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玉風流頷首鞠躬。
清峻的聲音慢慢消失,靜默在空氣中瀰漫開來,玉風流準備離去,正欲轉身卻聽到了門外靠近的腳步聲,凝神一聽便聽出了不同,立即疾步走到靈臺後躲了起來。
那樣輕盈的腳步,步步透着謹慎,看來來人並非山寨中人。
片刻之後,一抹玄色身影緩步走了進來,見祠堂內無人之後才走到靈臺前,視線落在那張爲首的靈位上時,眸子倏地眯了起來,原本澄澈的眸子漸漸變得幽暗。
安靜,只有安靜,未說一句話,靜靜的看了會兒,那人點燃了一束香恭敬的敬上又行了禮之後才離去。
輕盈的腳步聲遠去,玉風流從靈臺後走了出來,看着香爐中燃起的嫋嫋煙霧,眸中盡是疑惑,雲畫魂……他爲什麼來這兒?特地來上一束香,他跟爹之前有什麼交情麼?爲什麼這件事她冥冥中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不管原因是什麼,現在他人在靈狼山,沒有了首領的赤雲山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動作,她會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靈狼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又換了新主子,加上之前朝廷的事,不管是哪方面的勢力都虎視眈眈,短視近內在靈狼山沒有安定下來之前她還不能離開,如此,爹的事她便不能親自調查了。
思及此,玉風流沉下了眸子。
幽靜的小道上綠蔭陣陣,林間是陽光過境的斑駁,山中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遍地芬芳,近晌午的空氣已經開熱起來,夏初的太陽曬在身上已有些灼熱之感,玉風流緩步走着,察覺到空氣中那一絲異樣的氣息腳步停了下來,“雲寨主是在等我麼?”
話音方落,一抹身影從枝幹飛身而下,無聲落地,停在了玉風流身前,俊臉上帶着一貫的笑意,“這是自然,玉寨主來祭拜老寨主爲何不邀我一同前來呢?方纔一個人來此還真是有些寂寞呢?”
方纔在祠堂他發現了她的所在,不是她泄了氣息而是……她身上的味道,那種淡淡的特別的味道,冷淡的像是薔薇花的味道。從第一次靠近的時候他就聞到了,不知爲何嗅覺記得特別清楚。其實這麼一看,這丫頭還這是個絕色的美人兒呢!只可惜,這渾身的刺,若是掌握不好技巧可是會被這帶刺的美人兒弄的全身是傷哪,這個壓寨夫人還真是不太好搞定啊!
不過,他就喜歡這樣的,夠味!
果然!玉風流心中一沉,脣角勾起一抹笑,“沒想到雲寨主如此有心,若是知道方纔一定會邀雲寨主一同前來。只是,我有一個疑問不知雲寨主可否回答?”
方纔就發現了她爲何不戳穿?原來她的調息還是沒有什麼進步,居然那麼輕易地就被識破了。
“哦?問題?”雲畫魂聞言詫異的挑眉,看着那張淺笑盈盈的臉,緩緩俯身貼近,“不知玉寨主想問我什麼問題呢?不管是什麼問題……我都會回答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隨着距離的縮短,兩張臉幾乎要觸碰在一起,氣息相溶,淡淡的曖昧瀰漫開來。
沒有因爲雲畫魂的靠近而後退,對上那雙含笑的眸,玉風流微微挑眉,“是麼?那……就請雲寨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溫熱的氣息拂過,癢癢的,心中像是羽毛輕柔的掠過,引起無限旖旎,這種近在咫尺卻有無法觸及幻覺般的感受最讓人瘋狂,像是毒,日久必定無藥可救。那種深入記憶的淡淡香氣又再度侵襲而來,薔薇花的味道。
雲畫魂有一瞬的失神,對上那雙流動着笑意的眸子驀地回過神來,心中卻詫異着自己的反應,“那是自然,玉寨主隨便問,若能爲佳人解惑實乃我的榮幸。”
方纔是怎麼回事兒?他心動了麼?那種感覺是心動麼?大略不是罷,女人對他來說只是女人罷了,什麼命中註定的情人生死與共的愛情……這些他一點兒也不想明白,更不想明白。他只求一世灑脫,問心無愧,了無牽掛這纔是他所追求的。
這丫頭只不過他有了那麼丁點兒興趣,他的壓寨夫人人選而已,心動什麼是不可能的事兒。
說起來,這二十多年來他還真是沒嘗過什麼女色,若讓人知道赤雲山的當家老大居然還是個童男子,恐怕會笑掉所有人的大牙罷!嘖,還是儘快找個人破身罷,免得後顧之憂。人選也不用再費心思挑了,跟前兒這個就挺好,好,就是她了!
看來,這次還真的要帶個壓寨夫人回去了。
細微的反應並沒有逃過玉風流的眼睛,只是她不知他的變化更不知他方纔在想什麼,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而是她想得到的答案與反應,“其實我的問題很簡單,就是……雲寨主爲何要束手就擒上靈狼山。”
束手就擒?雲畫魂眸中隱隱一暗,臉上笑意不減,“原來玉寨主看出來了呢?是,我不否認我等同於束手就擒了,不過……也要看讓我束手就擒的對象是誰?若我說,我上靈狼山的目的就是玉寨主你呢?”說着,那笑意變得邪佞起來,眼角眉梢盡是曖昧。
從未與他接觸過,而且那一瞬間他自認表現的足夠自然了,沒想到還是讓她看了出來,這丫頭還真是挺有眼力見兒的呢!
意料之外的答案,看着眼前這張滿是調戲的臉,玉風流眉尾抽搐,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是麼?真沒看出來原來雲寨主對我有這麼大的興趣,還真是受寵若驚呢?不過,雲寨主好像不知道,我呢?對一種人特別厭煩,那就是……流氓。”話到最後,脣角的笑意又浮現出來。
流氓這兩個字說出來,真是痛快。
雖然這傢伙用這樣的藉口避開了回答,但是那一瞬間眸中閃過的異樣是騙不了人的,一瞬間的反應便是人心底最真實的寫照,這傢伙上靈狼山果然另有隱情。好,她就看他的狐狸尾巴能隱藏到幾時。
“流氓?”雲畫魂聞言怔住,下一刻低低的笑出來,“玉寨主何出此言哪?我到底是對玉寨主做了什麼讓玉寨主對我留下了這麼別緻的印象,我記得我好像……並沒有非禮過玉寨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