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的時候,我還在想着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碰得上下一個通緝犯,不過等我走到店裡之後,這個疑問就消失了,因爲我看見家輝正在忙裡忙外的神情,還特別嚴肅。
“方明,正好你來了,你再不來的話我也要打電話催你來,我們要趕着去抓鬼了。”他說。
我還沒搞懂他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看見了若蘭又坐在了沙發上,這回她沒穿什麼性感的衣服,而是穿了一件類似於漢服的黑衣,上面寫着“罪犯出行”二字,頭髮也老老實實的紮成了馬尾辮,沒有像原先那樣披散着。
“這是…”
“地府裡的鬼差跟我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可以幫你們找到其他罪犯的話,還會給我減刑,所以今天晚上我就是出來協助你們的,我手上正好有一些你們要尋找的通緝犯的線索。”她說。
看來不管是陽間還是陰間,對於罪犯的規矩都差不多啊,這樣也挺好的,至少可以有線索,不用讓我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只能傻傻的呆在店裡。
家輝在一堆我看不懂的法器裡面挑挑揀揀了半天,最後塞了幾張符紙和一根蠟燭給我,自己拿了一截紅線,一把迷你小剪刀和一張摺疊起來的白紙,還有一小瓶看不懂具體裝着什麼的液體,又拿了幾個不透明的袋子給若蘭,剩下的東西又收進了櫃子裡。
“就帶這麼點東西就可以抓到鬼了嗎?你的那些鎖鏈不帶?”我問。
我總覺得家輝拿着鐵鏈的樣子,讓我特別有安全感。
“只需要這些小玩意就足夠了,你相信我。”家輝很有自信的說道。
“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呀?”我說。
“去盜墓。”家輝說。
“什麼?盜墓可是會下地獄的。”我說。
盜墓這種事情我只在小說裡聽說過,真正的盜墓賊,我20多年也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過,我想現在盜墓的人應該也不會很多,畢竟現在國家實行火化,裡面很少會有什麼值錢玩意了。
家輝說去盜墓,我既覺得新奇又有點害怕。
“你怕什麼?我們可是有正式追捕令的。”家輝懷裡掏出了一張a4紙大小的紙張給我看,上面寫的全都是古文,還有一個正方形的紅印章。
古文這種東西我看不太懂,反正只要知道不會下地獄我就安心了。
整理好的東西,我們關了燈準備出門,店裡被關在籠子裡的那些動物亮着一雙雙或綠或紅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我們。
“算了,還是把燈開起來好了。”家輝迫於壓力,又把燈打開了,然後拿出了好幾部手機,放在他們的籠子旁邊,又拿出了好幾根充電器。
“嘎嘎嘎!”一隻鴨子很不耐煩的拍打着籠子,上竄下跳的,鴨毛都飛了起來,不知道這又是什麼意思,受它的影響,旁邊幾隻鴨子也開始煩躁不安。
家輝見它聒噪,就從收銀臺裡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春秋塞進了它的鐵籠裡面,順帶還拿了幾本時尚雜誌給旁邊的鴨子,它們立馬安定了下來。
“想玩手機的玩手機,想看書的看書,你們給我好好呆着,不許鬧啊,我回來的時候看見你們都本本分分的呆在籠子裡,我就給你們獎勵糖吃,還有肉。”家輝再一次叮囑道。
“你還真是把他們當成小孩來養啊。”
“我不是把他們當孩子,而是把他們當祖宗,你見過哪家的小孩子,會讀春秋嗎?”家輝說道。
他說的在理,我還真沒見過愛讀春秋的孩子。
“快走吧,地府那裡給我的時間可不多,我們要在規定的時間以內完成任務才行,如果完不成的話,又要再重新去辦手續,麻煩的很。”若蘭說道。
“說的是,快走!”
我們三人出了門,將捲簾閘往下一拉,又開啓了新的旅程。
家輝開車,我坐在副駕駛,若蘭…咦?若蘭怎麼不見了?她沒有上車嗎?
“家輝,我們是不是還少了一個人?”我趕緊問道。
“不少啊,我們不是有三個人嗎?”家輝緩緩啓動了車子。
“那另外一個人去了哪裡?”
“我在這裡,我覺得車裡的空氣太悶了,所以坐在上面吹吹風,你要陪我一起嗎?”若蘭的聲音幽幽的從車頂上傳了下來。
“還是算了吧,又不是沒被你給抓過,萬一講錯什麼話又把你給得罪了,後果可不得了,我還是喜歡跟家輝待在一起。”我說。
若蘭的脾氣一會好一會壞,好的時候固然挺讓人喜歡的,壞起來可真是要人的命。
家輝沒跟我說去哪裡,我也不多問,反正我現在又不成家又不立業,自由得很。
家輝往西走,越開越偏,足足過了一個多鐘頭,我終於看見外面閃過孤墳,這時我心裡一震——就是這裡的嗎?
“還沒到呢,離我們的目的地遠得很,你大可以再睡一會兒。”家輝說。
“切……害得我白激動。”我將要提起來的心又落了下去。
既然他說很遠,那我就睡一會兒好了,把背往後座上一靠,我迷迷登登的睡着了。
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都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了,下了車,只見四面環山,一點燈火都沒有,只有冷冷的月光傾瀉下來,偶爾有些鳥叫聲,蟲鳴聲,溪水流動的聲音,但是都離我們非常遠,我趕緊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沒有信號,這聯通的通訊非常發達,連移動信號都覆蓋不到的地方,想必是偏遠的不能再偏遠了。
“家輝,你帶我們來的是哪個山溝溝啊。”
“那你要問若蘭,若蘭說那幾個通緝犯就是呆在這裡的。”
“沒錯,他們就呆在這裡裝神弄鬼,討些香火吃呢,小日子過得還挺美的。”若蘭說。
“那你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嗎?”家輝說。
“他們的老巢,就在從這裡往前直走大概800多米左右的一座墳裡,不過這個點我覺得他們一定會出去活動的,不會老老實實的呆在那裡面,我們可以先去房裡蒐集一下他們的犯罪證據,再沿着他們的氣息尋找到他們,再從他們的口中逼問出來最近的罪行,最後,找幾個被他們迫害過的村民的生魂一起帶到地府下面去,到時候人證物證俱在,他們自己的口供也在,想賴都賴不掉。”若蘭說。
“那感情好,就按你說的辦吧,方明,你也要多向若蘭學習學習,看人家多厲害啊,不像你整天就只會咋咋呼呼的給我惹麻煩,做個拖油瓶。”家輝說道。
“你怎麼說話呢,我至少還幫你拖了寵物店的地板了不是?上次借走我鬼骨的事情你就這麼忘記了?”我很不服氣的說道。
“哎呀,你們兩個別吵了,吵來吵去的有什麼意思?”若蘭把我們兩個人隔開,拉着我們兩個人的手往前走。
常年呆在城市裡,我已經很久沒有走過山路了,這條小路又陡又險,到處都有凸起來的小石頭和帶刺的植物,弄得我跟家輝幾番差點跌倒,若蘭倒好,她本來就是個鬼,雙腳漂浮在地面之上,走起路來一點都不費勁。
走到了一座巨大的墳墓前,我們停了下來,這座墳墓看起來非常的有氣勢,打掃得一塵不染不說,兩邊還雕刻着龍鳳的圖案,周圍的花草樹木修剪得清清楚楚,想必埋葬的不是普通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