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今天來許王府,本意其實只是想要和許王妃訴說一下自己對沈三公子的相思之苦,並得到認同。哪知許王妃杜若衡卻別有心腸,硬是把她一腔相思化作了滿腹怒氣。
莫七打小和自己搶東搶西搶寵倒也罷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自己也就不和她計較了!如今她都什麼也不是了,竟還敢來和自己搶沈三公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在杜若衡處心積慮地煽風點火下,宋妙的怒火十分配合地熊熊燃燒起來。
卻偏偏,莫少璃並不在她眼前。
讓她滿肚子怒氣無處可發。
然後宋妙再聽到“莫夫人”三個字,感覺就不一樣了。
莫夫人是吧?莫七的姐姐莫三是吧?來的正好!
自己正找不到莫七呢!就有人替她送上門來找虐了!
於是,宋妙神色猙獰,殺氣騰騰地對杜若衡說:“二嫂嫂怕她,我卻不怕!本公主今倒要會會這位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莫家女!”
杜若衡見她如此輕易地就入了自己,心中暗罵:蠢貨!嘴角卻已微微勾起,對司棋道:“既然公主要見莫夫人,就讓莫夫人進來罷。”
之前王妃讓莫夫人回去……福寧公主卻讓莫夫人進來……司棋正茫然站在當地不知道該聽誰的,又聽杜若衡這麼說,就忙答應下來,出去叫莫少珊。
莫少珊正在門外等得揪心。
說起來她進許王府也有數月了,煎熬了這許久,熬得杜若衡都有孕了,顯懷了,王爺卻仍不和她圓房!
這讓莫少珊十分憂傷之外,又加上了萬分焦慮。
剛進王府時,她也曾頗爲自信地去勾引過宋恪,結果卻被宋恪一個窩心腳撂到了上。
讓她消停了很久。
在上養傷的那些子,莫少珊卻也並沒有完全閒着,指示丫鬟玉雀拿着銀子四處收買消息。
比如王爺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憨的還是妖豔的?又比如王爺喜歡女子穿什麼顏色款式的衣服?豔麗的還是清冷的?再比如王爺喜歡女子畫什麼形狀的眉毛?遠山形還是新月狀……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她也是意在想要摸清楚宋恪的喜好,而後投其所好,迎其所喜,討其歡心。
可王爺的喜好沒打聽出,玉雀卻打聽來一個讓她打死都不肯相信的真相:“夫人,奴婢聽說……做主擡您進府的並不是王爺,而是王妃!且據說王妃是揹着許王擡夫人進來的!”
“怎麼可能?”莫少珊怔住。
半響,她說道:“王爺他明明,去年御林苑的時候他就,那天晚上他還,怎麼可能不是王爺?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直問到玉雀臉上。
但問着問着,她卻漸漸沉默下來。
事實擺在面前,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若她真是王爺所納,王爺怎麼會冷遇她這麼久?又怎麼會那麼對她?
可是……
玉雀覷了覷莫少珊的臉色,又說道:“奴婢還又聽說,王府原有姬妾在王爺成親第二天就被王妃攆得半個不剩,爲此王爺和王爺關係很不好。特別是王爺有孕後,王爺十天半月都難得去正院一次。”
莫少珊再次怔住,片刻之後叫道:“原來如此!我就說呢!杜若衡怎麼會好心?不但肯讓我進王府,還讓我住這樣的好院子!卻原來,卻原來她用心……竟如此險惡!她一定是知道王爺我卻不喜她,才故意做出這種賢淑的樣子來,好讓王爺誤以爲我是她的心腹人!王爺也必是因爲惱着她,纔會一併冷落了我!”
她越想越是如此,對杜若衡就恨了起來。
長得那麼醜陋!心是還這麼惡毒!王爺怎麼會娶了她做王妃?
反觀自己,如此貌美,如此溫柔,卻偏偏這般紅顏命薄……莫少珊顧影自憐,眼神漸漸變得無限繾綣:“王爺那麼喜歡美人的人,卻要受那母夜叉折磨……”
自己花容月貌,青年少,卻被害得和王爺咫尺天涯,相思不能相守……王爺那樣的人,哪能缺了美人在懷,還不知夜裡會如何念着自己……
想到此節,莫少珊不覺頰紅眼餳,筋酥骨軟,正自飄飄不知何所時……
玉雀走進來稟道:“夫人,王妃請夫人過去說話。”
聽杜若衡要見她,莫少珊瞬間從迷離狀態中清醒過來:“她請我去?請我去做什麼?我去了又能得着什麼好?”言中全然是不願去見杜若衡之意。
其實最初的時候,莫少珊進到王府是很想和杜若衡搞好關係的,畢竟“妻妾和睦,方得久長”。
這道理莫少珊懂。
可杜若衡卻似乎並不這麼認爲。
莫少珊剛進王府的那些子,她對莫少珊還算和顏悅色,尤其是當着宋恪的面,“妹妹長,妹妹短”的叫得十分親,表現得和莫少珊十分地相交甚深,相知甚甚。
但到後來,她見宋恪似乎一如既往地並不正眼正眼瞧莫少珊,也從不注意她和莫少珊是否姐妹相親,就也懶得演了。
而莫少珊自從知道自己進王府的真相後,對杜若衡的恨意也與俱增,雖然表面盡力不顯,心中卻已和她漸成不共戴天之勢。
尤其是這次莫少珊被無辜停炊之後,更是對杜若衡恨到了骨頭裡:“見過王妃,卻沒見過這樣的王妃!我若做錯了什麼倒還罷了,可我又做錯了什麼?無故被她揉搓已是冤枉,如今居然……枉她出相府,竟連孃親都不如!”
她娘雖然痛恨夏榮院的姨娘們,卻也從來沒有苛待過誰。
可莫少珊卻也沒有去想,黃氏所以沒有苛待夏榮院的姨娘,是因爲她爹。若她爹莫驍不護着那羣姨娘,只怕她娘黃氏下手會更狠。
但她氣歸氣,卻仍不得不讓玉雀拿了銀子,託看門婆子買了菜食物來,設法過活。
玉雀嘆道:“也是三太太心疼姑娘,給姑娘準備了這些嫁妝銀子。如若不然,這子……可讓人怎麼過啊!”
直到後來宋恪知道此事,府裡才又恢復了對風月院的供養。
此是後話。
可宋恪此舉卻讓莫少珊對他又多了一分幻想,頗爲自喜地說道:“王爺心裡到底是念着我的,不然也不會如此爲我出頭。”
然後她又進一步幻想:王爺既然知道了杜若衡這般虐待她,那是不是也知道她不是杜若衡的人了?是不是表明着王爺很快就會來風月院了……
其實天知道,宋恪這麼做,不過是看在她是莫少璃姐姐的面上,如此而已。
這也都是後話。
而此時站在正院烈下的莫少珊,心卻並沒有這麼美妙。
不知道杜若衡這次,又想要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