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沒有失憶,只是想看她笑話,想折磨她吧!但她不會向他低頭的!她要活着,要活着看到小葵和小楓,看着他們健康長大……她不要死!
冷翼凡站在岸邊,冷冷看着穆向晚明明沒有力氣,但還是在水中拼命掙扎的樣子,不知在想些什麼。穆向晚的力氣就快用光了,意識越來越模糊,終於被迫沉入水底。在水中,她睜開眼睛,看着水面上不斷晃動的景物,然後看着一根竹竿出現在她眼前……
穆向晚扶着竹竿,狼狽得上了岸。她的衣服已經溼透了,凍得瑟瑟發抖。白襯衫把她身體的曲線勾勒地分外明顯,她的嘴脣都凍到青紫,看起來好像被雨水淋溼的迷路的小鳥。冷翼凡示意讓別墅的保安下去,走到穆向晚面前,一把抓住她溼漉漉的頭髮:“穆向晚,我沒耐心陪你玩了。告訴我,那兩個孩子是誰的種?”
“冷總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不說嗎?”
冷翼凡看到穆向晚這樣油鹽不進地樣子就覺得煩躁,抓起她的頭髮,就把她的頭往桌子上撞去。鮮血從額頭上慢慢滴了下來,顯得她的臉色越發蒼白。她閉上了眼睛,脣角卻帶着笑意:“冷總想要我的命直說就好了,何必費那麼大的功夫。”
“穆向晚,你的膽子倒是比以前越發大了。”
“三少喜歡玩‘失憶’的遊戲,我怎麼能不配合?”穆向晚虛弱地冷笑。
“呵……不錯。可我現在不想玩了。告訴我那兩個孩子到底是誰的種,穆向晚。”
“反正不是三少的。”
“是嗎?”冷翼凡面無表情地問。
“如果是三少的孩子,你覺得我會讓他活下來嗎?你該知道我有多恨你。”
“不錯。”
冷翼凡冷漠地笑着,輕輕撫摸穆向晚的臉頰,然後摸着她纖細的脖子。她的皮膚還是那麼白,幾乎都可以看見脖子上的血管。這裡,只要稍稍用力的話,就能一雪恥辱……
“走吧。”冷翼凡說。
“什麼?”
“難道你不想走?”
穆向晚雖然不明白冷翼凡爲什麼會放她走,但是見冷翼凡鬆口,急忙走人,唯恐他改變主意。看着穆向晚逐漸遠去的背影,冷翼凡眯起了眼睛:“我不會讓你這樣輕鬆就得到懲處。貓捉老鼠才比較好玩,穆向晚。”
因爲喝了很多酒,又吹風着涼的關係,穆向晚沒走幾步就覺得頭暈目眩,跌倒在地。她的腿上破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流,但是這樣的疼痛也給她的意識帶來短暫的清醒。她咬牙重新爬起,踉蹌着朝着馬路走去,因爲她情願死,也不要死在冷翼凡的面前。
這條路晚上很少有人經過,就算偶爾出現一輛疾馳而過的車,也沒有人爲了穆向晚停下。穆向晚從一開始的滿懷希望到最終的絕望,終於拿起包,準備打電話。她不想讓丁玲知道自己那麼悲慘的一面,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顧子期的號碼。
“顧醫生,我是李暮……我在XX路上,打不
到車,你可不可以來接我一下……謝謝……”
掛斷電話,穆向晚坐在路邊,終於淚流滿面。
……
“你們當中,誰先生下長孫就是冷家的繼承人……”
當聽到那個老頭說出繼承冷家家業的條件時,冷翼凡笑了,他那兩個哥哥也笑了。他們都清楚那個老頭的用意,知道他忌憚冷翼凡的實力不敢堂而光之地說剝奪他的繼承權,只能出了這個看似公平的辦法。冷翼凡一如既往地沒有反駁,因爲無論他想出什麼法子,冷家都是他的——他想要的東西,誰都搶不走。
阿寬給我帶來了關於穆年的資料。
大家都傳說“玉麒麟”在穆年的手上,爲了這東西把他追殺得家破人亡,但他卻不信“玉麒麟”的下落會這麼容易被人查到——這很可能只是那人爲了轉移注意力放的一個煙霧彈罷了。
那人知道年幼無功的兒子很難坐上那個位子,只要大家都去搶玉麒麟,便能給他的子嗣一個喘息的機會……
可惜,事事都有兩面。只要抓到那家人,隨便捏造一個“玉麒麟”,便可以登上那個位子——誰讓是他自己說玉麒麟在那家人手中呢?
呵……不知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會是如何?
