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河之所以早早的回來,爲的就是到府上打探下情況,不過當他躡手躡腳進門的時候,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兒,這才壯着膽子往裡 走了幾步。
沿路正巧撞見一個丫鬟,便被夏清河直接抓過來問道:“喂,老爺和夫人呢?”
小丫鬟驚慌的眨了眨眼,定睛一看是夏清河,這才長舒一口氣說道:“原來是三少爺啊……嚇我一跳,老爺和夫人,都在房裡呢啊,怎 麼了三少爺,可是有什麼事?”
夏清河賊眉鼠眼的四周環顧了一圈兒,確實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兒,便說道:“好吧,你去忙你的。哎等等,你看到夏瀾雪了嗎?”
“三少爺說夏……大小姐啊?沒見到,下午的時候見大小姐帶着貼身丫鬟錦兒回房了,就沒出來過。剩下的……不知道。”丫鬟仔細回 憶着,一五一十的說。
夏清河眼珠子一轉,心想,也沒那個膽子說出去:“好了好了,你走吧。”
夏清河不耐煩的擺擺手,這太傅府的情況和自己回來時候做的預想並不一樣,忐忑的心情這才一點點的平復,一路上又挨着打聽了幾個 ,確定沒什麼事之後。夏清河決定去找瀾雪。
門前,錦兒從窗子裡就看見夏清河從不遠處走過來,拉着瀾雪一直說到:“大小姐大小姐!你看……夏清河過來了!”
“沒事,他既然自己敢過來,就不會做什麼手腳,放心吧,估計他還不知道事情已經暴露了,想要找我們談條件呢,你看我眼色行事。 ”瀾雪一邊盯着夏清河往自己這邊走,一邊小聲的囑咐着錦兒。
錦兒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點頭,可是從金安客棧開始,見到夏清河就渾身不自在,有陰影,下意識的躲到了瀾雪的身後。
瀾雪也知道錦兒是怎麼回事,索性自己站在門前,等着夏清河。
“呦,這麼警惕,看見本少爺過來,還親自在這等着?”夏清河換了一身衣服,像個沒事人一樣,嬉皮笑臉的靠近着瀾雪。
“你過來不是扯皮的吧,有什麼話趕緊說,說完了快點走。”瀾雪也根本不給夏清河好臉色看。
“嘖嘖,不錯,遵守了承諾,別急,我們商量一下……”夏清河上前一步。
“站住,夏清河,你別得寸進尺,別忘了現在你根本沒有和我談條件的餘地。而且在這太傅府中,我還沒聽說過有誰能殺人滅口呢。” 瀾雪用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夏清河。
“咳,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瀾雪,你也別太欺負人。這事怎麼說,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不然你們開個條件,怎麼樣?”夏清河死 皮賴臉的居然想要同瀾雪談條件。
“夏清河,你以爲你做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我們不說,就沒知道,永遠不會暴露了?”瀾雪帶着幾分譏諷的笑意看着夏清河。
“小點聲……你要是想不出來,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然,你帶着錦兒離開太傅府,去別處安家落戶,這一切的費用,都包在我夏清河 身上。你看,你在這太傅府整天干活受罪,還是不是要被我娘打罵一通,你離開太傅府,去找個宅子住,實話說,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我夠 養活你們兩個妞兒下輩子了。”夏清河還略帶得意,以此誘惑着瀾雪和錦兒。
可夏清河說了這麼多,瀾雪回覆他的,卻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做夢。”
“對,夏清河你個王八蛋,你以爲你有錢就了不起啊!你的錢還不都是從太傅府裡搜刮出去的!大小姐說的沒錯,就算我們不把這件事 說出去,你的所作所爲,老天都看着你,你早晚要遭報應!”錦兒憤恨的對着夏清河說道。
“我說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啊,這可是我想了一下去,唯一想出來最好的辦法!既能保住我自己,也不至於讓你們無家可歸,我這好心, 還當成了驢肝肺了!真是不開竅!”夏清河翻了個白眼,顯得很不耐煩。
瀾雪卻冷笑一聲說道:“好心?是啊,只怕我們前腳帶着東西,信了你的鬼話,出了這太傅府,後腳就會死於非命,連屍體都要被丟到 亂葬崗去喂狗吧。”
“喂喂喂,你們可別血口噴啊,這害人的事,我夏清河可不做。怎麼樣,你們要是嫌我給的還不夠多,有什麼條件你儘管開!只要你帶 着錦兒離開太傅府,永遠不要再回來,怎麼樣?”夏清河仍舊在不死心的和瀾雪做着所謂的“商議”。
