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面具取下來,那張臉也暴露在空氣中,看到那張臉的一瞬間,白枕濃愣住了,鳳眸中盡是震驚之色,像是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人一般。
玉風流轉頭,看到那張明顯愣住的臉心中一怔,眸子微微眯了起來,“王爺。王爺?王爺?”
這是什麼眼神?她自問不是驚世之貌,何況他白枕濃自身就是個禍水,而且這眼神……只有驚沒有豔,難道是有什麼隱情?他們之前應該不曾見過纔是。
白枕濃很快回過神來,對上那雙幽魅的眸子不自覺地避開了目光,拱手道,“沒想到玉寨主是此等美貌,方纔……失態了,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是麼?”玉風流輕輕揚眉,不予置否的笑,“王爺生在皇宮,而皇宮是天下美人的聚集地,我只不過是鄉野之人罷了,倒是……我總覺得方纔王爺的眼神好像是認識我一般?我們之前該不是真的見過罷?”
“見過?”白枕濃詫異的擡眸,一看到那張臉不覺又是一怔,“怎麼會呢?我從未出過皇宮,這是我第一次出宮,玉寨主應該知道罷,關於我的事。我只是一個冷宮妃嬪之後,實不相瞞,今次靈狼山之行只不過是借刀殺人而已,有人想要我的命纔給了我這麼一個差事。剿滅靈狼山這麼大的事,朝廷怎會派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完全不懂兵法的廢人來呢。不知爲何,對玉寨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下意識的不想隱瞞你,也許我們前世曾經有過什麼糾葛也未可知。其實今晚玉寨主此行也是爲了問這些不是麼?”
玉風流聞言眸色一暗,脣角笑意分明,“前世麼?也許罷。雖然我不知是誰想對王爺下殺手,但王爺能如實相告,我很感激。借刀殺人是殺不了的,因爲我不會對王爺如何,怎麼說王爺貴爲皇子是朝廷的人,再者我靈狼山可不是亂殺無辜的悍匪。”頓了頓,對着那雙眸傾身貼近,“其實,王爺是個極聰明的人呢。”
隨着距離的縮短,冷冽的幽香襲來,絲絲縷縷像是無形的繩索將人捆綁住,白枕濃僵住了身子,瞪大的雙眸像是受驚的小兔子,“玉……玉寨主,男女授受不親你……我們……”
看到那張明顯慌亂的臉,玉風流勾脣,“男女授受不親,這幾天聽的還真是夠多呢。”
不知爲何,看到這樣的臉竟完全激起了心中的劣根性,糟糕,這個人還真是不能靠近呢。
“玉寨主……”白枕濃不停地往後仰着身子,幾乎到了身體的極限,伸手想要推開靠近的人,一伸出手卻又縮了回去,“玉寨主,請你不要戲弄我,我……”
“戲弄?”玉風流輕笑,終於起身坐了回去,“我怎會戲弄王爺呢?只是王爺方纔說我們也許前世相識所以我才湊近了看看,既然方纔王爺說了原因,我也清楚了,明日便派人送王爺下山。”
白枕濃聞言一震,眉一點點皺了起來,“玉寨主。”
“嗯?”玉風流挑眉。
欲言又止,終於低首說了出來,“玉寨主,我可以……留下麼?”
“留下?”玉風流詫異的揚眸,“王爺乃是皇親貴族,怎能安身在這山賊窩裡呢?畢竟你是那小皇帝的叔叔,若是靈狼山囚禁了當朝小皇叔,那我們與朝廷之間的恩怨更說不清了。再者,我想王爺也過不慣我們這的粗野生活。”
他居然想留下?難道真如他所言有人要置他於死地麼?還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白枕濃輕笑,脣角盡是苦澀,“粗野生活麼,我在冷宮裡所過的日子遠不如靈狼山,至少這裡還是自由的。我真的想留下來,也很清楚當前的局勢,朝廷與靈狼山之間不會因爲我而發生什麼變故,玉寨主到底如何才能讓我留下呢?”
的確,朝廷與靈狼山已經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她只是不想招惹麻煩而已,何況她對他白枕濃所瞭解的也只是名字之內而已。玉風流緩緩起身走到窗前,二樓的視野開闊,一片星火,“並非我不想王爺留下,而是靈狼山從不留無用之人,除非……親眷。”
這樣他就會知難而退了罷,她的意思很明顯了。
“親眷?”看到窗前那抹纖細的背影,白枕濃凝眉,沉默半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我明白玉寨主的意思了,既如此也不能破了靈狼山的規矩,我承認我是無用之人,所以只有一個選擇了。我……我願意成爲玉寨主的親眷……”
啊?玉風流不可置信的轉身,果然那人的頭都要低到桌子上去了,天!頭好疼,這傢伙……
她那麼說只是想讓他知難而退,誰知他卻迎難而上了。什麼叫願意成爲她的親眷?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方纔明明還純真的不像話,這一眨眼的功夫……看來他真的很想留下,雖然原因未明,但她的話已經說出口了,這次真是失算了。
久久得不到迴應,白枕濃忍不住擡頭起來,“玉寨主怎麼不說話?難道玉寨主想要出爾反爾麼?”
出爾反爾?玉風流聞言脣角抽了抽,這麼快就成了她出爾反爾了,這立場是不是反過來了?可話她已經放出去了,如今……方纔明明是她站主導地位,現在卻反被他步步逼迫了,真是騎虎難下。罷了,所幸話說出來了,那就看看誰先敗下陣來吧!思及此,玉風流道,“王爺清楚我方纔之言的意思麼?我說的親眷並非親屬,而是……家眷,也就是說……”
白枕濃輕輕頷首,起身一步步走了過去,走到玉風流身前才停下來,“我明白的,玉寨主的意思我很清楚,我想好了,而且我們結合對玉寨主也不是全無好處的,如今靈狼山與朝廷已經決裂了,若是讓天下人知道靈狼山寨主搶了當朝小王爺做夫君,這等同於給了皇室一個耳光,足夠掛不住臉了。玉寨主以爲如何?”
對上那雙狹長的鳳眸,不見了方纔的害羞怯弱,清冽逼人,玉風流突然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你……你真的想好了?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不能……”
話未說完便被白枕濃打斷,語氣堅定,“我已經決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