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衣女子此刻乖乖的躺在牀上,連話都不能說,長恭越發覺得好笑,強忍住笑意說:“這就對了嘛,乖乖躺着 。你放心,我對你這種比男人還男人的女人沒興趣,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哦對了,就算你求我,我也 不會!”
面對長恭的嘲諷和羞辱,黑衣女子可能第一次覺得是一種恥辱,可她現在不能動,不能說話,竟然覺得有些委屈, 眼眶有些發酸。
長恭回頭,將女子臉上的面紗輕而易舉的扯掉,盯着她看了許久,說道:“嘖嘖,徒弟你看,這女子長得還真不錯 ,只可惜做什麼不好,要做殺手?對了,不然你就此改行,跟着我吧,雖然我不喜歡男人婆,但是看在你長的不錯的份 上,也可以給我徒弟做個師孃,怎麼樣?”
半晌,不見女子說話,長恭故意裝作恍然大悟的說道:“哎呀呀,忘了你被點穴了!”
說完,便伸手在女子的胸口輕輕一點,女子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要殺了你……”
面對長恭赤裸裸的調戲,瀾雪都覺得有些過分,可長恭卻絲毫不在意,繼續面不改色的說:“姑娘,你這張口閉口 都是要殺人的性子,可是得改改!不然會嚇到我徒弟的……”
女子不再說話,而是閉上了眼。
“喂,你三番兩次的刺殺我徒弟,到底那邊給了你多少錢?值得你這樣窮追不捨?不然我給你錢,你放棄這樁生意 ,如何?”長恭有些收斂了笑意,而是略帶認真的問道。
本以爲黑衣女子會說,是因爲不想毀了這單生意在瀾雪手上,沒想到她卻忽然睜開眼睛,轉頭看向長恭問道:“你 說真的?”
“噗……你還真是爲了錢?什麼狗屁名聲……”長恭此時倒是有些不屑的說。
站在一邊的瀾雪,明顯能看出黑衣女子女子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氣,卻又很快的恢復了常態,說道:“對,就是爲了 錢。五千兩,你能給我,我就不再追殺她,不然我一定會取她性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會天天跟在你徒弟身邊!”
“你是有多缺錢……不過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你下午纔剛剛說不會再殺我徒弟,這才幾個時辰不到,就追殺到欽安 寺來了!可能我現在放了你,你還得跳起來給我徒弟一刀……還有啊,你傷了我,我還要給你五千兩,這不划算!便宜 點!”長恭居然和一個殺手開始討價還價,瀾雪瞪着眼睛轉頭看長恭。
“傷了你是你自找的。”女子冷笑道。
長恭卻不滿的說:“嘖,那你繼續躺着,這穴位不動手解,你這輩子也別想走了,徒弟走,我們睡覺去,好夢都被 這女人攪亂了!”
“哦……”瀾雪剛要和長恭轉身離開,黑衣女子卻意外的在身後喊道:“等等……四千……不能再少了!”
長恭聞言,差點直接笑出聲來,因爲黑衣女子的言語裡,不知道有多少的尷尬和不情願,但是看起來,她真的很缺 錢的樣子。
“好吧,看在你的容貌還值四千的份上,我就信你一次。不過你得保證,放棄這單生意,以後不管是我徒弟受到了 什麼傷害,我都算在你頭上!”爲了保險起見,長恭故意這麼說。
“我季無憂說到做到,只不過我不敢保證,我放棄了這單生意,別人不一定不接!”黑衣女子說。
“那我不管,你們做殺手的,肯定都是穿一條褲子,只需你說一聲,夏瀾雪的生意不接不就行了?對吧,無憂女俠 ……”長恭刻意在話尾處加重了“無憂女俠”四個字。
“無憂?”瀾雪擡頭看着仍然躺在牀榻上的季無憂。
“季無憂,江湖中有名的冷血殺手,手起刀落,從來沒有失手的生意,小到街頭混混,大到朝廷命官,只要佣金足 夠,便能三日之內取之性命。來無影,去無蹤,以黑色面紗示人,以冷血無情,心狠手辣,武功高強聞名江湖,乃至整 個殺手行業,我說的對麼?”長恭淡淡的道出了面前女子的身份。
“你早就知道我?”季無憂問。
長恭點點頭:“是啊,只不過你還是敗在了我這裡,所以放棄這單生意,不僅能得到錢,還能保住名聲,我覺得也 沒什麼不好的,對不對?”
