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你現在在做什麼呀?”另外一個女同事問道。
“我在寵物店裡上班,老闆對我挺不錯的。”我說。
“剛纔是誰說方明混的不好的?寵物店也很不錯好嗎?”她說。
“姐,我今天路過總檯的時候,看見裡面站着一個很奇怪的女人,她是誰呀?”我見她對我態度還不錯,抓緊機會問道。
“她?咳咳…你…別亂問,你不懂,這段時間公司發生了很多事情,不知道更好。”她原本還有些光澤的臉,瞬間變得灰暗了。
“那你們上個星期去了哪裡?”我又問。
這時,辦公室所有同事都沉默了,幾十雙的眼睛全盯着我一個人,在我面前這個一直用好臉色對待我的女人也盯着我,我在其中讀出了威脅。
“你剛纔跟我說什麼來着的?”
看來,上個星期對於他們來說是種禁忌,一種神秘的,完全不能提起的禁忌,因爲某個不可說的理由。
“我們還有事,要先走了。”家輝抓起我的手臂,把我往門外拖。
“別走啊,好不容易來一趟,這麼早走幹什麼?”她抓住了我的手腕,企圖把我留下來。
她的手看起來跟普通人沒什麼差別,但居然是滾燙的!跟燒熱了的油一樣。
“走!”家輝直接把她的手拉了下來。
所有的同事,不管是正在看電腦的還是在寫文件的,此刻都停了下來,站起身往我身邊走,好像要利用人數上的優勢,把我強行留下,我不知道他們具體想要幹什麼,我只知道如果自己再拖延下去的話,情況會很危險。
於是我發揮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繞過了所有人,那些人身上都散發着灼熱的氣息,就在快要走出辦公室的一刻,眼鏡男忽然擋在了我的面前,我握緊了拳頭,並且…往他褲襠底下鑽了過去。
好漢不吃眼前虧,鬼知道他身上是不是也是燙的,跟他硬碰硬不適合,至少在這個時候不適合,萬一打在他臉上,手直接被灼傷了怎麼辦?我這隻手可比我的面子重要多了。
家輝緊跟在我的身後,我們兩個人一起逃出了辦公室,我怕他們還會鍥而不捨的追過來,乾脆把門從外面給鎖上了,只聽見裡面完全亂了。
“我要出去,快點把我給放出去!”
“救命啊…”
門已經被鎖了,窗簾又是拉着的,我不知道他們在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方明,你救救我啊。”一個讓我頗有些好感的男同事從走廊的那一頭走了過來,雙手捂在自己的脖子上,發出的聲音極爲古怪。
“你怎麼了?”
“算了,我已經沒救了。”他苦笑着放下自己的手,喉嚨上是一把短劍。
“喂,你再堅持一下,我送你去醫院怎麼樣?”我急忙走過去對他說道。
“沒救了……”他一邊說着,一邊跌落到了地上。
“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睡,一睡過去就很難醒過來了,要堅強一些。”
他跪倒在地上,擡起頭來,說道:“謝謝你…你還是快走吧,別管我。”
他越是這麼說,我就越着急,想要把他背去醫院。
“方明!我們快點走啊。”家輝着急的拉住了我的衣角。
“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我說。
“可那根本就不是…”
還沒等他說完,我就直接掙脫了他的手,就在離我同事還有幾米距離的時候,雨晴忽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方明,快點停下來!”
“該停下來的人是你纔對。”我把雨晴趕到一邊去。
“好好看看在你面前的是什麼東西再說吧!”雨晴措不及防的在我臉上蓋了一巴掌。
我忽然清醒過來,發現地上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一個大窟窿,從那個窟窿裡面可以直接看到總檯,臺子裡放着一個人頭,那就是剛纔那個神經病女人正在玩的“球”。
要不是家輝跟雨晴兩個人死命相勸的話,我這會兒就直接從窟窿裡掉進去了,到時候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走,再多停留一秒鐘的話,都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
雨晴拉起了我的手,我們三個人腳步不停的走出了公司,一路上都能聽見有人在說話,只是看不到是誰。
公司的自動感應大門在我們身後關上那一刻,我轉頭一看,剛纔我們走過的那條路,一路都是血腳印。
剛纔一定是有很多鬼魂跟在我們後面,幸好我們跑得快。
“真是太險了。”我心有餘悸的說道,話音剛落,只見門再次打開,還是看不見人在哪裡,血腳印卻從裡面延伸了出來!
