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瘋子!”雲暮雪無語的翻白眼,“這也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怎麼會有個瘋子領袖?”
月初怔怔的看着被毀去的桃林,眼角凝起晶瑩的液體。
“夫君……”洛貞兒小小聲的喚。
“我沒事。”月初搖搖頭,用力擁緊了洛貞兒。
心痛得像要裂開來。他想喊,發不出聲音。他想跳,沒有力氣……生平第一次,嚐到失去親人的痛。
一次,他親手斬殺月涼時,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痛過。
現在,他的父親爲他們而死……
在這時,倒塌的桃花林裡,本該流乾鮮血而死的單瑋霖,又站了起來。
“爹!”
月初和洛貞兒同時叫了起來,難掩驚喜。
“來,送給你們的結婚禮物。”單瑋霖攤開手,手赫然躺着兩枚桃色的藥丸。
“這是……”
“來,拿着,吃下去。”單瑋霖蒼白的臉泛起不正常的紅暈。
迴光返照。
月初心裡難受得厲害,他帶着洛貞兒走過去,拿過那兩粒藥丸,和洛貞兒每人一顆,當着單瑋霖的面吃下去。
這是爹送給他們的禮物,不管是什麼他們都要吃下去!
“好,好……”
單瑋霖笑了,他閉眼,整個人像被從根部毀壞的沙雕,迅速的坍塌,灰飛煙滅……
“爹!”
洛貞兒掩面痛哭,月初也痛苦的閉眼,淚水劃過面龐……
世間最苦,便是死別。
生離尚且還有再相見的機會,死別卻是永遠的訣別。
而景公子還在瘋了一樣的往地下去挖他的天龍壁。
雲暮雪嘆口氣,道:“月初,我們走吧!”
“好!”
“皇后,那這些人呢?”領頭的將軍問。
“隨他們去吧!”雲暮雪說。
漠淵已毀,遲早要惹禍門。如,北狄那位也想長生不老的皇帝。
所有的人都順着水路撤出漠淵。
而漠淵,卻因爲景公子一人的私念,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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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外人全都撤走,殷詠君纔敢走出來,去扶景公子:“景公子,別挖了,天龍壁沒了……”
“不不,它還在,它在泥土裡,我要把它挖出來。”景公子一邊說一邊用力挖。
青蔥似的十指全都挖斷了指甲,血流不止。他卻像沒有痛感,瘋狂的挖着。
“景公子,你這是何必?”殷詠君難過的紅了眼睛,“天龍壁沒了沒了,有我陪着你老,不好嗎?”
“不好!”
景公子用力揮開殷詠君,“我這麼美,怎麼能老?”
“景公子……”
“快滾!不要打擾我!”
誰能想到,那麼美麗、那麼聰明的人,會在一瞬間變成了瘋子?
殷詠君掩面哭泣。她錯了,不應該遷他。不應該陪他一起做惡……現在好了,遭報應了!
天空開始下雨,起初下得很小,慢慢的越下越大,最後形如瓢潑。
大雨終於澆醒了景公子。他頹然的坐在一片殘敗的桃花:“詠君,我們完了……”
“公子……”
“下雨了,老天要開始懲罰了……”
殷詠君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茫然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