“隨你怎麼說,既然你知道我的名號,就知道我從不食言,所以……現在馬上放了我!”季無憂帶着一絲命令的口 氣說道。
長恭不情願在季無憂身上開始胡亂點着,故意放慢了動作,口中還說道:“哎,你看你都自身難保了,說話就不能 溫柔一點!”
季無憂不理會長恭,等到他完全將自己的穴道解開的時候,她便迅速的從牀榻上跳起來,站在一邊,奇怪的看着長 恭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長恭則是一臉無辜的說道:“沒做什麼啊?只不過是改了你身上的穴道而已,三日之內,如果我徒弟沒事,你的穴 道自然有人給你解開,不然……你便會血崩而死,沒有任何解決辦法。”
“哼,說我陰險狠毒,你也不過如此。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還有你。”季無憂示意問了長恭和瀾雪。
“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叫我相公,害羞的話,叫我長恭也行。這是我徒弟,叫夏瀾雪,有我在,估計你想動她的念 頭,還是早早滅了吧!”長恭玩笑一般的說道。
“我不會動她的,你只要明日把四千金送到永福客棧,我收到了錢,自會說話算話。”季無憂信誓旦旦的說。
“錢少不了你的,但是明天不行,得後天。”長恭說。
“好,後天就後天!”季無憂說完,轉身便要從窗口離去。
長恭連忙在她身後喊道:“無憂女俠,不然我們交個朋友吧,喂喂,你還是走門吧,當心摔着!摔壞了就不好了! ”
長恭賤兮兮的在她身後喊着,而無憂跳上窗口的時候,卻短暫的停留了一下,回頭對瀾雪說道:“我覺得,想要保 命,還是先出手爲好!”
無憂說完,只一個閃身,就立刻消失在了黑夜之中……瀾雪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也沒想明白,無憂臨走時候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倒是長恭,見無憂真的離開 以後,像是鬆了口氣一般,坐在一邊說道:“嘖嘖,連個女殺手都知道該怎麼做了,你怎麼就不開竅呢?”
瀾雪回過頭來看着長恭問道:“你什麼意思?”
長恭盯着瀾雪說:“這還不清楚?無憂的意思,分明是在告訴你,不管你知道了什麼,最好現在就說出來,因爲就 算你不說,人家也會想着殺你!你以爲你逃得了第一次,逃得了第二次,還能跑了第三次?無憂說得對,我不能每天寸 步不離的跟在你身邊吧!今晚幸好我早就做了準備,在屋子裡放了酥骨散,不然我本就受了傷,哪裡打的過無憂那個魔 頭!”
“你說這麼多,就是讓我去告發瀾若和許諾之間的事,對不對?”瀾雪皺着眉問道。
長恭說:“沒錯!你現在去說,你爹一定不對放過許諾,到時候他們兩個自保都來不及,還哪裡有時間對付你!再 說了,如果你不說,我也會去說的,反正我是因爲這件事受的傷,我可沒你那麼大度,不能便宜了他們纔是!”
“沒想到許諾他們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我死……”瀾雪有些心寒。
“廢話!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爛好心?要是你今天死了,人家可是不會有一點愧疚感,反而是除掉了心頭大患, 你呢?有空在這悲天憫人,不如去想想要怎麼才能避免被別人傷害!你記住了,只有你活着,不論用什麼方式,都是最 重要的。”長恭的話有些嚴肅。
瀾雪卻在心中反覆的回想着長恭對自己說的話,只要你或者,不論用什麼方式,都是最重要的……是啊,自己拼命 的活下來,是爲了什麼?如今真的對一個想殺掉自己的人心慈手軟麼?自己這麼替別人考慮,爲什麼就從來沒有人考慮 過自己的處境?
思來想去,瀾雪終於說道:“好,我答應你……不過,能等兩天嗎,我想想要怎麼和爹說這件事……”
長恭卻一擺手說道:“不用想了,只要你答應,後面的事交給我,保證不會讓你做壞人的就是嘍。”
“其實我也不是不忍心告發瀾若,而是不想她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畢竟孩子是無辜的,我怕這件事一出 ,她會被爹……到時候孩子不保……”瀾雪說出了自己之所以到現在也不願去揭發瀾若的顧慮。
這次長恭倒是沒有說瀾雪什麼,而是說道:“你放心好了,又你師父我這麼機智的存在,怎麼會讓事情變成那種地 步呢!我可以打賭,你爹知道這件事之後,頂多罵瀾若幾句,而他啊,絕對會把氣都撒在許諾身上!”
看着長恭信誓旦旦的話,瀾雪只能點點頭:“好吧,既然是他們先對我下手,那也怪不得我了。”
“這樣想就對了嘛!”見瀾雪終於開竅了,長恭這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