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過飯後回屋子午睡了一會兒,等到下午醒來他們便打算開始製作下午和晚上要賣的點心。
可就在這時,點心鋪外面卻突然來了幾個人。
“掌櫃的,你們這兒的點心給咱們各來二斤。”
“抱歉,這會兒還沒做出來,想買的話可以稍等一會兒,約摸半個時辰便可以買了。”陸柯說道。
“什麼?沒有?”那幾個人一聽沒有,聲音頓時都提升了一大截,然後又開始大笑起來,“兄弟們,一家點心店居然沒有點心,這也太可笑了。”
聽着這輕浮刻薄的聲音,陳年一眼就看出這些人可能不是要來買點心的,而是來找麻煩的。
只是看這些人的身高參差不齊,最高的也就是一米七出頭,低的甚至還有一米六幾的,一個個的長相倒是看着挺橫的,但那身形看在陳年眼中頗有些弱不禁風。
畢竟陳年現在一米八五的大高個兒。
陳年直接走出去站在那些人的面前,那些人只夠到陳年的胸口處。
“找麻煩?誰讓你們來的?那個姓錢的?”陳年問道。
不可能有人無緣無故的過來找麻煩,而這些人突然找上門來,要麼就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要麼就是自己或者是表姐以前得罪過的人。
但生意上的競爭對手應該不會這麼快就過來找麻煩,畢竟就算是平常這家店的生意也非常不錯,雖然有很多人暗中覬覦,但也沒誰會真的跑來鬧事。
所以自己一出千果糕對方就上門來找麻煩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
而先前自己和表姐也聊過這方面,表姐並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那如此一來可能性就只剩下了自己得罪的人。
自己剛來長安城不過六七天的時間,也沒見到過多少人,唯一得罪過的可能就是那個姓錢的公子哥兒了。
而那幾個找麻煩的混混,先是看到人高馬大的陳年愣了一下,但隨後又想到他們這邊的人多,而且大不了還能躺在地上耍賴,因此冷笑着說道:“什麼姓錢的?我可不知道什麼姓錢的,我們哥兒幾個就是來買點心的,只不過你這邊沒有,但我們也不能白跑一趟,不如就幫你把這招牌摘了,也算是給你提個醒!”
而此時很多人也都圍了過來,這些人大多都是附近的街坊鄰居。
可就算都是近鄰,但也沒誰真的敢上來說什麼,畢竟這些人大多都是做生意的,誰也不想被這種潑皮無賴纏上。
“摘招牌?”陳年怒極反笑,看來這些人還真是找麻煩的,摘招牌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而且當陳年在說出那個姓錢的的時候,很明顯的看到對面幾個混混神色稍微慌亂了一下,彼此對視之後才說出不認識什麼姓錢的這種話。
但這種小動作卻充分的證明他們是在說謊。
如此一來那就好辦多了。
因爲陳年根本不怕得罪那個姓錢的,而且現在對方都沒有直接出面,自己就算教訓了這幾個混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麼多人看着呢,自己也算是正當防衛。
而且就算是過後要整那個姓錢的,都不用自己親自出手。
“我陸家的招牌可不是那麼好摘的,望幾位還是三思而後行,不要受小人蠱惑,最後連自己都賠進去!”陳年鄭重其事的說道。
只見那其中爲首的一臉不屑的說道:“你爺爺可不是被嚇大的!”說着便招呼其他幾人準備動手。
陳年見狀也不再退讓,直接走到其中一個潑皮面前,擡手朝着對方胸口一推,都沒有太用力那人便站不住了,後退了三四步,最後跌坐在地上,摔了個大屁股墩兒!
“你居然敢打人!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完了!今天就算我們把你打死,我們也沒有任何的過錯!”那幾個混混恐嚇道。
陳年聽到這話差點笑出來,心想着你們真的懂大夏朝的法律嗎?當初我來到這世界之後,爲了不犯忌諱,便想辦法看完了所有的大夏朝律法。
隨後面對着那幾個衝上來的潑皮混混,陳年要麼一個大逼兜扇上去,要麼一腳踹在對方胸口,三下五除二的就將對方全部放倒。
就這還是陳年完全沒有習過武的情況下。
“這也太弱了。”
而那幾個被放倒的混混則是就地躺下如同殺豬似的開始嚎了起來。
“殺人啦!殺人啦!”
