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莫少璃出來,她笑眯眯地望着莫少璃說道:“三嬸嬸,天氣炎(熱rè)無趣,我娘一個人在北園坐着不能出門也是無聊,不如三嬸嬸可願隨侄女到北園坐坐,和我娘說說話?”
莫少璃進到鎮國公府也快有半年了,大部分時候遇到沈妍時她神(情qíng)都是冷淡的,甚至有時還隱隱帶着敵意,這猛地變得這麼(熱rè)(情qíng)起來,倒讓莫少璃有些反應不來。
“這會兒我回南園正好還有些事要做,改(日rì)罷,改(日rì)我專程到北園去看望二嫂。”莫少璃笑着說道。
丁氏二月份有的喜,這時候也是大月份了。天(熱rè)懶得出門動彈,她就向沈老夫人告了假,推說時氣不好,胎像不穩,這陣子只在自己北園屋子裡靜養着,很少出北園的門。
莫少璃倒很有段(日rì)子沒有看到她了。
但有孕的人本來事兒就多,丁氏又是個擅於挖坑埋人的,這種節骨眼上,她怎麼會送上門去?
沈妍見自己如此特意開口相請,卻竟被莫少璃毫不猶豫地當面駁了面子,臉不由就沉了沉:“那就改(日rì)罷!”說着一扭臉,走了。
莫少璃看着她扭(身呻)而去背影,笑着搖了搖頭,對等在廊下的綠珠雪鳶說道:“走罷。”
沈妍今天不但反常,而且莫名其妙,自己還是不去招惹她爲好。
雪鳶望了望消失在院門外的沈妍,臉色卻就有些不好看了,鼓着嘴小聲嘀咕道:“什麼意思麼?還到底知不知道尊卑貴((賤奸)奸)了?少(奶奶)(奶奶)是嫡,他北園是庶這也就不說了。說起來怎麼着少(奶奶)(奶奶)的輩分也比她高着一輩吧?怎的她倒竟給起少(奶奶)(奶奶)臉色看了起來?”
綠珠聽着就抿了抿嘴。
鎮國公的沈家大小姐什麼時候知道過尊卑了?她這般對少(奶奶)(奶奶)也還算好了,剛纔在廊下她可是聽得真真兒的,沈大小姐在屋子裡懟那位潘表小姐懟得才叫個不留(情qíng)面。
還是當着沈老夫人的面!沈老夫人也是把二房慣得也太過了。
只這樣的話心裡嘀咕嘀咕是可以的,在這裡說出來可不妥當綠珠忙就扯了扯雪鳶的衣袖,低聲道:“你好少說兩句了,這裡還在榆蔭堂裡呢!”
雪鳶此刻也回過了勁,知道自己剛纔的話說得是有些冒失了,偷偷看了莫少璃一眼,忙就低下頭不說話了。
莫少璃倒沒有說她什麼。
剛纔沈妍那般忽(陰陰)忽陽的樣子,自己心裡都覺得有些不爽了,何況雪鳶這樣火爆的(性性)子了?就只說道:“回罷。”帶着雪鳶綠珠回了南園。
她剛纔在榆蔭堂正房外對沈妍說回南園有事,原本也就是爲不想去北園找的託詞,其實這會兒南園裡也並沒有什麼事要她趕着回來做。
只莫少璃倒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謊話,竟就成了真。
她回到南園還沒多久,一盅茶沒喝完時,榆蔭堂那邊就來人了:“三少(奶奶)(奶奶),莫家剛纔送了消息來,說你們家老太太忽然病倒了,正昏迷不醒着呢。”
“老太太病了?”莫少璃聽後吃了一驚。
從她穿越來始,莫老太太在她心裡就一直是健康老人的典範,素(日rì)頭疼腦(熱rè)都難有幾回,更不要說病倒昏死這樣的事了。
“先前還都好好的,也沒聽着什麼消息,怎的忽然就病倒了?”打發走榆蔭堂的來人後,莫少璃和雪鳶綠珠青橙幾個說道。
“就是呢!”雪鳶道,“上次我去看嫂子,說起老宅裡的事時還嘆說老太太(身呻)體好呢。”
被大房二房那番輪流折騰了這麼多年,每每見到時看着卻還都是精神飽滿,容光煥發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五六十歲的老太太。
怎的忽然就昏迷了?
“那咱們用不用去老宅探望老太太?”雪鳶問道。
“自然要去的。”莫少璃嘆了口氣說道。
雖然,她一點兒也不想回莫家老宅,尤其不想見到莫驕吳氏等大房的人,可莫老太太(身呻)份在那兒放着呢,老太太病了,她要是過去探望都不探望一回,道理上也說不過去。
“先去收拾了東西,到榆蔭堂稟過老夫人,等回到東城莫府見過母親,看母親是怎樣安排再說罷?”她說道,“還有,三爺那邊”
正說着,青橙在外面稟道:“少(奶奶)(奶奶),三爺回來了。”
莫少璃就愣了愣。
按時辰,沈策此刻不是正應該在衙門裡的麼?怎的忽然地就翹班回來了?也還是,朝中發生了什麼事?
“幫我收拾些衣物,我要去通州兩(日rì)!”隨着聲音,沈策從門外走了進來。
莫少璃忙放下心裡的低估,讓雪鳶綠珠停下手裡的活,先去幫沈策找衣物,又問沈策道:“這匆匆忙忙的,你怎麼忽然就要去通州了?可是那邊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昨晚半夜通州運河忽然決了口,”沈策端起几上的茶喝了一口說道,“淹沒了兩個村莊,沿河不少百姓也都受了災。皇上這就趕讓我過去看看。”
皇上這倒是找對人了!莫少璃暗道。
不管雪災水災,沈尚書都有經驗,讓他去自然是再合適不過了。
“通州運河怎麼會忽然決了口?可是下暴雨沖垮了河提?”莫少璃問。
可說起來通州離京城也並沒有多少遠,看京城這般晴空萬里,烈(日rì)炎炎的樣子,哪裡有半點下雨的意思了?難道不過幾十里之外的通州,竟會另有天地?
“通州昨(日rì)也並未曾落雨,”沈策道,說着眸光就微微變得有些暗沉,頓了頓,道:“通州運河決堤之事皇上疑是人爲所致,所以讓我親自去看看。”
“人爲?”莫少璃嚇了一跳,“無緣無故的,有人掘河提做什麼?不會是因爲天太乾旱了,大家掘了堤放水澆田用罷?”
“可是也不至於呀?”她說着又搖頭道,“在運河邊上住住着的人誰都知道,運河決了堤大家都會有危險,怎麼會犯那樣的傻?”
沈策道:“如今我這裡也只是猜測,到底是何緣故,卻也只有等到了那裡才能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