“你們都給我讓開!”家輝衝在我們面前,從口袋裡掏出了幾粒小珠子,那小珠子大概也就是珍珠奶茶裡面珍珠的大小,金光閃耀。
他朝公司大門的方向扔過去,珠子好像砸在了什麼東西上面,空中頓時響起了幾聲尖叫聲,血腳印又往公司的方向回去了。
“別說那麼多廢話了,我們快上車吧,再不上車就來不及了,這個方法只能制止他們一會兒。”家輝說。
“你們去吧,我...我還是要回去上班,這是去鬼屋那兒的地圖,按着地圖走就不會走錯的。”雨晴說。
我還想要再勸勸她,家輝卻忽然把我整個人扛起來,直接丟進車裡,然後二話不說的上了車,開車走人,他開的速度非常快,車門也被他全部都反鎖了,我打開車窗把頭探出去,只見雨晴沒有追上來,站在原地跟我揮手告別來着。
“家輝,快把車子停下來,雨晴還在那裡,公司那麼危險!快放我下車,我要去找她,把她也一起帶走。”我說。
“別去找她了,沒用的。”
家輝不僅沒有把車子停下來,反而越開越快,雨晴的身影一下子就在我的眼前消失了。
一想到雨晴重回公司,就要去面對那些奇奇怪怪的同事,我氣不打一處來,又看見腳邊有一瓶沒開過的礦泉水,就直接往家輝的腦袋上砸去,砸得裝着礦泉水的塑料瓶子直接破了,水濺了我一身,家輝看起來倒是啥事兒都沒有。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自私啊,人家好歹是救了我們一命的!”
“她是救過我們,但也是希望我們能夠好好的活下去,你覺得呢?”
“剛纔那個人……”
“你覺得有可能是雨晴本人嗎?”家輝反問我。
家輝跟我耐心的解釋了起來,他說人是有三魂七魄的,所謂的三魂就是天魂,地魂和守屍魂,在人死了之後天魂會重返天界,地魂會重歸大地,消失於天地之間,而去地府裡面報道的就是守屍魂,閻羅王會根據這個人生前所行的事情,是善事比較多還是惡事比較多,以此來判定守屍魂去哪裡,。
雨晴早就已經死了,但是他是非正常的情況下死亡的,所以不管是天魂還是地魂,守屍魂,都不能以正常的方式進行處理,既不能上天,也不能入地,更不能去閻羅王那裡進行正常的審判,再加上死後也沒有得到安寧,又沒有肉體的拘束,她的三魂被迫分散了開來。
剛纔我們在公司裡面所看到的應該就是她的天魂,天魂代表着人善良的一面,所以她不遺餘力的幫助我們,還給了我們地圖,而能量最強的守屍魂應該還在王婆那裡,沒有出來。
“家輝,你這麼說我也有些明白了,也就是說,呆在王婆那裡的,跟我們剛纔所見到的都是雨晴,只是雨晴不同的兩個魂而已。”我說。
“嗯,就是就是這樣。”家輝說。
“那如果天魂和守屍魂相遇了會發生什麼事情?”
“可以互相結合,這樣能力就更強了,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這兩個魂是不能在一起了,因爲我剛纔看到雨晴的表情有些爲難,我覺得她可能受到了某種限制,不能離開公司,至於她受到的限制,到底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你在聽我說話嗎?怎麼一聲不吭的?”家輝說。
他喊了我好幾聲,我纔回過神來,實際上我一直都在想家輝剛纔所說的“受到某種限制”,那她現在豈不是就跟犯人一樣,只能被關在公司裡了?哎...
車子繞過了幾個巷子,又穿過了幾條街道,我終於看見了上回看見的那個鬼屋,跟那時候並沒有什麼特別。
我們在售票口買了兩張票,正想要走進去,卻被門口兩個看門人攔下。
“這回我已經買票了好嗎?”我舉着手裡的門票說道。
“你們買的是夜票,只有晚上才能進去!”看門人冷冰冰的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道。
“夜票?”我跟家輝異口同聲的說道,並且看向手裡的票。
那張票做得十分精緻,上面標註着傍晚6點半到凌晨5點半。
真是倒黴,現在離晚上還有好幾個小時,我們乾脆在旁邊的一個小花園裡坐一坐,打發時間。
“現在怎麼辦?都怪你要買什麼夜票。”家輝說道。
“那我也沒辦法呀,剛纔我付了錢,她叫我自己拿票來着...”
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這時,一個油膩膩的男人忽然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還不停的朝我們看,眼神色眯眯的,看着特別讓人討厭。
“方明,他該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家輝說道。
“家輝,我想…不是我成了別人的目標了,是你。”
“不會吧?”家輝嚇了一大跳,這纔想起來自己早就已經變成女人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