“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要殺人了!”
“我們要買點心,他非說不賣給我們,然後不由分說便上來把我們都打成重傷!”
這幾人的表演痕跡相當明顯,演技異常拙劣。
但換一種思路他們演得還挺有意思的。
於是陳年直接回去拿了一條長凳坐在店門口看着幾人在那邊打滾嚎叫。
而陳年這舉動直接把圍觀的路人都看笑了。
大部分人都看到了事情的始末,知道是這幾個人找麻煩,而後來有一些人不知道,過來一看,一開始還以爲陳年是什麼惡霸,把這幾個人打得滿地打滾,但後來經過旁邊人一說後也紛紛覺得有趣。
“起來快走吧,也太丟臉了!”
“你們爹媽要是知道了,他們可還怎麼活啊?”
那幾個混混依舊置若罔聞,不斷的在地下撒潑。
可就在這時,忽然見到遠處有一輛馬車正朝着這邊而來,而且除了馬車外後面還跟着十幾個穿着長安城護衛衣服的士兵。
而且他們行進的方向正是點心鋪這邊。
無數人爲之側目,在他們看見那些人前進的方向後紛紛在心中嘀咕着,該不會是這家店的老闆得罪什麼人了吧?
而那幾個混混看到有坐轎子的人來了,還以爲是他們的靠山來了,一個個哭喊的更厲害了,但他們嘴裡的詞卻變成了:“你等着吧,你馬上就完了!”
在圍觀的人羣中不乏陳年剛纔去送過點心的店鋪,甚至那三家沒有答應陳年請求的店鋪也在其中。
看看那周圍的兵,由此可得轎子裡坐着的肯定是朝廷的官!
難不成這幾個潑皮混混真的有背景靠山?
那十幾家商鋪掌櫃心中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答應了那小子的請求打算合作一把,這要是被轎子裡的那位大人知道了,不會連帶着一起怪罪吧?
看來一會兒勢必要和此人劃清關係了。
至於那三家沒有答應的,則是在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
不過陳年卻不是很擔心。
這三個混混是那姓錢的找來的,但這坐轎子的人絕不是。
很快那轎子停在點心鋪門前。
轎子裡的人聽到外面的哭喊聲皺了皺眉,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因此招來一名侍衛讓其四處去詢問緣由。
過了一會兒那侍衛回來說明情況。
轎子裡那人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擺了擺手:“抓起來,抓起來送到衙門裡去。”
隨後那三個人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直接被三個侍衛控制住。
這一刻他們有些慌了:“你們不能抓我!我可是錢公子派來的!錢老爺可是朝中五品官員!”
可這些混混的大聲喊叫卻激怒了那些侍衛。
只見爲首的侍衛走過去,一拳便砸在其中一個混混頭上,打的對方眼冒金星,七葷八素:“大膽!敢在長安令轎前咆哮,罪加一等!”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
“這轎子裡坐的居然是長安令!”長安令便相當於長安城的最高長官了,也就相當於現如今帝都的市長。
放在朝廷裡那也是正三品的官員。
而剛纔那幾個潑皮所說的背後有五品官員站臺現在就像個笑話一樣。
“饒命啊!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
“大人饒命!”
但長安令說出來的話哪還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很快那幾個潑皮便被如同死狗一樣拖着朝衙門而去。
此時街上的氣氛依舊沒有緩和下來,衆人屏氣凝神的看着從轎中走出的長安令,對方身上的氣勢瞬間釋放開來,讓所有人不禁爲之一振。
當然除了陳年。
他不是這個朝代的人,自然對這些當官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頂多是心中覺得要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以前他還在上大學的時候,便經常會有一些院士學者去做講座,而陳年曾作爲優秀學生負責過這些大佬們的接待工作。
甚至也有一些地位很高的領導去過。
好在長安令這次過來是有事找陳年,因此並沒讓周圍的百姓們都跪下。
只見長安令就這樣走到了陳年面前:“你便是陳年?”
