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軒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面前的文信就像是一頭發了瘋的野獸,赤紅色的眼睛,恨不得隨時將自己生吞活剝了一樣。
她不知道文信對自己有多恨,也不知道時至今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才讓事情忽然變成了現在這樣。
“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雨軒哭着說道。
“你說的沒錯,本王愛的是宰相的女兒,不是你秦雨軒。”文信一字一句的說道。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雨軒一把抓住文信的衣領,怒聲吼着。
文信毫不留情的甩開雨軒說道:“爲什麼?當年若不是因爲你爹想要輔佐良妃,母后怎麼會被逼死?而如今,他又把持着朝中人脈,處處壓制本王!若不是娶了你,想必你爹早就已經聯名上奏,本王的太子之位,也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對不對!”
文信多年來積壓的恨意,被一絲不留的抖落了出來,一步一步靠近雨軒,卻逼的雨軒一步一步的後退……“可你爲什麼騙我,你之前對我說的那些話……”雨軒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泣不成聲的說着。
文信卻不等她說完,直接打斷道:“都是假的!本王要的,是宰相的女兒,我要讓他這些年施加在我身上的,通通加倍奉還給他的女兒!”
“你真是個魔鬼……”雨軒攤倒在地上,像是被驚雷擊中一樣。
文信肆意的享受着雨軒的痛苦,笑道:“不過看在你這麼愛本王的份上,本王到不介意娶你,只要你去對秦毅說,你是我的女人,你愛的是我,那我們還是恩恩愛愛,讓萬人羨慕的良緣佳話,你還是我司徒文信的好妻子,如何?”
文信輕蔑的擡起雨軒尖銳的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她猩紅的雙眼問道。
雨軒沒了逃脫的力氣,卻忽然擡手,用盡所有力氣給了文信一記響亮的耳光,看着他臉上迅速紅起的五個指印,咬牙切齒的說道:“無恥!”
文信被這一巴掌打的有些暈,雨軒的舉動徹底激怒了文信,褪去溫柔的外衣,徹底變成了一頭喪失理智的禽獸。
他回過頭來,直接抓着雨軒的頭髮,將她丟到牀榻上,惡狠狠的問道:“你不是口口聲聲愛本王麼?能爲本王付出一切麼?現在怎麼了,本王叫你付出這麼一點你都不願意,你可配本王喜歡?”
雨軒見文信終於露出了隱藏多年的本性,怪自己眼瞎,這纔是他的真面目!
“我愛的,是那個溫柔善良的文信;我愛的,是那個傲氣不肯屈服的文信;我愛的,是對我說,會永遠疼愛我的文信!不是現在這個衣冠禽獸!”雨軒倔強的看着文信,眼淚卻一直在流。
文信冷笑一聲,同樣冰冷的看着雨軒說道:“他已經死了……不對,是他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砰砰砰”
門外忽然響起急促的叩門聲,文信一愣,看了看面前的雨軒,迅速的上前點封住了她的穴道,讓她一動都不能動。隨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說道:“進!”
隨後,一個護衛打扮的人走了進來,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得手足無措,下意識的捂住了眼睛,跪在地上說道:“太子饒命……奴才不知太子和太子妃在……奴才這就出去……”
原來護衛進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牀上狼狽的雨軒,以爲太子在洞房,嚇得趕緊求饒。
哪知文信不但沒有替雨軒遮擋,反而是大搖大擺的坐在一邊說道:“起來吧,這種賤人隨便看,本王不稀罕。”
躺在牀榻上根本動不得的雨軒,任由着自己的身子在一個下人面前暴露無餘。文信字字的侮辱,讓她的臉頰燒的火熱,就像是有人拿着刀片,在一道道的劃開她的臉一樣,握緊的拳頭,在他面前,似乎顯得那樣微不足道……那下人見文信這麼說,像是懂了什麼一樣,也不避諱雨軒,直接說道:“宰相府已被封,秦毅已經在我們手裡了。”
文信看了看那人問道:“府上的其他人呢?”
手下略帶得意的答道:“自然是全部提前到下面去陪秦宰相了。”
“做得好,既然父皇將這老東西交給本王發落,那本王就要好好找他聊聊,新賬舊賬,我們一起算!”文信臉上露出了笑意。
“那太子的意思是……”手下問道。
文信看了看牀榻上瞪圓眼的雨軒,笑道:“自然是要請秦宰相來看看,他的寶貝女兒是有多麼的浪蕩不堪!”
“遵命。”手下起身出去。
文信走到雨軒面前,揮手解掉了她身上的穴道。
雨軒爬起來便扯着文信詢問:“你……你對我爹做了什麼?宰相府……你把宰相府怎麼了?”
