,莫將軍聽說公主病了,幾天來天天都到殿外探詢公主的病情。”見月邊說邊輕盈地在公主側鬢插上金簪。
蒙顏舒眼簾一揚,看着鏡中的自己,憔悴無比,一聽見月提起莫道鏡,她便想起朝中大事,豈能容得了她一再與皇上如此。
要知道他們一天不壓制歐陽家族的勢力,歐陽家族的勢力就一天天在壯大,到時候更是難以壓制。
朝中局勢容不得他們再相互賭氣僵持,他是皇上,皇上有他的尊與傲,她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公主,那此事該由誰進誰退,她明白。
“見月,我要盛裝去見皇上。”主意打定,她微側頭對身後的見月說道。
“是,公主!”
見月心中自是高興不已,難得公主想開了,願主動去找皇上,這樣子公主纔有可能重新得到皇上的寵愛,纔不會受那趾高氣揚的毓妃的欺辱。
經過見月一雙巧手的打扮,蒙顏舒更加漂亮動人,自己也非常滿意,在鏡子前轉動一圈,算是孤芳自賞。
蒙顏舒帶着見月剛來到御書房,守在門外的李公公便客氣的攔下了她,“公主,皇上正跟毓妃娘娘在裡面,您看…能…不能改天再來?”
蒙顏舒眼眸一斂,沉靜了一會便轉身想離開,竟然歐陽毓在裡面,她也不想進去招歐陽毓的嫉妒,女人那仇恨的眼光可是可以殺人的,她不想無端端被人洞殺得千瘡百孔!
“讓她進來。”一個幽冷的聲音突然從御書房內傳了出來。
蒙顏舒再轉回身子時已經看到李公公低垂着眼眸作了個請的姿勢,她睇了他一眼便輕盈地走了進去。
見月偷偷瞪了一眼李公公,便跟着公主進去,頗爲他不讓自家公主進去見皇上而不滿。
“皇上,您不是說過要陪臣妾去賞雪的嗎?怎麼今兒個就忘了?”這是誰的聲音?妖嬈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蒙竣坐在案几後面的龍椅上,見蒙顏舒進來,臉色一變,瞬間又恢復了陰冷。
歐陽毓就站在蒙竣身側,抱着蒙竣的手臂,妖嬈地撒着嬌。
見月偷偷瞄了一眼公主,見她泰然自若免疫力極好,並未被歐陽毓的妖嬈媚語擊傷。
原來妃子就是這般爭寵的,可真畏是使盡渾身解術,以前見月也在宮中,但只是一名洗衣皖的宮女,這次總算讓她大開眼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