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們知道有一個東西叫做磁場,但是我們看不到,也摸不着,磁場是氣的一種表現方式,他的確存在,儘管無法被直觀感受到;又比如我們知道有一個定律叫做萬有引力,萬有引力的核心概念就是物質與力的關係,力場也是氣的一種表現方式。而這些,是少之又少的被人們用特殊的辦法觀察到並確認存在的場。
氣不光表現爲場,萬物都有自己獨特的氣,作用在各個不能被直觀感知的領域中。比如說望梅止渴,看到梅子你就會有酸酸的感覺,雖然你並沒有真的吃到它,但是唾液就自然而然地分泌出來了,這也是梅子所具有的氣的作用。
再比如男女之間會彼此吸引產生**,是接受到了對方氣的感染。雖然眼前之人未必貌比潘安,才比子鍵,但是你竟對他產生強烈的**,內心渴望與之結合,甚至不能被其他人所理解。那是因爲只有你纔是那個能夠以特殊的方式接受到他的氣場感染的人,而其他人,或許對他就完全不來電。
因此,具有容易被普遍接受的氣本位的人,更有可能成爲大衆情人,倒未必他真的美到什麼程度,只是他的氣更容易被感知。想到一個詞叫做“氣質”,正暗合了氣本位的概念。
所以,所謂的氣本位指的就是這種比形與色更高層次的物質本身所具有的不能被感官直接感知的場效應。
萬物均有正氣和邪氣,怨念是一種邪氣,邪氣過盛就會以類似分子滲透的模式,從密度高的一邊向密度低的一邊滲透,影響周圍的場。
比如在一個房間裡,一個人生氣,他如果是一個氣本位很強勢的人,他的情緒很快會影響到周圍人的氣場。其實他影響到的,並不光是周圍的人,只是動物的氣本位最強,植物次之,非生命體也有氣本位,最弱。而對於氣本位的感受,同類之間的最強,異類隨着種族差異程度的加大,逐步減弱,甚至無法感受。
比如一個人生氣了,怨氣很大,最快受到感染的是親人,稍弱一點的是寵物,然後是植物,再然後是非生命體。氣場的感染力並不受到物種的侷限,但是氣場的感知力卻因爲物種差異而被侷限,氣本位幾乎存在於任何物質之中,只是未必能夠被我們人類感知而已。
而段慕章的異能之一就是他能夠感知不同種類物質的氣場,能夠如分清不同顏色那樣區分不同的場中氣本位的差別。
所以,這就解釋了他爲什麼能夠感受到那磚牆上被花姐所感染到的厚重怨氣。
段慕章決定到老胡與花姐居住的棚屋裡去,那裡一定能夠得到更多的提示。現在他已經基本確認,老胡的確是個淫棍,花姐很可能是被他控制身不由己,不然何以能有如此驚人的怨氣。
慕章敲門,門應聲而開。老胡見是昨日寫狀的少年,因看到昨日縣令對他的態度,所以心知是一位貴人,忙不迭地打千行禮。
慕章客客氣氣地向老胡還禮,說道,“老人家,不知道昨日別後,案情有沒有進展,心中十分掛念,所以今天特地前來登門拜訪。”
老胡眼神閃爍,略有疑色,不過客已到門前,總不能往外攆吧。雖然不甚願意,還是將慕章迎入屋內。
慕章進到棚屋之內,一股難聞的氣味迎面撲來。這屋裡終日不見陽光,昏暗陰溼,傢俱少而簡陋,東西堆放雜亂,完全不像是女人居住的地方。
因爲屋子很小,所以一覽之下就四壁無餘了,慕章特地注意看了一眼,果然如李大壺所說,只有一張牀,呵呵,難道真有父女同牀這樣的事情?
慕章只在屋內小呆了片刻,便已經清楚感受到了這屋裡所有的氣場,的確老胡有隱瞞,花姐有怨氣,怨氣未散,足見怨恨深重,這對父女並不似他表面看到的那樣簡單。
老胡與慕章胡亂說了會兒話,慕章心裡有個主意,今天要冒險就在這一片怨氣之中接受提示,覺得這樣或許能夠得到更多直觀的線索。
於是對老胡說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老人家可能允許?”
“公子有什麼吩咐?”老胡問。
慕章微微一笑,“我這會兒突然覺得非常疲倦,想借你的牀上睡一覺。”
“啊?”老胡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還真是個不情之請,有哪個初次登門的客人會提這樣的要求,借你家牀睡覺?
