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慕玄寅依舊抽着煙。
就算他現在存款億萬,卻依舊抽着這種十塊錢一包的煙,幾十年來,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味道。
這個品牌的菸廠快要倒閉了,而他將其收購,就算不停的賠錢,他也要他們繼續生產這種香菸,幾十年了,連外包裝都沒有換過。
“二爺,您回來了。”門口守着的傭人恭敬地問候。
而慕如琛什麼也沒有說,便直接走了進來,看到慕玄寅,便直接走到他的面前。
“安立夏呢?”慕如琛冷冷的問。
“你是來質問我?”慕玄寅抽着煙,漫不經心的問。
“對!質問!”慕如琛不想給他留任何面子了,就算外表冷靜,可是他的內心,像是燒了一把火,隨時都有可能衝破他的理智。
“沒出息!”慕玄寅指了指旁邊的沙發,“坐下來陪我一起喝茶。”
慕如琛忍住怒火,坐下來。
不管此刻他多麼想要掀桌子,卻還是努力讓自己平靜。
“過幾天,就是你母親的忌日,”慕玄寅淡淡地說着,“你陪我一起去祭拜她一下。”
“不去!”慕如琛拒絕得很乾脆。
“怎麼,還在恨她?”
“這不是你希望的麼?”慕如琛冷冷地說着,“從小,你就給我灌輸一種她背叛了我們的思想,你反覆告訴我,她是自私的,是不值得留戀的,其實,你只是在尋找同類,尋找跟你一樣恨她的人,對麼?”
“可你有沒有想過,當你一邊打我,一邊告訴我,她不要我了的時候,我的心裡,又會是怎樣的難過?”
慕玄寅靜靜地聽着。
“是,我是很恨她,這些年,我一直討厭女人,甚至不允許陌生人接近我,女人碰我一下,我就會噁心很久,但是就在來的路上,我突然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了什麼?”
“過去的那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慕如琛嘲諷地說着,“你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對她的關注很少,你遇到了煩心事,就會找她發泄。”
慕如琛冷笑着,“爸,那是你的妻子,是需要你愛護的妻子,而不是整天任由你打罵的出氣筒!”
慕玄寅抽着煙,一口一口地抽着,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我以前不明白,但是現在,我也有家庭了,所以我懂了,爸,媽媽是無辜的,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害我不幸福的也是你!”
“住口!”慕軒寅突然站起來,厲聲的呵斥他,“你以爲你談兩天的戀愛就可以來指責我嗎?女人都是薄情的動物,只要一個男人對她好,她就會跟他走,女人根本就不懂什麼叫家庭!”
“你懂嗎?”慕如琛大聲地吼回去,“既然你知道女人會容易跟對自己好的人走,爲什麼你不對她好?如果你足夠喜歡她,爲什麼不成爲那個對她最好的男人?”
“你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唯一,她爲你生孩子,爲你放棄自己所有的朋友,你卻不是對她最好的,爸,你不覺得羞愧嗎?”慕如琛無畏無懼地直視着他的憤怒。
啪!
一個耳光,清晰地打在慕如琛的臉上。
“我是你父親,誰允許你這麼放肆的?”慕玄寅惱羞成怒,氣得手在發抖。
“父親?”慕如琛冷笑,“讓我成爲自閉的人,讓我拒絕一切陌生人,讓我變得孤僻,讓我恨我的母親,傷害我的兒子和女兒,搶走我的愛人,這就是你這個父親的義務?”
聲音,帶着嘲諷,“如果是,那麼,我寧願不要這樣的父親!”
啪!
又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同一個地方!
血跡,沿着脣角緩緩的劃下來。
慕如琛隨後擦掉,然後拿出身上的手機,撥通了小野的電話。
“二爺,有何吩咐?”
“帶人全城搜索,務必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安立夏!”慕如琛冷冷地看着慕玄寅,又接着補充,“先來搜慕家老宅!”
“是!”
掛斷電話,慕如琛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擡眸,看着自己的父親,“不是要喝茶麼?來,我陪你。”
慕如琛,意外的很冷靜。
慕玄寅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看着兒子用專業的手法沏茶,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此刻,慕如琛的臉上很平靜,而且眼底帶着一層冰,一層誰也融化不了的堅冰,整個人被一團強烈的戾氣包圍着,看似平靜,但像是一匹正在棲息的猛獸,敢靠近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慕軒寅對這樣的兒子趕到陌生,他什麼時候,兒子變成了這樣?
他一直認爲,兒子只是沉默寡言,外界說他嗜血狠絕只是一種謠言,但是現在看來,他的確要重新認識兒子了。
只是,他常年在商界混,身上應該只有精明的商人氣息,爲什麼此刻,殺氣卻那麼重?
不到半個小時,外面便走來了一羣人,直接走到慕如琛的面前。
“二爺,我們來搜老宅!”
“每個角落都不要放過。”慕如琛身體筆挺地坐着,端着一杯茶,聲音淡漠得不帶任何感情。
“你們敢?”慕軒寅猛然氣憤地跳了起來。
“二爺?”他們,只聽從二爺的命令。
慕如琛斜睨着,“搜!”
“是!”
“慕如琛!”慕玄寅要氣瘋了,“你是故意要氣死我是不是?”
“如果你不想受氣,就直接告訴我安立夏在哪裡。”
“你永遠也別想找到她!”慕玄寅重新坐了回去,端起一杯茶,仰頭一飲而盡。
慕如琛擡手,又爲他重新倒上一杯,“爸,茶水好喝麼?”
淡漠的聲音裡,帶着諷刺。
慕玄寅冷冷地看着他,“你敢不敢跟我打賭?”
“賭什麼?”
“如果兩天之內,你找不到安立夏,就離開她,以後不準跟她在一起!若你能找到,我便不再反對你們!”
慕玄寅瞭解兒子,他很自信,不管是對自己的智慧,還是對自己的手段,所以他一定會接受這個賭約。
“不賭,”慕如琛漠然地拒絕,“安立夏是我的責任,不是賭局,我有自信在明天一定會找到她。”
“既然你這麼自信,爲何不敢賭?”慕玄寅用激將法,“說到底,你還是沒有把握,對麼?”
慕如琛不會上當,“我喜歡她,會跟她一直在一起,你的態度,不會影響我們的生活,所以,這場賭注,沒有我要的利益,吸引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