“害人的事你不做?你也好意思說……我看被你害過的人也不少吧。可是我就覺得這太傅府好,所以,除了太傅府,我哪都不去。”瀾 雪帶着一絲不容商量的笑意,搞得夏清河着實頭疼。
“我說夏瀾雪,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真以爲我拿你沒有辦法,會怕了你了是不是?我夏清河長這麼大,還從來就沒被別人威脅過! 要是你真的這麼不開竅,那麼久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啊。”夏清河見軟的不行,便直接露出了原本的嘴臉,開始對瀾雪威脅道。
瀾雪嘲笑的看着夏清河,打量了一番說道:“這就忍不了了?怕不怕是你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沒有威脅你做什麼,是你自己, 做賊心虛。”
後面四個字,瀾雪說的格外有力,不等夏清河還嘴,瀾雪便又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畫蛇添足,掩耳盜鈴了,你要知道,沒有不透風 的牆,紙裡,也永遠包不住火。到最後你只能自掘墳墓,別怪我沒提醒你。”
“停停停,你少給我扯這套大道理。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同意離開,我立刻給你拿銀子走人,至於你說的什麼出門就被殺,是不可能 的事。不過要是你繼續和本少爺作對,賴在這太傅府不走,那我可不敢保證,你……還有她的安全了。”夏清河的話,明顯着是告訴自己, 如果不走,也只有死路一條。
原本以爲可以就此威脅瀾雪和錦兒,卻不知自己已經一隻腳踏進了棺材裡,還在不知悔改的往前走,等到整個人都躺進去,蓋上了蓋子 ,只怕已經晚了。
夏清河見此行完全沒有意義,心中捉摸着要怎麼對付這兩個難纏的女人,好在現在大家不知道這件事,要趁她們反悔之前,徹底除掉才 是。不過夏瀾雪也着實聰明,就連自己已經買好殺手,準備只要她們動了心,一答應出府就立刻動手,到時候隨便編造一個強盜劫匪謀財害 命的理由,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不過不管夏清河說好話還是賴話,那夏瀾雪卻死也不肯出門,這讓夏清河很是頭疼。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唯一不同於以往的就是,今日到沒有丫鬟早早的過來叫大家吃飯,不過夏清河也沒在意這點。往自己房間走的路上 ,忽然看見了樑海棠身邊的貼身侍女,見左右沒人,便上前拍了丫鬟的屁股一把,笑道:“你家小姐呢?”
侍女看夏清河的眼神有些慌張,卻知道周圍的人都已經被打點好了,根本不敢傳遞什麼別的信息,只能按照事先安排的好的,對夏清河 用以往的方式,故意小聲說道:“小姐說,今天大少爺不回來,叫三少爺過去一趟,要好好談下賬目的事。”
夏清河不知是計,還一臉迫不及待的笑道:“好好好,告訴你家小姐,本少爺去洗個澡,就過去找她細細的談!”
丫鬟沒敢多說什麼,只是連忙點點頭,就轉身走了。
沒聽說今天夏澤陽不回來了,可是夏清河一時疏忽,光想着如何同樑海棠一夜溫存不被發現,卻沒覺得從自己踏進太傅府的那一刻,就 有太多的不對勁兒。而夏澤陽之所以答應和樑海棠冒險在府裡見面,就是想告訴她,最近不要來往太密切,夏瀾雪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等處 理好之後再說。
夏清河還想着要如何同樑海棠說這件事,順便從賬房裡再撈點錢出來,心中琢磨着,也沒管別的。
見天色已經很晚了,今天卻沒人叫他去吃飯?估計是以爲自己沒回來,忘了這茬,正好,這個時辰大家都在吃飯,沒人會注意到自己去 樑海棠那裡。
來到樑海棠門前,夏清河左顧右盼了許久,見基本沒人從這經過,稍稍鬆了口氣。不過擡頭卻見樑海棠屋內的燈是關着的,以爲樑海棠 已經迫不及待的在等着自己,嘴角露出一抹壞笑,心中暗道,這女人現在可是一刻也離不開我了。
沒敲門,而是輕車熟路的將門推開,房間內一片漆黑,夏清河什麼也看不清,黑的連月光都照不進來。
夏清河皺了皺眉,小聲說道:“海棠?寶貝兒?我來了……怎麼不點蠟啊?”
沒人迴應……
夏清河有些納悶兒,往裡面走了幾步,屋子內靜的出奇,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略帶着幾分警惕的說道:“海棠?你不是要找我嗎 ?你人呢,出來,把蠟燭點上,我什麼都看不到,別鬧啊……”
還是沒人回答。
夏清河的心不免一顫,覺得事情蹊蹺,隱約有些不安,可是正當他決定立刻轉身出去的時候,卻發現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上,怎麼也打 不開了,於此同時,屋內的燈,也一下子都亮了,晃的他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