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架着李伯一人爬山路還是有些苦難的,別看這老頭年紀不小,但身體壯實的很,比我結實多了。
我這麼個不鍛鍊的弱雞還真是走兩步就累了。
幸虧半路遇上個拉牛車的願意帶我倆一程,我忙着從褲兜裡掏錢要謝他,可摸出來的錢居然是冥幣!
我嚇了一跳,飛快的塞回兜兒裡,還好拉牛車的男人沒注意到。
“喲呵,你們這是要朝那裡去啊,前面除了兩座山,啥玩意兒都沒有啦!”
拉牛車的大叔幫我一起把李伯放在牛車後面的板子上,我跟在他後面走。
“咱們要去李莊,山路下去就是!謝謝大哥,要我一個人揹着我家叔兒,不知道要走多久!”
還有段距離才能下山,我乾脆和這位大哥閒扯了起來,想着回去之後,等李伯醒了我得問問他我這一口袋的冥幣咋回事。
“啥?小夥子記錯路了吧,山路下去就沒道了啊,以前還有個莊子的,可是後來全村得了瘟疫都死在這裡了,嘖嘖,那時候醫學沒現在那麼發達喲,可憐了那幾百個人,真是慘……”
牛車大哥搖頭晃腦的說着話,我聽的一愣一愣的,明明李莊就在山路下的,怎麼會沒有?
正當我想要追問的時候,躺在板車上的李伯醒了,他客氣的對牛車大哥道謝,隨後閒聊了幾句。
“我家就住這附近,也聽說過那村子的事,確實挺慘的,老哥你住的離這裡挺近的吧,知道的不少啊。”
“哈哈,那是!我家就在李莊隔壁,畫家村,咱們那村子啊,專門出畫家,前兩年那個國際上得了獎的知道吧?就是俺們村滴……”
牛車大哥打開話匣子後說個不停,等把我倆送到山下後,還在惦記他村子裡得獎的那娃子,他說是他小侄子。
“沒想到李伯你還挺能扯的,”我扶着他進屋,李伯臉色很差,一張臉上青白青白的,嘴脣也開始發黑。
“我沒事,休息幾天就好,從明天開始我給你配幾服藥,你連着吃幾天,很快身上的陽氣就能補回來。”
我笑笑,說好,問他幹嘛一下子要給我配藥,不是說慢慢養着就能好了嗎。
李伯說是他考慮的不周到,沒想到還能有鬼會找上門。
我覺得他說的還挺有道理的,應下後,一拍腦門兒,把褲兜裡那一沓的冥幣拿了出來,“這兒哪來的?我明明塞了幾百塊人民幣,怎麼就成大幾千的冥幣了?”
“誰知道你啊,幾百塊錢都護不好。”
李伯拿手錘了下我腦袋,說累了要睡覺,二話不說就把我趕出去。
我手裡捏着一沓冥幣,心情有些複雜,李伯,可能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無害。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李伯才從房間裡出來。
我問他今晚吃啥,他說將就吃點玉米餅子墊墊,明天一早再去買菜。
其實折騰那麼久,我也沒啥胃口,隨便塞了點就算完事。
而且我對李伯也有了點猜測,只是這會兒不好下定論,於是我就跟他說想離開李莊。
“嘿,我覺着吧,只要不靠近我那小區就不會有事是吧,剛好有一家外地公司獵頭瞧上我了,錢多事兒少,我準備去試試看,換個地方,換個心情。”
我扯着玉米餅子,隨意的說道,“沒啥事兒的話,我明天中午就走唄。”
“不行!”
李伯立刻就拒絕了,很氣憤的看着我,“你的陽氣那麼弱,還想出去?是不是嫌活的不耐煩了?你起碼得等陽氣,魂魄穩了再說,你身上的三盞燈都快滅了,還給我瞎折騰!”
“沒那麼嚴重吧……”
我有些氣弱,想拒絕,卻不知怎麼開口。
“哼,今天的事還不夠嚴重嗎?你千萬不能被抓回去,我都說幾遍了,進了小區就是一個死。而且,你誰都不能信,那些鬼會變成你親近的人來欺騙你,這是他們最擅長的手段!你要是死在那裡,那個城市就完了!”
我不明白爲什麼李伯忽然把事情說的那麼嚴重,我就一普通小白領,咋地還和城市的生死存亡掛上鉤了?
可不管我怎麼追問,李伯就是不願意告訴我。
他從身上摘下塊玉佩給我,說能防身,戴上之後,旁的小鬼就不敢碰我了。
我在他的面前將玉佩掛在脖子上,李伯這才滿意的笑了,然後趕我去睡覺。
躺在牀上的時候,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上午牛車大哥閒扯時說的話。
“山下早就沒道啦,那個村子發了場瘟疫,全死啦……”
李莊,李伯……
還有忽然出現的冥幣……
按理說,李伯是老乞丐介紹給我的,還是他師父呢,應該是不會害我的纔對。
是我想太多,還是,巧合?
我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李伯果然每天都熬藥給我吃,那股味兒應該是中藥,而且每回他都說怕我倒掉,一定要我當着他面喝下去。
不過除了給我吃藥的時候,我就沒再看到李伯,他一直在房間裡躺着,說是要養傷,我叫他出來吃飯他都不來。
還有件奇怪的事,我拿着李伯給我的錢去莊子裡買菜的時候,發現這裡的人不僅僅是冷漠而已,還有些……愣,跟他們說話,好半天才會有反應,臉上也是木木的沒什麼表情。
更怪的是,賣菜的那一條街裡,安靜的有點恐怖,一點聲音都沒有。
總之,住的越久,心裡越是不安。
可李伯看的很緊,我除了買菜之外,根本去不了任何地方,因爲身後總有一個村民會跟着我。
我回頭和他對視,那人也會看過來,但是雙目空洞,和他搭話也不理。
這種感覺,毛毛的,老實說非常難受。
當天晚上,我煩躁的翻來覆去許久才睡着,還做了個少兒不宜的夢。
夢裡,有個女人跪在地上,一個身形高壯的黑影趴在她身上做着成年人的事,低沉的吼叫還有動情的喘息混合在一起,聽的我熱血沸騰。
正當我忍不住也想要來一發的時候,眼前的畫面猛地一變,那女人的**成了淒厲的慘叫,而黑影則一塊塊的將女子身上的血肉撕扯下來,一瞬間鮮血飛濺。
“救救我……”
微弱的女聲刺入耳膜,我驚訝的瞪大眼,微張着嘴盯着那跪在地上的女人。
那女人緩緩側過頭,露出一張我熟悉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