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遠去雪鳶姑娘,當然聽不到他幽怨的心聲。
“嘿嘿!去吧,去吧!”因爲腿腳慢而躲過一劫的流風看似無比同(情qíng),實則幸災樂禍地拍了拍驚雲的肩說道,(身呻)影一閃,也追沈策和莫少璃去了。
同去的當然還有,綠珠姑娘。
韓明蘭看着莫少璃和沈策的背影,心中雖然驚異沈策舉止的叛經離道,卻沒有絲毫辣眼的感覺,反覺得這樣一對神仙眷侶般的璧人,就應該理當如此纔是!
看着莫少璃和沈策走遠,她收回目光,轉過偷來對杜若衡和宋妙點了點頭,冷冷地看了宋恪一眼,也轉(身呻)走了。
宋恪卻並沒有注意到韓明蘭向他看過來的鄙夷的眼神,此時此刻,望着莫少璃沈策並肩遠去的(身呻)影,他早已忘記了手臂的疼痛,痛的是心扉。
七七他終究失去她了罷?
也或者,他從來就沒有得到過
不管別人如何說,怎麼看,她有沒有送他肚兜,她知道,他也知道,她更知道他知道,可他卻由着杜若衡和宋妙污衊她,不證清白。
剛纔她跟着沈策走時毫無溫度的目光輕飄飄從自己臉上滑過,沒有半刻停留而轉過臉她望向沈策的眼神卻是那般安心溫暖。
看得出,她很信任沈策。
而很顯然,沈策更信任她。
不管宋恪再如何地討厭憎恨沈策,此刻他卻也不得不承認,沈策對莫少璃的信任和寵(愛ài),自己望塵莫及。
他縱然親眼看到莫少璃貼在自己(胸胸)前,親耳聽到宋妙杜若衡言之鑿鑿地說莫少璃那些話卻也似乎對七七沒有絲毫,哪怕是一瞬間的懷疑。
換做自己,也未必能做得到這個發現讓宋恪很挫敗,也很心痛,痛到無法呼吸他用力深呼一口氣,甩了甩頭,正想要離開。
宋妙卻閃過(身呻)來攔住:“二哥!”
就剛纔的事來講,要說挫敗,宋妙比宋恪還要覺得挫敗。她謀算了那麼久,花了那麼心思,眼看着就要把莫七踩到腳下了。
卻哪知,天上掉下個沈尚書!
本來,沈策先前剛出現時宋妙意外之後是轉驚爲喜的。
沈策來了?來得正好!她正愁沒法子把肚兜送到他面前呢,他就趕來了,倒也省事。
可卻哪又知,她話說得那麼清楚,證據也拿出來了,人證物證,都鐵證如山了。
沈策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對莫七竟還一如既往,那般深(情qíng)款款地對她說話,那麼含(情qíng)脈脈地看着她,那般(情qíng)深深地牽着她走,那麼意綿綿地給她挽發
沈尚書只顧旁若無人地撒狗糧,卻不知圍觀者中多少人的心擊潰得粉粉碎。
宋妙直愣愣地看着沈策和莫少璃漸走漸遠,直到兩人背影消失在路盡頭的拐彎處,她才茫茫然回過神來,轉頭時卻正看到宋恪要走,不由就叫了起來。
“二哥,你當真要放過她?當真要眼睜睜地看着她嫁沈策?剛纔剛纔你把她拉你(胸胸)前時,爲什麼”爲什麼不抱她?不親她?
若是抱了,親了沈策就是再來把莫七救了,那也是殘花敗柳了!
沈策怎麼會還會要她?她還有什麼臉再嫁沈策?也只能去給哥哥做妾了吧?
“二哥你也真是不爭氣!”宋妙恨恨地說道。
宋恪看着宋妙,嘴脣動了動,卻終什麼話也沒有說。
剛纔爲什麼沒有抱她,親她?
這話在沈策從他(身呻)前把莫少璃拉走的那一瞬間,宋恪也曾問自己他承認,在那一刻,他後悔了。
他若真的先下了手,沈策就是來了,七七也應該是自己的了罷?也或者,自己就是真的下了手,下了口,以沈策對七七的寵(愛ài),只怕還是不會對她放手,卻有可能殺了自己?
宋恪想到這裡,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
早已經沒有了的如果,他這會兒再想這些還有什麼用?何況,就是時間倒流,面對那個冰清玉潔的女孩,那清澈如波的雙眸他到底,還是不願褻瀆了她。
他所奢望的,是能夠有某一天時,他把她抱在懷中,親吻她,是因爲他(愛ài)極了她,而不是表演給人看。
可終究,是沒有那麼一天了
宋恪心又痛得一抽,再也沒有力氣站在這裡,更沒有心思去回答宋妙的話,垂着雙臂,緩步轉(身呻)離開。
宋恪心痛,宋妙挫敗,可要論崩潰,卻就是許王妃杜若衡了。
她絞盡腦汁說服完宋妙,還得給宋妙出主意去說服宋恪,說服了宋恪還又要想法子找太監宮女支開孫貴妃沈策,又還得花大筆銀子收買芳若到頭來機關算盡,卻要眼睜睜地看着沈策和莫少璃(情qíng)意綿綿,雙雙離開!
若不是用盡洪荒之力控制自己,杜若衡只怕已經撲過去想要打死莫少璃,掐死沈策。
然而,也只是想想罷了。
實(情qíng)是,她也只能咬着牙,切着齒,任由自己再次一敗塗地
皇宮是皇上的皇宮,御花園是皇上的御花園,在皇上地盤裡發生的事自然毫無懸念地很快就傳到了皇上耳中。
出乎劉公公意料之外的是,宋淵聽了稟報後,並沒有如他預想中那般,龍顏大怒,怒髮衝冠,而是沉默了。
半響,宋淵似是自言自語說道:“莫七七,她可真是紅顏禍水!”說着不由想起當年自己對武昭的那片癡心。
“有緣無分,纔是最痛!”他又嘆,竟忽然對自己那二兒子起了同(情qíng)之心。
雖然今兒這事老二手段用得卑劣了些,福寧也不地道,但終究兒子女兒都是因爲喜歡了不該喜歡的人,爲(愛ài)執着有時候並不是過錯。
他們此刻心裡應該已經夠難過的了罷?
難道還要再去懲罰?
況且,沈策已經卸掉老二雙臂手臂,也當衆下了福寧的面子還不夠麼?
這件事中莫七七雖然受了委屈,但有沈策那麼護着她,到底也沒有受到什麼實質傷害,這半天也並沒有人到他跟前告狀不然,這事就這麼算了?
出於同病相憐之心,宋淵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