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來,這裡有什麼目的!明明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的,還來自投羅網,傻不傻啊你。”
“你管我是來做什麼的!”
“嘴巴還挺硬的啊,信不信我再甩你一鞭,我下手是很重的,到時候還沒進地府,你就被我打得魂飛魄散,你可別後悔。”家輝說道。
“我…我只是來偷個東西的,我容易嗎我,本來呆在鬼屋裡面好好的僞裝成工作人員,吸食過路人的陽氣,說不定還可以安安全全的躲上很久,就是因爲遇上了這個撲街仔,還有那個呆在五穀豐登地獄裡面的女人,我總覺得心裡不平衡,憑什麼他們總是能招搖過市,我卻像個過街老鼠一樣,所以我就想來鬼差你這裡偷點東西用來防身咯。”
這女鬼居然把責任推給了我們兩個人?我被她搞得又好氣又好笑。
“你這話講的還真是搞笑,人家沒犯什麼事情,憑什麼不能招搖過市?”家輝說。
“我記得那個女人生前很喜歡浪費糧食,而且到死了也沒有悔改,應該要在地獄裡關上幾百年來着的。”她說。
“人家有朋友給她念經超度,所以才能提前從地獄裡出來,重新恢復自由的生活,你有朋友幫助你嗎?”
“什麼?!哼!真是太不公平了!”她被這麼一氣,又到處滾動起來。
她總覺得心裡不平衡,還在一個人絮絮叨叨的抱怨着,家輝也不再跟她廢話,給地府那裡打了一個電話,叫他們趕緊派一個人上來,把這通緝犯給收走,他們說地府下面也挺忙的,可能要過上十分鐘左右才能派出人上去收,叫我們在看着一會兒。
這時,我們纔想起來,真正的家輝老婆還沒被找到。
“喂,袋子裡那女的快點說,把我老婆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說了可以減輕刑罰嗎?”
“你倒是挺聰明的啊,知道自己刑期長,張口就問我要減刑權。”
我也覺得挺好笑的,這年頭連鬼都那麼現實,不對,鬼不就是人變化而來的嗎?連人都那麼現實,更何況是鬼。
“當初判的是500年,現在我放了這種事情,估計還要再翻上好幾倍吧?唉…有大好年華都要浪費在地府裡了,我能不着急嗎?”她說。
“好說,只要你告訴我,我絕對幫你減刑,但是我人微言輕,具體能幫你減到什麼程度就不一定了。”家輝說道。
“她…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在那幅掛畫裡面被我用鬼術封印住了。”
我跟家輝齊齊擡頭望去,果然,在寵物店裡最顯眼的白牆上新掛着三幅掛畫,兩幅是風景畫,另外一幅是家輝老婆的寫真,上面透露着隱隱約約的黑氣。
家輝用令牌的力量破解了黑氣,她也得以脫困,撲進了家輝的懷裡。
“老婆!你可算是被我找回來了!太好了。”家輝笑道。
他老婆也笑了笑,接着馬上轉變臉色,在他臉上蓋了兩巴掌,說道:“你剛纔說什麼來着的?別人家的老婆你也想要,你什麼意思啊?你是不是不想跟我過了,想要離婚就直說啊,還有啊,剛纔那女鬼跟你說幫你介紹新女朋友的時候,你怎麼就這麼開心呢?開心的臉上就跟開了朵花一樣,爲什麼不說話,快點跟我老實交代!”
“那只是演戲而已,絕對不是真的,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鑑。”家輝說。
“真的?”家輝老婆明顯是不願意相信的樣子,不過稍稍看了我一眼,又把滿肚子的火氣給憋了下來,對他說道:“算了開張做生意的,吵吵鬧鬧的也不好,我們回去以後慢慢算賬,現在我也該回家煮飯了,晚上想吃點什麼?”
“隨便,吃什麼都行,只要是你煮的,我就沒有不喜歡吃的。”
“嗯,那就別吃了,反正我今天晚上也沒心情做飯,我要找我閨蜜逛街購物去,我記得家裡好像還缺個搓衣板,今天晚上也要多買幾個在家裡備着,你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沒有,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家輝說。
“真的沒什麼意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家輝老婆說道。
家輝馬上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於是主動交出了自己的銀行卡,說道:“記得也幫我買一件上衣。”
“你這卡里有多少錢啊?”
“除了給我買衣服以外,夠給你買三套衣服,兩個包包的錢。”
她這才放了他一馬,一邊跟閨蜜打着電話一邊走了,臨走之前還不失時機的在黑袋子上踹了一腳。
“就你也敢關老孃!”
“唉…方明…你說我是不是得了心臟病了?怎麼總感覺心裡那麼難受呢?”家輝一見自己老婆走出了店門,就頹廢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心臟病是不至於,有可能是身上缺少一種元素。”我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可能是最近是不是沒吃什麼水果,所以缺乏維生素c?又或者是吃肉吃得比較少,所以缺乏維生素b12?你說我到底是要先去超市裡買些水果呢,還是去買些肉?”
“錢,得了這種病你就得多掙錢,我給我女朋友一大筆錢的時候,也經常得這種病,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現在窮不要緊,將來還會有更窮的時候,到那個時候你就會想起今天的美好了。”我淡淡的說。
“有道理,唉…我今晚還是不吃飯算了,多掙點錢,少花點錢,不然跟不上我老婆花錢的速度。”家輝說道。
他因爲老婆犯愁,我爲了女朋友犯愁,我們兩個大男人肩並着肩,坐在沙發上,剛纔那股歡快勁兒過去以後,都是愁雲慘淡的樣子。
“扣扣扣。”有人正在敲着門。
“請進。”家輝頭也不擡的說道,我也沒有擡頭。
“家輝,聽說你這裡有鬼魂需要帶下去,而且還是個通緝犯?”