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慕章已經拿出他百試不爽極具說服力的法寶,銀錁子一錠,放到老胡的面前。
“老人家不要問我爲什麼,我就是有這個奇怪的毛病,一旦睏倦了,就立即要睡覺。這錠銀子足夠付你的房錢了吧。”
“怎麼敢,折殺老朽了,昨日公子爲我寫訟狀,畫賊像,我都沒有辦法答謝公子,如何反過來敢收公子的銀子?”這老頭口不應心,嘴上這樣說,眼神一直在溜達那銀錁子,閃爍着鼠光。
慕章將銀子推向老胡,繼續說道,“借你牀睡睡,也不能白睡,銀子你拿好。另外,我還想要幾件東西陪我一起入夢纔好。”
老胡疑惑地問,“我這破屋陋室的,你這錠銀子都夠買上十間了。我能有啥是公子您看的上的呢?您只管吩咐就是了。”
慕章含羞一笑,道,“我想要幾件花姐的衣物,最好……是穿了沒洗的那種,你明白嗎?”
老胡鬼詰地掃了一眼慕章,心中暗想,這位公子,愛好真是特殊。不過看在銀子的份上,幾件衣物有啥要緊的呢,因此應道,“按理說這個時候,女兒尚在難中,不知生死如何,本不該答應這樣奇怪的請求。可是看公子昨日仗義相助,今日又爲了女兒特地前來,高情厚誼實在不忍心拒絕,公子既有這樣的雅好,老兒照辦就是了。”
這老頭倒不客氣,伸手將銀子揣到懷中,便去籃筐裡挑選花姐待洗的衣物,拿了昨日上臺前換下的衣褲,還刻意挑了件貼身褻衣,送到慕章的面前。
慕章臉紅就不必說了,咬咬牙,今天就權且當一回色情狂吧,被這老頭誤會肯定是難免的了。
慕章將一干人等都打發出去,自己獨自留下,將花姐的衣物抱在懷中,覺得體內靈力流轉,與這室內的環境融通交匯。這衣物上也有花姐之怨氣,抱在懷中貼身傳感,與慕章身上的正陽之氣互相交流,一股熱騰騰的暖意,從丹田衝向頭頂,呼之欲出。
他走到牀邊,席地而坐,將身體斜靠在牀沿,頭一沾牀便昏昏睡去。
黑暗中又是一道強光閃過,耀眼的光芒後一團燃燒着的火焰,越燒越旺,越燒越近,眼看就要燒到眼前,火團中不斷有火舌翻滾竄躍,火苗舔吻,撕裂了強光過後的黑暗。
這黑暗如一張牛皮紙般被逐次燒焦燒化,焦褐斑痕伴隨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傳到鼻中,慕章覺得眼睛火辣辣的,酸楚難忍,眼淚被燻烤得不能自控地流下來,“刷”的又是一道強光劃過,“刷”的再是一道,然後“刷刷刷”連續三道強光從三個方向劃入畫面,整個世界被這一道道連續的強光閃到一片慘白,完全看不清任何東西了。
慕章刻意強睜雙眼要想看清所有的細節,不肯錯過任何提示,可是強光逼迫着瞳孔劇烈收縮。待這些強光次第過後,視覺才慢慢恢復,一切都劃歸烏有,火焰不見了,刺鼻的焦燒味不見了,慘白的世界逐漸顯露出色彩來。
慕章看到自己所在之處貌似是一座山的山谷,真是好個所在,如世外桃源一般。耳邊聽到潺潺溪水流淌之聲。
慕章巡聲望去,果然看到一條小溪,從山谷間的石縫中錯落有致的一路歡奔而下。慕章沿着溪水的奔流的方向往下往去,下望雲霧繚繞看不清楚,真有“但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之感,料應該是比較高拔的位置了,已在雲層之上的部分卻極其的通透明亮,太陽直射下來,完全沒有陰溼寒冷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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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章沿着溪水的再往上游看去,石叢崚嶒,奇峰陡峭,這溪水就從一片高杆亮節的綠竹掩映之中,迂迴折饒奔流而下。所經之處,溪石陽面早被打磨光滑,而陰面則有綠苔微顯,有數尾小魚在苔叢中游曳嬉戲。
沿着迂迴輾轉的溪流方向,逐段上巡,慕章看到山頂竟有竹柵籬笆若隱若現,原來這山上有人居住。慕章心頭又轉過一句詩來,“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此情此景,再貼切不過了。
慕章覺得心情舒暢的很,這樣的風景太愜意了,高山、流水、竹林、石叢、雲蒸霞蔚、柵籬炊煙、溪水潺潺、山野人家,真如身在一副圖畫中,不像是人間的景色。慕章腳下並未移動步子,可身體卻已隨心移轉,向山上有人煙的地方飄移過去。
轉眼已身在山頂庭院之中,看這庭院中的佈置,茅屋三兩間,閒田四五分,種的都是日常蔬菜,鋤頭斜靠在柵欄邊上,鋤邊有一竹篾編織的菜籃,剛採摘的新鮮蔬菜尚在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