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長繼覺得難以置信。
“你倆都睡一張牀上了,你居然忍得住?”
“我又不是禽獸,白蔻那時候未成年呢!”
“可她是四月份的生日,她成年已經好幾個月了。”
“那又怎樣?”
宮長繼被反問得啞口無言。
“是你跟我說的風險太大,爲白蔻好就不要動她,現在又奇怪我怎麼忍得住,哼,原來你是個兩面派。”
“去!這能怪我?以前你饞得哈喇子都快流腳面了,我又不知道你倆都睡過覺了。”
“單純的!”
“好好好,單純的睡過覺。”宮長繼嘖嘖兩聲,“這話說出來怎麼感覺那麼奇怪。”
“所以你婚前是花花公子,我不是。”
“哦,原來你想婚後再花?”
“胡說什麼?!故意擡槓是吧?”
“看看,看看,逗你兩下就生氣了,慾求不滿。”
“你是不是最近帶孩子太累了,要不要我送你幾個美人消遣消遣?”
“臭小子,你想看我夫妻打架是吧?!”
“許你逗我,不許我逗你啊?哼!懼內就直說,我又不會笑話你。”
“你以爲我怕人笑話?”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來跟你擡槓的,說房子的事呢。”
“喜樂坊現在整個幾乎都是你的勢力範圍,你想在那裡弄個宅院給白蔻住,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還剩了點空地吧?沒有被別人佔了吧?你把那些空地都買下來好了,還有低矮破舊早就無人居住的廢棄房屋,都買下來,要改要建的趕緊動手。”
“我就是這麼想的,房子沒人住不要緊,弄好了擱在那裡養蜘蛛都行。但是,是改舊屋快,還是建新的快?”
“要看舊屋舊到什麼程度啦,要是都成危房了,那還不如直接空地上建新房呢,扒舊房清理環境也要不少時間的。”
“嗯,那就買個不那麼舊的,修葺一新放着備用。”
“白蔻一個人住倒是不用太大的宅院,一畝地的平民宅院就夠了。”
“不夠的,她夏天騎馬,冬天乘車,這就得要個馬廄,還得住幾個服侍她的人吧?還有看家護院的也得預備幾個人。”
“你小心過頭了吧,在喜樂坊誰還能欺負了她呀?”
“怎麼沒有?我覺得你昨天的話就說得很有道理啊,我覺得必須要做一些防範。”
“什麼話?我怎麼不記得了?”
“你說白蔻要是恢復了自由身,會有很多人願意娶她回去做當家主母。”
“對呀。”
“對呀,到時候官媒排隊上門騷擾,白蔻一人吃得消?所以,看家護院的一個都不能少。”
“那你還是直接在空地上建新房吧,喜樂坊那破破爛爛的下坊,哪有什麼大宅院給你買,你要買舊屋,還得把左右四鄰都買下來再併成一個宅院,這費的工夫哪個更大我真不好說。”
顧昀想了想,點點頭,“也是,給白蔻住的,當然最好是新房。”
“嗯,新房要建,然後呢?還有沒有備用的?要是白蔻這次就自由了,你的新房還在起地基,這中間過渡時間,她住哪?”
“呃……”
“就知道你沒想清楚。”
“那你說怎麼辦?”
“當然是住我這王府了,這還用想?”
“怎麼又繞回來了?”
“白蔻住我這裡有什麼不好?官媒騷擾?她們進得了我王府大門?再說了,等白蔻成了股東,工場和農場她要兩手抓,隨時有事隨時討論,她住到喜樂坊去了,的確方便專心經營工場了,農場怎麼辦?”
“雖然你考慮得有道理,但是我們說得這麼熱鬧,怎樣怎樣爲白蔻好,她肯不肯領這份情還不知道呢。”顧昀想到一個讓他更不安的可能性。
“那就充分說明白蔻討厭你,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牽扯往來,你這做主子的真失敗。”
“喂!你非要這麼打擊我麼?!”
“這不是真相麼?”宮長繼一臉無辜。
“我不活了~~~”顧昀咕咚一聲,又拿自己腦門砸桌子。
“不活也別現在死啊,你遺囑放哪了?快告訴我,我趕緊去取出來先拿在手上,然後你再死,省得沒人知道你有遺囑這事。”
“你損不損?”顧昀悲憤地擡起頭來,“你別逼我!”
“哪有?反正你都不想活了,我當然要顧着還活着的人啊。”
“明明我跟你這麼多年交情,你居然更疼白蔻?!”
“我一向都是心疼女孩子的啊,風月場上誰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溫柔體貼又多金?”
“所以你現在纔會懼內。”
宮長繼實在忍不住地握了握拳頭,做個深呼吸放鬆下來,“算了,看在你天天慾求不滿的份上,我原諒你。”
“還要不要說事了?聊到什麼都往我身上扯。”顧昀噘起嘴。
“你小子,我告訴你,別想着在文件裡夾一張聘書騙她簽字這種餿主意,如果白蔻真的這次得到自由了,你用另聘大掌櫃交接公事的理由就能直接留住她,正大光明地正式宣佈她是工場的大掌櫃,你還能免了一頓揍。至於以後白蔻要嫁給什麼男人,我們是干涉不了的,我保證儘量給她介紹可靠的宗室子弟,你也要好好想一想娶誰家的貴女對你更有益,各位開國功勳傳到現在,被自家廢物砸了祖上榮耀的不知多少,曄國公這個封號,你不想有生之年看着自己的不肖子孫給玩砸了吧?”
顧昀頓時又趴在桌子,嘴裡嘟囔,“真無趣。”
“不要說這些不懂事的話了,你是世子,是繼承人,你的婚事不由你自己作主,這種覺悟你早該有了纔對。”
“所以我才說無趣嘛。”顧昀擡眼瞥向宮長繼。
“宮裡還有好幾位適齡公主待嫁,你要是明年春闈考上進士,娶個公主回家,你自己在官場上又機靈一點,安享一世榮華總沒有問題。”
“嗯,知道了。”顧昀懶洋洋地,根本沒有聽進去的樣子。
“算了算了,不提這個了,你自己慢慢想去吧,我們聊別的。”
“什麼啊?”
“大成府那麼多本日記我都看完了。”
“有什麼值得一說的?”
“一直查禁不禁的孔雀,就是從那裡流進來的。”
“咦?!”
顧昀猛地坐直身子,瞪圓了眼睛,這真是意外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