冷翼凡想着,淡淡地笑了。他看着穆年的資料,也看到了照片上很瘦弱的那個女孩。她穿着最簡單的T恤衫,牛仔褲,扎着馬尾,嘴脣抿得緊緊地,樣子很清秀。冷翼凡把資料隨手放在桌上,然後說:“找個藉口,讓他們家犯事,有求於我。”
“是,三少。”
事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順利的多。
穆年的兒子落在了他們手上,只是給了他一點苦頭,居然就痛哭流涕,簡直不像那個人的兒子。冷翼凡悠然地喝着酒,對事情發展並不感興趣,因爲他知道她會來。
蜘蛛已經開始很有耐心地撒網,迷路的小蜜蜂,你準備好了嗎?
她來了。
身上還穿着KTV服務員的制服,臉蛋因爲緊張而紅撲撲的,一雙眼睛倒是很清亮。冷翼凡故意爲難了她,讓她做自己的情人,爲他生孩子,她爲了家人的安危居然一一答應。
她是一隻把自己隱藏得好好的小獸。她用自己的順從無聲地激怒他,忤逆他,一點點挑戰着他的耐性。他並不生氣,因爲他也曾經是小獸,他擅長馴獸。
冷翼凡覺得逗她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只要拿她在乎的人稍微威脅一下,她就會變得很乖,藏起了所有的爪子和牙齒。可她自己卻不知道,她並不是一隻乖乖的貓咪,她的血液裡有獅子的成分。
他帶她去遊艇,看着煥然一新的她姿勢漂亮地贏了那些人,獎勵地在她脣上一吻,嚐到了別樣的芬芳。她在他的懷裡顫抖,而他看着她,想起了午夜裡綻放的曇花——一樣的清幽美麗,一樣的註定凋零。
遊艇那一戰之後,她的名氣果然大增,她自己也許不知道她在黑市上的價碼。那麼好的身手,那麼
熟悉的風采……許多人都順藤摸瓜,猜到了她的身份。
江湖大亂。
要不是礙於她是冷三少的女人,她不知道會被多少人抓走,也不知道會死了幾回。冷翼凡把她囚禁在黃金牢籠裡,雖然不給她自由,但是也給她隔絕了各種危險。可是,她居然不知足,悄悄和那個人見面……
真當他是傻的嗎?
當他把那個什麼學長,沒用的大學生廢了一隻手,她才跪在地上,學會了真正的臣服。她的身體好像冰塊一樣寒冷,但還是顫抖着身體,極力取悅着他。
看到她那樣卑微地樣子,冷翼凡突然覺得有些無趣——太容易得到手的東西總是沒那麼有吸引力。
況且,居然還是爲了那個男人……
每次羞辱她的時候她都會無聲反抗,但是涉及到別人的時候卻會放棄自尊和原則嗎?別人的命比她自己的還重要嗎?
還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當他名義上的妹妹王雪晴住進來的時候,他心裡暗暗期待着發生些什麼——就好像孩童時期,期待着出現什麼事能改變自己生活一樣,帶着少年般惡作劇的期待。
他深知“雪晴大小姐”的性子,不知道在面對這樣女人的時候,他的小貓會臣服還是反抗?
別讓他失望啊,小貓……
他沒有想到小貓沉入水底前,喊得居然是他的名字。
原先只是冷漠地看着一場鬧劇的他,只覺得心猛地一顫,好像缺少了什麼,又好像多了什麼。他把她抱在懷裡,到底忍不住問她爲什麼要喊他的名字。她沒有回答,他也不再追問。
王雪晴在盤算些什麼他早就清楚,但是那個傻女人明明知道王雪晴對她的敵意,還是上了她的當——算了,就當給她點教訓也好。
他帶着手下跟蹤着那輛車,手下報告說她被打了,他只覺得心中一顫,居然涌現了殺意。他很久沒這樣失控過了。手下都奇怪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吩咐,他壓住心中莫名地情緒,淡淡地說:“再等一會,還不到時機。”
他要藉着那個阿九的手問出他想知道的事情,他必須有耐心地等待,不能因爲短暫的憤怒和不忍壞了全盤的計劃。可到底爲什麼會憤怒?雖然只是那麼短的一瞬間……
看到鮮血淋漓的她,他下令把所有人都殺光。哀號聲是強者的讚美歌,他抱着她,而她居然輕聲說:“三少,我知道你會來。”
她憑什麼那麼確信?
是因爲無知,還是野生動物般的直覺?他居然會被這樣的女人信任?
真是一種奇異的感覺……
心裡很滿,很暖,好像有什麼東西暖到快要洋溢出來一樣。他想起她身上的味道,每晚入睡前觸手可及的柔嫩,她給他做的香噴噴的生日面,她專心致志種花的模樣……
“好險啊,向晚。”他對已經昏迷的穆向晚說。
真的好險。
險些就心軟,忘記了該做什麼。
好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