“陳琳?怎麼是你呀?真是稀客!”家輝站了起來。
我還以爲是他正在逗我玩,擡頭一看果真是陳琳來了,穿着一絲不苟的制服,踏着細高跟鞋,怎麼看都覺得有氣質,真不愧是我喜歡的女人。
“這還用說嗎?肯定是爲了來找我的呀,陳琳,你可算是氣消了,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有多想你。”我趕緊走了過去。
陳琳一扭頭看見我跟沒看見一樣,我還想說什麼,她身後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王剛,他身上穿着跟陳琳差不多的制服。
我的臉馬上變得比家輝寵物店裡的空調還冷。
就連家輝跟我這麼好的關係,拿陳琳來開玩笑,我都想跟他打架,更何況是王剛這個本來跟我關係就不是很好,而且還直言不諱說喜歡陳琳的人?
“你來這裡幹嘛?”
“你眼睛是瞎了吧,沒看出來我是爲了工作來的嗎?”他說話也很衝。
“我看眼睛瞎的人是你,你沒看出來我眼睛不瞎嗎?”
“我要是眼睛瞎了的話,我就看不見你了,還會說你眼睛瞎?”
“要不是因爲你眼睛瞎了,你怎麼好端端的會說我眼瞎…”
“好了,你們兩個人別吵了,想表演什麼相聲啊,說什麼繞口令啊去街道上表演去,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家輝把我們兩個人分隔出三米遠。
“哼!要不是看在你是過來辦正事的…”我一邊嘟囔着,一邊走到櫃檯裡,找了個角落呆着,不看他的臉,一看到他的臉我就會想發火。
地府的各種辦事制度還跟古代的時候差不多,所以辦起來也特別繁瑣,有很多文件要一一蓋過章,簽過字,大概過了二十幾分鍾,他們驗過“貨”之後就要走了,我又有些不捨得陳琳,想要把她單獨留下來,說幾句貼心話。
“面壁思過了這麼久,終於捨得從那角落裡鑽出來了?”王剛又說。
“你煩不煩啊?”我掄起了拳頭對着他。
看到他那張十分立體的大餅臉,我真想把他打成平面。
“別說了,王剛。”陳琳轉身,淡淡的說道。
“我還不是想替你打抱不平嗎?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也就算了,還是一堆渣牛糞…”王剛毫不避諱的說道。
家輝怕我真的跟他幹起架來,急忙拉住了我的肩膀,說道:“陳琳,要是工作不忙的話,再多留幾分鐘也好啊。”
“不好意思啊,真的挺忙的,我都三天三夜沒休息過了,處理完最後這個任務之後想要多睡一會兒。”陳琳說道。
“是個好好睡一會兒了,看你這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家輝你真是說笑了,我本來就是個鬼,血液不流通,黑眼圈一直都是這麼重的,以前在陽間當活人的時候還能敷個眼膜什麼的,現在敷再多東西也沒用啊。”陳琳很含蓄的笑了笑。
“陳琳…我就只有一句話想對你說…”
“但是我對你說的話已經說完了,而且我現在對你沒有半分興趣。”陳琳一跟我說話,臉一下子比鍋底還要黑,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就在我眼前消散了。
“陳…唉…家輝…我們晚上吃什麼呀。”我只好無奈的說道。
“被你身上這股悲傷的氣息傳染,就是山珍海味,我也吃不下去了,還是不吃的好。”家輝說。
一個晚上平平靜靜的過去了,我拖了拖地板,又整理一下雜誌,再看鴨子跟他下了兩盤圍棋,一盤跳棋,跟購物完滿血歸來的家輝老婆隨意聊了幾句,家輝注意到她並沒有把搓衣板買來,高興的一個勁的往他老婆身上黏。
凌晨四點鐘的時候,跟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一樣回了家。
我就是想不明白,陳琳爲什麼不願意相信我呢?就算是跟家輝老婆一樣,在我臉上蓋兩巴掌,狠狠的罵上一頓,我也願意呀。
心痛…痛的都快空了,這種感覺很多人都懂,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安慰我,除了陳琳以外。
回了家,家裡一片黑漆漆的,沒有人爲我點燈,都沒有人爲我做夜宵,我自己打開了燈,洗漱一番,連衣服都懶得換,反正也沒人看我,我直接脫光了,爬上了牀。
“呀……”我一下子從牀上摔了下來。
“怎麼了?方明,你這麼晚纔回來,我本來還爲你準備了一份夜宵,結果你太晚不回來,我以爲你今晚都不會再回來了,就把你的那一份也給吃了。”雨晴慵懶的說道。
我驚訝的並不是雨晴待在我的牀上,而是…她爲什麼一件衣服都沒穿?粉嫩嫩的紅色在我眼前晃着,一叢黑色的小樹林刺激着我的神經。
“你幹嘛這樣看着我呀?又不是沒看過我。”她一邊說着,一邊還主動把腿打開了一些,玉手無意識地撫摸着自己的大腿,眼睛在我身上掃來掃去,最後定格在那裡。
“咳咳…”我愣了十幾秒鐘,才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身上也沒穿衣服,而且還對她的身體起了生理反應。
朋友之妻不可欺,妻子之朋也是同樣的道理,罪過罪過…我在心裡默唸着,一溜煙跑進了廁所,慌里慌張的把衣服套回了自己的身上,本來想要打開廁所的門走出去,可是又不知道走出去之後應該如何面對她,在原地猶豫了半天。
“方明……”她主動走到了門外,因爲我的廁所門是磨砂的,所以我可以看見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