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聽言無不駭然,那人猛然轉過身子,緊緊盯着她。
宋玉又爲自己倒了一杯茶,“公子若忘了,便由我來提醒一句。”頓了頓,“公子是否該解釋一番,那夜地動之時,公子在何處?”
說着,宋玉目光漸冷。
“放肆,我家公子的事豈由你來詢問?你還真當自己是朝廷官員?”
“我若真是朝廷官員,那此刻,必將爾等押上公堂,大刑伺侯着。”
宋玉不甘示弱的回擊,“關於文先生之死,公子不該說些什麼嗎?我是先生弟子,是必爲他討個公道。”
言畢,宋玉在木容臉上看到驚訝。
此時的她,也是心跳如鼓,她單槍匹馬來會他,若他真是兇手,她必將不得好死。
放在桌下的手緊了又緊,滲出了汗,卻也強忍着鎮靜下來。
一時間安靜異常,衆人呼吸皆聞。
木容突然揚脣一笑,袍子一掠,便重新坐下,“依你之見,先生之死與我有關”
“難道不是?”
宋玉似笑非笑,“地動之後,我便去尋先生,先生與阿福叔早己身亡……他們死於地動之前,被人扭斷了脖子。”
想起那幅慘景,宋玉眼中有着悲慟與恨意,“而公子等人,想必那夜留宿於先生家。”
“你是如何得知他們死於非命?”
“他們身上並無重物壓過的痕跡……”
“你又是如何得知是地動之前,而不是之後?”
“我尋到先生與阿福叔時,己是清晨,離地動過兩個時辰,其屍首己僵。”
“你懂得不少。”
“這是常識。”
宋玉看着他,“只要我將此事告之衙門,公子還有心在這裡彈琴看書?”
宋玉的話讓幾人再次驚訝,晨風等人對視一眼,木容目光微動,垂了垂眸又擡起。
“不錯,我夜宿於先生家,但又能說明什麼?地動之時,我們便離開,至於先生主僕,當時情況太亂……誰也沒有在意,甚至不知先生己死。”
木容慢悠悠的說道,撥動着面前的茶杯。
宋玉真想吐他一口茶水,人命案豈能由他輕描淡寫避過?
“這樣的話,公子可留在公堂上去說,就不知縣令大人是否相信?”
“呵呵……”木容聽言忽爾笑出聲,“無憑無據,便是對簿公堂又有何懼?”
“天保。”他突然朝身後灰袍人看去,“你來說。”
天保歡喜上前,拍拍手,“好,好,我正想去大牢坐坐……”宋玉險些被口水噎住。
天保說完但見他的同伴目光不善,朝他恨來,他立即收斂笑容,輕了輕嗓子,挺胸大聲道來,“那日,雖然公子求見文先生,但先生並未相見,公子只得領我等離開,大燕斷案,講究物證人證,僅憑你一面之詞,怎能把先生之死推於我家公子身上。”
什麼?
宋玉嗖的起身,指着他們,“你,你,你們……你剛纔不是說,夜宿於先生處?”
木容冷冷一笑,“我隨口說說,你便信了?誰見我夜宿生先生處?而你,冒充朝官,到了公堂,你說的話誰還能相信?便是我身邊的隨從,你都無法應付,你憑什麼爲先生討回公道?”
宋玉不知,這人冷清只是外表,其實詭辯得很。
不過,他說的是實情,天保也對,凡事要講人證物證,不過很可惜,他遇上的是宋玉。
宋玉心中又是一陣賊笑。
“物證,誰說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