文信看着雨軒瘋狂的樣子,很享受的說道:“你爹賣國通敵,勾結黨羽,意圖弒君篡位,本王身爲太子,自然要爲父皇排憂解難。你別急,等下本王自會帶你去見你的好父親最後一面!”
“來人,給她穿上衣服,捆起來!”文信推開雨軒,對着外面喊道。
守在外面不遠處的婢女聽到文信這樣的命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聽起來又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只好照做。
雨軒重新穿好了衣服,卻被繩子捆的結結實實,丟在太子的轎攆上,文信就坐在旁邊,對擡轎子的下人說道:“走,去醉春樓。”
“你要做什麼……”雨軒忽然有些害怕文信,現在的他,就像魔鬼一樣可怕。
“帶你去見秦宰相,怎麼,你不去?”文信轉頭問道。
雨軒沒有再說話,事到如今,她只有再見秦宰相,才能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見到秦宰相的那一刻,雨軒再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僅僅是幾個時辰,秦宰相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像是一個犯人一樣,滿身傷痕,被捆在一個凳子上面。
“軒兒……”秦宰相擡起頭,見同樣被捆綁着的雨軒,意外的說道。
“爹……文信,你放了我爹……你放了我爹,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雨軒顧不得自己曾是宰相千金,也顧不得自己曾經被衆星捧月,面對着受盡折磨的秦宰相,直接跪了下去,不住的搖晃着文信的手,哭着求道。
“軒兒,起來……別求他……是爹的錯,竟然把你嫁給了這個畜生!是爹的錯,是爹毀了你……”秦宰相老淚縱橫的哭道,可就算再後悔,也無濟於事了。
“哼,放了他?當年我也是這麼求他放過我母后的,可他呢?秦毅,這麼多年,你不會當真以爲本王什麼都不記得了,真的歸順於你了?你錯了,本王永遠也不會忘,你是怎麼對我母后嚴刑拷打,逼得母后自盡的!”文信眼中充滿了恨意。
秦宰相看着文信說道:“你母后出賣皇上,和你舅舅想要推倒皇上,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這麼多年,若不是本官扶持你,你以爲你的太子之位,能坐的很穩麼?”
文信上前,低頭問道:“這麼說,本王還得感謝你了?老東西……你是藉着本王的太子之位,爲你的地位謀前途吧,萬人之上的位置坐久了,怎麼也沒想到,最後會栽在本王的手中吧!本王告訴你,今天,本王就要將你對我所作的一切,連本帶利的還給你女兒,你不是有權麼,不是最心疼你女兒麼,那本王就看看,你是怎麼救她的!”
秦宰相的語氣忽然變得驚恐:“你……你要做什麼?”
文信笑了笑,回頭看着跪在地上顫抖的雨軒,蹲下去說道:“你不是要救你的父親麼,好啊,你去把這醉春樓裡的男人都伺候好了,本王就放了他。”
“不要!軒兒不要……司徒文信,你個王八蛋!你有仇有怨,衝着我來,不要傷害我女兒,她愛你這麼多年,你怎麼忍心……”秦宰相不住的掙扎,卻被身後的兩人強行的按壓在凳子上,動彈不得。
雨軒驚恐的搖着頭,口中卻仍在說道:“文信,我求你……你放了我爹,我可以一輩子給你當牛做馬,求求你放了爹……”
“打。”文信輕輕的吐出一個字,那邊已經有人揮着鞭子,使勁的抽在了秦宰相的身子上……“啪!啪!啪!”清晰的皮肉綻裂聲,像一把冒着熱氣的烙印,狠狠的印在了雨軒的心上。
秦宰相咬着牙,氣息虛弱的說道:“放了雨軒……放了……雨軒……”
“爹!!”雨軒哭着跑過去,卻被文信一把抓住:“你爹的命在你手裡,如果你不想救他,就親眼看着你爹死好了。”
雨軒絕望的搖着頭,眼看秦宰相的一把老骨頭就要被打死了,渾身顫抖不住,如果自己不答應文信,那爹就會死;如果答應了,便是萬劫不復……“用力打,你們沒吃飯麼?”文信自在的坐在一邊,時不時的催促着。
“別打了,文信我求求你,你打我!你打我好不好,爹要死了,你快別打了……”雨軒撕心裂肺的跪倒在文信的腳下求着他。
“別……別求他……”秦宰相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奄奄一息了。
雨軒見文信根本不爲之所動,終於握緊了拳頭,一咬牙說道:“你住手!我答應你!只要你放了爹,我做什麼都願意,哪怕去死,我都答應你!”
文信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似乎有些沒想到,俯視着腳下的雨軒說道:“本王沒叫你死,只是叫你的父親看看,他的女兒,也不過是個蕩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