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子恬的眼淚掉的更兇。
沈夫人看她哭,彷彿透過她看到項櫟櫟那張相似的臉上淚流滿面一般,開心到差點笑出來:“行了,到了,你下車吧。”
項子恬眨了眨淚眼朦朧的眼睛,透過車窗看到項千秋所在的小區。
她的新家跟舅舅的家一樣,都是小區內部,小區外面安防系統非常嚴格,她就算下車也進不了小區,而且,就算進了這個小區,舅舅不在家也回不了家。所以,爲什麼要把她送到這裡?
項子恬不解的看沈夫人。
“看我幹什麼,下車啊。”沈夫人笑着催促道。
項子恬擡着手背抹掉眼淚,扭頭去夠身側的車門。
在她的手碰到車門的時候,身後傳來沈夫人尖銳的聲音:“哦,我忘了告訴你,你爸媽今天回不了家,他們談合同呢,等這次合同談下去,應該會生另一個小孩,然後徹底拋棄你。”
項子恬像逃跑一樣打開車門揹着小書包跑了下去。
沈夫人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小女孩身影微微笑了一下:“玉露,給珉桓發個信息,就說他女兒我幫她送到項家人這裡了。”
“好的嬸嬸。”沈玉露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然後拿出手機編輯短信發給沈珉桓。
在沈珉桓籤合同的時候,他的手機是項櫟櫟在保管。
看到沈玉露發來的信息,項櫟櫟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心下稍安,把女兒放在哥哥那裡,至少比放在沈夫人那裡讓人安心。
頓了頓,項櫟櫟依舊覺得不安,她擡頭跟面前的人笑了笑:“李先生,可以稍等我一下嗎?”
她面前的男人神色嚴肅,眼睛裡可見的生氣:“項副總,請快一些,我凌晨的飛機。”他一邊說,一邊低頭看了一眼手錶,上面的時間是晚上九點整。
“抱歉。”項櫟櫟跟面前的笑了笑,收起手裡的合同,走到辦公室外把這個信息告訴哥哥。
項千秋聽到的時候面色凝重:“櫟櫟,我現在在回家路上,大概十分鐘左右到,等接到恬恬我給你電話。”
“好。”項櫟櫟收起手機,繼續回去代表沈氏集團跟人談判。
今天的項目很重要,至少對沈氏集團很重要。而她的身份是唯一能跟面前的人談判的人,所以再着急也不能走。
二十分鐘以後,項櫟櫟的手機屏幕閃了一下,對面的人也剛好收起了合同。
“你是第一次談判吧?”真正談妥以後,那人心情不錯的跟項櫟櫟笑了一下。
項櫟櫟沒有說話,只是淺笑着點頭。
“他們估計還有一段時間,要不要我請你喝一杯?”男人指了指沈珉桓談判的那間會議室說道。
“抱歉,我有些事情,有空的話下次吧。”項櫟櫟知道面前的人是客氣,於是也就直接拒絕。
男人聳聳肩拎着公文包起身:“好吧,合作愉快。”
項櫟櫟起身跟男人握手:“合作愉快。”
她跟男人告別,離開會議室以後,看到哥哥發來的信息。
“櫟櫟,恬恬沒找到,我們已經報警,如果你看到的話,去問問沈珉桓的媽媽在不在她那裡,我懷疑恬恬被她帶回了沈家。”
項櫟櫟緩緩握緊了手機,匆忙拿起包兩步向外面跑去,腳步剛邁出去,想到沈珉桓,匆忙返回原地,找到跟過來的總裁助理把手裡沈氏集團相關的資料都交給他:“等沈總出來你把這些東西交給他。”
“那您呢,不等沈總了嗎?”總裁助理問。項櫟櫟的存在意義他們都知道,這樣把總裁一個人拋下,等沈珉桓出來肯定會生氣,尤其是剛剛總裁進去的時候心情也不好。
“不等了,等他出來你讓他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他。”項櫟櫟安排完匆忙跑了出去。
她一邊打電話跟哥哥交流進度,一邊剋制超速的衝動向沈家開了過去。
門衛看到是沈珉桓的車,什麼都沒問直接放行。項櫟櫟一路暢通無阻的開進了沈家,下了車合上車門,從包裡把甩棍拿出來,她臉色冰冷的推開沈家的門。
富麗堂皇的大廳,優美的古典音樂,嫋嫋的茶香,這一切安寧的氣氛被門被甩開的“砰”一聲打破。
項櫟櫟站在門口,看着捧着一杯茶慢騰騰轉過身看她的沈夫人問:“恬恬呢?”
“我怎麼知道?”沈夫人眯着眼睛懶洋洋的笑。
項櫟櫟不想跟她多說廢話,擡腳在沈家的宅子裡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搜了過去。
“項小姐,這是夫人的房間,你不能進去!”
“滾開!”項櫟櫟一把把人推開兀自進去找人。
管家滿頭大汗的跟在她身後,動手又不敢,只能嘴裡不斷勸着。
沈家的宅子很大,足足五層,除了一層的大廳,每一層都有至少七間獨立的房間,沈夫人住在五層,沈珉桓在三層,沈玉露在二層,項櫟櫟第一次過來,只能憑着直覺尋找。等到翻遍所有房間以後,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以後。
她疲憊的回到客廳,接通了來自沈珉桓的電話。
“你在沈家等我,十分鐘以後到。”沈珉桓沒有多說,只說了這一句掛斷了電話。
項櫟櫟眨了眨眼睛,壓下心裡的戾氣,站在大廳擡頭看依舊在喝茶的沈夫人。
“找完了啊?”沈夫人笑道:“你這麼空口無憑的污衊,對我們沈家可真是不客氣,我是看在你是珉桓妻子的份上才讓你進門,可你倒好,像土匪一樣闖進來,看樣子,是你又把你女兒丟了是不是?”
“你把恬恬放哪兒了?小圓老師告訴你,是你接走了恬恬。”項櫟櫟上前,站在沈夫人面前一字一句問。
“我不是讓玉露發信息給珉桓了嗎?怎麼?珉桓沒告訴你我把人放哪兒了?”沈夫人也站了起來,毫不示弱。
“我哥回家根本沒找到恬恬!既然是你帶走她,爲什麼你不對她負責?”項櫟櫟咬牙切齒。
沈夫人一臉你怎麼這麼無理取鬧的模樣笑了起來:“珉桓爲了你都快跟我這個媽決裂了,我對你們這對母女當然沒什麼好感了,能在你們忙的時候,幫忙接一下孫女就不錯了,難不成你還指望我像個保姆一樣看着她等你回來?”
“所以你把她一個人放在連門都進不去的小區門口就走了?”項櫟櫟死死的握着手裡的甩棍,只覺得最後一絲理智都在離她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