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着好奇心點了一杯所謂的紅糯米奶茶,但是卻難喝到不行,還充滿着一股奇怪的血腥味,真不懂得那些客人是怎麼喝的下去的,我真想把服務員找來理論理論,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是五塊錢的東西,懶得跟他們計較了,乾脆擺在一邊不喝算了,就當我自認倒黴了。
“話說你剛纔到底是發生什麼情況了?在陰屍路的我的同事跟我說,看見了一個身上沾染着我氣味的活人,我就想到有可能是你,於是就趕緊去那裡救你了。”家輝一邊吃着素丸子,一邊說道。
“剛纔陳琳看到我跟雨晴抱在一起,還以爲我們有什麼特殊關係,氣的跑了,我跟雨晴趕緊去追,但是又追丟了,所以我就跟雨晴商量着,我們每一個人去後街,一個人往前走,看看陳琳到底會往哪條路走,我往前走啊走啊。
走着走着,就感覺街上的行人和車輛越來越少,還遇見了原本已經死掉的人,再接着燈光一盞接着一盞的滅了,只剩下一盞燈照着一個很像雨晴的人,那個人雖然長得是很像雨晴吧,但是身材啊,性格啊,各方面又跟雨晴有點微妙的區別,所以被我給認出來了,後來他乾脆把身上的骨頭全部都脫了下來,就剩下一具白骨,還拿着一根很粗的木棍要打我。
再後來,那個白骨精伸手來抓我,不知怎麼的,自己冒起了一陣白煙,消失了,黑暗裡我又聽見陳琳在叫我,於是我就朝着她的方向走過去,可是根本就沒有看見陳琳在哪,只在黑暗中摸到了一個穿着衣服的塑料人,接着你就來了,後面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應該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我一口氣把剛纔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部都簡單的說了一遍,然後也開始吃起了炸薯條,這家的薯條炸的還挺好吃的,又香又脆,讓人吃了還想再吃,我又吃了幾個炸素丸子,這家的炸素丸子吃起來又香又嫩,還是溫熱的,吃着吃着,我跟家輝居然像兩個小孩子一樣搶了起來,沒一會兒功夫,就把一盤都吃完了,吃的肚子都圓了。
俗話說,民以食爲天,吃飽以後,我的心情還真的好些了,家輝還在吃着芋圓,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碰了碰他的肩膀說道:“家輝我都跟你說了這麼多了,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等我先吃完再說吧,別催我,這件事情很複雜,跟你解釋起來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我還得想一想該怎麼跟你說,比較容易讓你接受。”家輝說。
我還想繼續吃一點,不過已經吃不下了,所以只好百無聊賴的坐着刷刷手機,等着他什麼時候吃飽再說,這時我看見玻璃門外有一個人正在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把我嚇了一跳。
那個人臉色青白,顴骨突出,還是個齙牙,上半身很長,下半身很短,本來尺寸合適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顯得很滑稽,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奇怪,看見我正在看着他,他也咧開嘴對我笑了笑,一條白色的蛆蟲從他的嘴巴里面掉了出來,掉在他已經磨破了好幾個洞的皮鞋上面,依舊很歡快的蠕動着,肥胖白嫩的身子搖來搖去,我裝得滿滿當當的胃又開始有點不舒服了。
“那是什麼人?”我低聲問。
家輝是背對着玻璃門的,而我是正對着玻璃門的,所以我能夠看到玻璃門外的景象,但是家輝卻看不到,我問完之後,家輝停下吃東西的動作轉頭看了看,接着又繼續吃了幾口,嘲笑道:“你別這麼緊張兮兮的,就是個乞丐而已,而且還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乞丐,我上次來這裡的時候也碰見過他,你就當做沒看見他就好了。”
又是個乞丐,我心裡多多少少覺得有些怪。
本來我對乞丐這個職業是沒有什麼歧視的,但是自從跟老乞丐認識之後,我對所有的乞丐都有一種又恨又怕又敬畏的複雜情緒,於是我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他看我又在看他,以爲我是喜歡他,於是特別開心的笑了起來,還用兩隻骯髒的手不停的拍着玻璃門,發出噪音,看樣子是希望我請他吃飯。
“幹什麼幹什麼?別拍門好不好?拍壞了你賠得起嗎?!快點走開,不要老是在我門口晃來晃去的,客人都要被你給嚇跑了,遇上我還算你幸運,如果遇見我老闆的話,早就打你了。”服務員走過去大罵,還拿起了牆角的掃把,作勢要打他。
那個乞丐嚇得退了好幾步,然後指着我,怯生生的跟服務員說:“他說要請我吃飯,我纔來的。”
這是哪跟哪啊?我只是多看了他一眼,他居然說我要請他吃飯,我自己身上也就只剩那麼十塊錢,自己明年的物業費都不知道該從哪裡交,哪裡還有閒錢請陌生人吃飯?
服務員往我這裡看了一眼,又對着他罵道:“胡說八道什麼?人家兩個年輕輕的小白領,請你這個骯髒乞丐吃飯,你沒睡醒是吧?快點滾開!你要是再不滾開的話,我真要不客氣了。”
乞丐又看了我一眼,顯得十分委屈,似乎很希望我站出來幫他說說話。
“等一下!這個人是我的朋友,我確實是要請他吃飯的,你站在門口乾什麼?快點進來啊。”我忽然大聲說道。
爲什麼我會幫這樣一個陌生的乞丐說話,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原因,後來想起來,也許是因爲那個老乞丐幫過我很多次忙,但是我不僅沒有好好回報他,還三番五次不信任他,拖累他,所以心裡總覺得有些虧欠吧。
“家輝,借我100塊錢,下個月保證還你。”我在家輝的耳朵旁邊說道。
家輝有點兒莫名奇妙,似乎沒搞清楚我怎麼忽然變成了一個這麼具有大慈悲心的人,但還是從錢包裡面掏出了100塊錢塞給我。
服務員用異樣的眼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個乞丐,鼻子裡面冷哼了一聲,走回了吧檯,靠在吧檯上低頭刷手機,乞丐站在門口,依舊不敢進來,我只好站起身,把他給拉了進來。
“隨便點,我付錢...嗯,一百塊錢以內啊。”我很闊綽地把單子往他面前一扔。
乞丐坐在我旁邊,就像一個犯了錯被老師責罰的小孩子一樣拘束,他想用手指摸一摸菜單,不過手懸在半空中,猶豫了一會兒,又縮了回去,很小聲的說道:“我不認識,隨便幫我點些吃的就好了,要肉。”
“你還挺識貨的嘛,知道肉好吃。”我打趣道。
我給他點了整整十個漢堡,服務員端着托盤,非常不情願的走過來,像倒垃圾一樣,把漢堡往乞丐的面前一扔,捂着鼻子走了,我看見這個服務員的臉色又變得更加蒼白了。
乞丐也許是好久沒吃過飯了,看到這麼多的漢堡擺在自己面前,他眼睛都發亮起來,三下五除二就把漢堡全都吃光了,看着我跟家輝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都不敢相信這個乞丐的胃居然這麼能裝。
“你吃飽了沒有?要不要再來點東西?”我順口說了一句。
“還能再給我十個漢堡嗎?”他說。
這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再點十個漢堡,我那一百元都不夠用了,又向家輝借了一百塊錢,這回乞丐肚子裡已經有貨了,所以就吃得比較慢一些。
而我跟家輝繼續聊着剛纔的那個話題,家輝說,我遇見的情況很複雜,他必須先用一個簡短的故事來跟我解釋解釋,所以我也就靜靜的聽着他說起這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