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璃當然記得那次了。
可在這之前她卻並不知道,那支玉簪竟落在了沈策手裡,這可真是人生處處皆巧合。
“大致是,有人撿到了忘了還?”她說道。
雪鳶更聽不懂了,奇道:“那爲什麼忽然又回到姑娘頭上了?這也是稀”話未說完,卻被綠珠偷偷扯了一下衣袖打斷。
綠珠姑娘從來都最是心眼明亮的那個,在宮裡頭時自然看到了沈尚書給她家姑娘綰青絲的(情qíng)狀,雖然她沒有親眼看到沈尚書換髮釵,但想想姑娘頭上這簪子**不離十就是沈尚書給插上的了。
莫少璃沒有再回答雪鳶的話,因爲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回到鳳儀苑,換過衣服,雪鳶幫莫少璃散開頭髮換梳家常髮髻時,莫少璃拿起那支從頭上取下來的髮簪在手中看着。
看了一會兒,她卻就發現,這支玉簪雖然和她幾年前丟失的那支叫做“陌上花開”的玉簪幾乎一樣,但其實,它卻並不是她原來的那支。
這支玉簪雖然和她原來的那支無論大小形狀材質都沒有半分差別,可卻有一樣不同。
她原來的髮簪上所雕刻的圖案是一隻蝴蝶落在合歡花上,這支簪上雖然也有蝴蝶,也有合歡花,可蝴蝶卻是兩隻,而且是在雙雙起舞。
“想不到他那樣的人”
沈策當初在自己衣服中發現莫少璃遺落的髮簪,初時本來是想着要尋機還她的,後來不知怎的就改了心思,就並沒有還。再後來,他回憶起前世自己曾經見過的她時心(情qíng)激((蕩蕩)蕩)中不小心把她的玉簪竟就捏碎了。
再再後來,他花盡心思尋來與玉簪同質的玉材,親手打磨雕刻做出了一模一樣的簪子,只在雕刻那隻蝴蝶時心思不知怎的一轉,就多加了一隻。
再再再後來,那隻玉簪就常被他攜在(身呻)上,今天終於得了機會,他親手插在了她發間。
莫少璃話說了一半,笑了笑,把玉簪收了起來,放在首飾盒最底下面的夾層裡。
雪鳶在旁邊看着,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覺得自己看懂了,又覺得自己沒看懂,(欲欲)言又止,(欲欲)言又止,到底也沒敢把話問出口。
隔了一天,午後。
鳳儀苑裡,雪鳶正在對莫少璃氣憤憤地回稟道:“姑娘,那誰,那暗衛說了,肚兜是許王府的莫夫人做了給福寧公主的,想要假冒姑娘的東西,栽贓到姑娘頭上,她們可也真是心思歹毒!
許王妃和福寧公主就不說了,兩個本來就不是什麼好的,可恨三姑娘,居然幫着人陷害自家姐妹!她可真是,可真是”雪鳶找不到詞來形容了。
剛纔她去後園子裡摘柿子,卻被人憑空砸了一隻梨,轉頭時竟看到沈家那個登徒子暗衛正趴在自家牆頭上探頭探腦,正想要對他瞪眼呢。
那暗衛卻笑眯眯地說道:“嘿,丫頭,想不想知道萬壽節那天福寧公主在御花園拿出的那個啥,出自誰手?”
咦?有(情qíng)報?雪鳶已到嘴邊的訓斥瞬間收了回去。
她知道沈家這個登徒子暗衛很擅長打聽人**,上次那個大太太是吳嬤嬤親(身呻)女兒的話就是他在老宅牆頭上砸了她一桃花而後告訴她的。
這回她又被他砸了一梨果,當然要換點乾貨來,不然多虧。
於是,雪鳶仰臉對他說道:“我倒是想知道呢,可你又怎麼會知道?”
驚雲嘿嘿一笑,又逗了她兩句,就把肚兜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
雪鳶一聽,也顧不得摘柿子了,拎着空籃子就跑了回來,急急地對莫少璃稟報了一遍。
莫少璃聽了後卻沒有雪鳶那麼激憤,這些年莫少珊陷害她還陷害得少麼?也不在這一次了。
而且那天看到肚兜時她就隱隱有些猜想,莫少珊最喜歡海棠,又偏(愛ài)粉色衣裳,她怎麼看都覺得那肚兜有莫少珊的影子。
如今還果然就是!
“她會那麼做也不稀奇了,”莫少璃說道,“原本”
正說着,青橙從外面奔了進來:“姑娘,姑娘,有喜事,太太吐了!”
“啊?”雪鳶聽青橙說這話,頓時就忘了對莫少珊的憤怒,轉頭瞪她道:“青橙,你會不會說話了?太太吐了,怎麼就是喜事了?你快說說,太太到底怎麼了?”
“不是,是”青橙語無倫次,卻滿臉喜氣地說道,“太太忽然吐了,老爺請了郎中進府。然後,診出太太又有了喜!你說是不是喜事了?”
“母親又有寶寶了?”莫少璃喜道,說着話就站起了(身呻),“咱們看看去!”
一路飛奔着到了正院,迎面正碰上莫駿陪柳佳慧說完話打算離開,莫少璃忙喜氣洋洋地先恭喜了爹爹。
送了爹爹離開後,她轉(身呻)回到柳佳慧跟前,對着柳佳慧腹部看了又看,看了又看,笑眯眯喜滋滋地說道:“這回,母親準該給我生個漂亮的小妹妹了!”
柳佳慧下意識地擡手撫了撫腹部,滿臉掩不住的喜悅,笑道:“爲什麼會是妹妹了?”
莫少璃道:“已經有了弟弟,當然應該再有一個妹妹了,如此才圓滿嘛!”
繼母你也得兒女雙全。
莫少璃雖然話說得含蓄,心思玲瓏的柳佳慧卻也聽出了話外之意,心中感動自不用提,可若真要她選,她卻寧願還是生男。
她本來就早已圓滿,兒女雙全,
女兒,她有七七就足夠了。
他們東城莫府人丁單薄,兒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柳佳慧面帶微笑看着莫少璃,正想要開口說話。
莫少璃卻已經指派着念(春春)念冬又把正院的下人都召集了來,絮絮地說道:“可都要記住了,早晚開窗通風風大了就要關窗吃食上更要仔細,不得有半點差池都記住了?
給我打起精神來,好好伺候着!等回頭小姐生下來有你們的好處!你們太太有賞自不必說,姑娘我也有大紅包!”
一如曾經。
柳佳慧聽着,眼睛就微微有些溼潤:“七七你”
正說着,外面來報:“太太,姑娘,聖旨來了!”
“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