“是的。”陳年不卑不亢的點了點頭。
對方見陳年有禮有節不禁面露欣賞之色,心想着這年輕人倒是不錯,起碼心性沉穩。
“找的就是你!來人,把牌匾擡過來。”長安令一回首,有幾個侍衛便扛着一塊牌匾來到了陳年身邊。
隨後那長安令又說道:“你做的水果味糕點陛下很喜歡吃,所以陛下親筆爲你這店鋪寫的一塊兒招牌,還不快謝恩?”
陳年一聽都傻了!
啥?
陛下很喜歡吃?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傅新把自己送給他的糕點拿到皇宮裡面去了。
但想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主要是自己一共就往傅新那邊送過兩次糕點,第一次是自己親手送過去的,第二次是讓傅新的那個朋友幫忙捎過去的。
而兩次都是在晚上。
大晚上的傅新自然不可能進宮只爲送一塊兒糕點。
而放到第二天就更不可能了。
反觀另一個傅新的朋友……
他好像有時間……
可現在他也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面對一個三品朝廷大員的賀喜,陳年的大腦飛速運轉,想着在電視劇裡平民感謝皇帝應該怎麼說來着?
“草民謝過陛下!”
就這麼着吧,陳年也不知道具體該怎麼說,隨便想了一個版本,便直接對着皇城的方向跪下磕了個頭。
他對此倒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反正皇帝在這種封建社會的地位和權力是至高無上的,拜一拜也就拜一拜了。
自己出去玩兒的時候遇過觀音廟、土地廟、財神廟什麼的進去不也是一樣磕頭嗎?
長安令也沒計較陳年在稱呼上的各種問題,畢竟是一介平民,很快便讓陳年起來了。
隨後又讓侍衛們去附近的商鋪借了梯子,將先前的舊牌匾摘下來,然後再把新的牌匾掛上去。
“陸萬興點心鋪”
這個名字變成了現在的店鋪名,陳年見狀心想着,果然是那個濃眉大眼的傢伙!
對方居然是宮裡人!
但看那人來去自由,面向陽光,胡茬濃密,也不像是太監,如此一來,那便只能是皇子王爺這一類的了。
沒想到自己搞免單還搞出一塊兒皇帝御賜的牌匾來。
這可真是小母牛坐飛機牛逼上天了!
這皇帝御賜的牌匾,那可是傳世之寶!
再轉頭看看錶姐,她的眼眶中早已經噙滿淚水!
光陸萬興這個名字由陛下親筆寫出來,光宗耀祖啊!
過幾天就是清明瞭,她到時候一定要好好的和父親說一說。
再看看周圍所有人的目光中都是帶着震驚羨慕嫉妒等等的神色。
而這一切的榮光都是因爲自己的這個弟弟。
莫名其妙的他好像就和傅新認識,然後又莫名其妙的通過傅新認識了一個絲毫看不出對方是大人物的大人物,然後莫名其妙的這糕點又被送入了宮中被陛下吃了,最後陛下又莫名其妙的給他們題了一塊兒牌匾。
等牌匾掛上之後,長安令今天的事兒也就完成了,剛準備轉身離去,但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又有一人疾馳而至。
此人正是傅新,先前他正在翰林院裡坐班兒,但忽然聽同僚說今天長安令朝着富春坊的一家點心鋪子去了,還帶了不少人。
結果傅新一聽當即就想到了陳年!
心裡擔心陳年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了吧,居然被長安令如此興師動衆的前去!
越想心裡越亂,最後他連忙去找長官告了個假,說有些急事需要出宮一趟。
得到批准後當即便朝着陳年這邊飛奔而來。
從翰林院到富春坊那足足有三四公里。
最後他花了大約二十分鐘的時間,終於趕到!
由於那邊圍着不少人,所以傅新並沒有看到陳年如何,但他卻看到了站在陳年身邊的陸柯淚流滿面!
因此不禁心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