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人。”佔承平撩起廖守業的帳營走了進去,“快天亮了,讓士兵們去休息會兒吧?”都快一夜了,這個時候沒有偷襲的,就應該不會有了。
廖守業並沒有鬆口,只說了一句,“你會這麼想,敵人也會。”
凌元浩就在旁邊安靜的聽着。
在這兩個軍事大能面前,他現在還是多聽多看少指手畫腳比較好。
佔承平點頭,沒有再說話。
帳營外傳來一陣騷動。
廖守業的眼神一瞬犀利,兩個字,“來了。”
偷襲的人,來了。
明媚被明茵這一聲帶着些許愧疚的叫聲叫的一愣。
“茵茵你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嗎?怎麼突然這麼......‘幽怨’地叫我?”明媚調笑道,伸手捏了捏茵茵的臉蛋兒,“莫不是這要出嫁了你捨不得你家小姐我吧?”
明茵低下頭,被明媚的話逗得一笑,轉而想到剛纔的事情,又一臉不知怎麼開口地看着明媚。“小姐我......”
“嗯?”明媚看着明茵。
“我有事情要告訴小姐。”明茵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你不是要現在告訴你家小姐我,你不想嫁廖陽宇吧?”明媚一臉誇張。
“不是。”對比明媚的表情,明茵倒更像是一臉凝重,“是有關小姐的事情。”
明媚眉尖微微一挑,有關她的?
“什麼事情?”
明茵深吸一口氣,“其實小姐,好像真的不是明相的女兒......”
明茵低着頭小小聲地將她以前問過明媚孃親的事情簡短地概括了一遍。總之結論就是,明媚並不是明逸的女兒。
“小姐的父親,應該是個叫做澹臺銘晏的人。”
明媚的臉色從頭到尾就沒怎麼變過。
從進入明府明相對她只是利用的態度的時候。從澹臺容若出現的時候,從澹臺容若說了那一句“按輩分,你當叫我爺爺”的時候。她就有懷疑過自己可能並不是明相的女兒。
現在也不過是證實了她的猜想而已。
這樣也好。省得她愧疚。也不對,她對明相,該還的都還了,該討的也都討了。實在沒什麼好愧疚的。
最多也就是知道一下這個身子的來歷而已。
她的記憶基本都是前世沈家的記憶,而且在她看來這種連妻女都不要的男人實在不配作爲父親,所以也就沒有什麼父女情分可言。
知不知道都無所謂。所以才一直沒有問澹臺容若關於她身世的事情。
明媚看明茵一臉緊張的臉色忍不住就想逗逗茵茵,遂一臉委屈地看向明茵,“那茵茵之前爲什麼不告訴我?”
明茵連忙擺手。“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茵茵之前也沒想過,茵茵也只是今天才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的?”明媚純屬好奇。
“是在給那十個人送飯的時候在門外聽到的。”明茵從實招來。
“還有茵茵聽他們說,什麼‘媚小姐’是澹臺銘晏的女兒什麼的。”明茵很是慌亂地解釋,生怕明媚怪她。
“還有澹臺大人還給我說了‘忘了’兩個字。”明茵一激動就什麼都說出來了,“要不是茵茵後來想起來了,茵茵也沒辦法告訴小姐的。”
明媚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許變化。在聽到“媚小姐”三個字之後,在聽到‘忘了’兩個字之後。
按照淵國習俗,新郎新娘成禮前是不能夠互相見面的。
所以廖陽宇現在在離明茵最遠的屋子裡做着和明茵一樣的事情:試禮服。
自然陪着他的還有澹臺容若。
“能讓澹臺大人陪着試禮服的,估計這天下也只有我一個了。哈哈哈!”廖陽宇顯然十分開心。這可是澹臺容若誒!被四國君主奉爲座上賓的澹臺容若!現在可是在陪着他試禮服!簡直不要太激動。
而澹臺容若。自始至終就坐在椅子上,沒有應廖陽宇任何一句話。在他看來,廖陽宇這是典型的高興過度。成傻子了。他......肯定不會這樣。
然而。有句話永遠是對的。叫做不要得意忘形。因爲你不知道下一秒有着什麼樣的事情就能把你打回原形。
比如廖陽宇。一個小廝在外面匆匆忙忙地稟告。說廂房裡住着好好的瑤歌現在在鬧着上吊自殺,說是不讓她參加廖陽宇的訂婚宴她就死給廖陽宇看。
廖陽宇臉上的得意之色霎時一掃而光。
這個瑤歌。真是個麻煩。
“你告訴她,這個訂婚宴是自家開的,不會有京城顯貴來參加。她也犯不着動那些個心思。”廖陽宇撇了撇嘴角,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上去。
“你還記得吩咐那邊的下人,要是她瑤歌真的要死,你們也別攔着。反正有澹臺大人和明小姐在。我爹都能救活,更何況一個瑤歌?”
“說不定還能做到她死了孩子不死呢。”
門外的小廝頓了下。領了廖陽宇的命令就回去了。
想要攪和他的訂婚宴?想都別想!
廖陽宇又開始喜滋滋地看向鏡子裡的自己。年少風流,玉樹臨風。嘖嘖,真是個好小夥。
片刻,轉頭看向澹臺容若。“真的不能對她用司術來問一下嗎?”這要是隔三差五地就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那還讓不讓人活了?還打也打不得殺也殺不得。
澹臺容若依舊一臉淡定。搖了搖頭。
使用司術這種事情,本來就是違背了天理,其實是逆天之舉。而孕婦又是這世界上最應該被保護的人。無論是什麼樣的女人,當她懷了孕的時候,都是不應該去傷害的。
更別說去對孕婦使用司術這樣逆天而行的技能了。
廖陽宇只得熄了心思。澹臺容若說不行的話。明媚應該答案也是一樣的吧?
“將軍!”副官聲線明顯蘊着喜悅,“抓到了!抓到領頭之人了!”
“看着他的衣服,起碼也是副官等級的!”
廖守業此刻的心裡纔是真的一鬆。
他早就安排了一批人嚴陣以待,等得就是這個他們偷襲的機會。
對於雍朝軍隊的瞭解,從消息上來看絕對比不得直接從戰俘嘴裡問出消息來得快來得準確。
一個副官,絕對能問出來相當有價值的東西。
“走!讓我去審審他!”廖守業跟着副官就向戰俘營走去。
抓到的人被鎖鏈困住,低着頭。
感覺到帳營的簾子被人拉了起來,那個人擡頭看了廖守業一眼,臉上的表情顯然是“你休想從我嘴裡套出些什麼。”
廖守業卻是一點都不覺得棘手。這種人,他在十幾年的征戰中,見得多了。
也就沒想太多,平靜了心態走到這人面前的桌子旁坐了下來。
而。如果今天來的是廖陽宇。
廖陽宇就會發現。
這個被鎖鏈困住的人,就是在並蒂宮外曾堵住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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