糰子雖然一開始沒有發現封城的跟蹤,因爲知道澄實會跟在她們身後,他一直留意着身後的動向。
沒想到澄實沒看見,倒是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影。
白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臉,糰子光看身材,能確定對方不是離火,不是封鶴,不是天昊軒,也不是雪鏡。
當然了,也不是大狐狸。
糰子不知道封城與青媚的糾葛,這事連青媚這當事人都不清楚,小傢伙又怎麼會知道?
畢竟封城對青媚的心意,算是天界秘聞了,連天帝和天后都不知道。
不過眼前的人,雖然戴了面具看不見他的臉,從他身上散發的氣息來看,糰子有些懷疑他可能也是從天上來的。
這身材……
看起來和雪鏡,好像有幾分相似。
那個傢伙喜歡孃親,孃親爲了討好那傢伙,還想跟那傢伙說他不是她親生的!
但凡他的影子從青媚那裡得過的好處,小傢伙都覺得那不是他的,他都想要親自從青媚那裡討來,她的寵她的愛;而只要是影子在青媚那裡受的委屈,糰子都覺得感同身受。
是以他非常不喜歡雪鏡。
連帶着也不喜歡這個身材和雪鏡有幾分相似的面具男。
還和封鶴一樣喜歡帶個面具顯擺,糰子撇撇嘴,很是不屑。
看了眼躺在車上,就算馬車時而有顛簸,都不攪她好夢的孃親,糰子有些無奈。
孃親長得太好看了,也是不好啊……
眼前的孃親,一雙大大的眼睛緊閉着,睫毛長長猶如兩把小蒲扇,又彎又翹。她的皮膚幾乎和他一樣細膩光滑,以前他看一些好色之徒,總喜歡誇女人眼睛會勾人,面若狐狸精,皮膚細膩,胸大腰細屁股圓……
孃親就是這類老被好色之徒盯上的美人。
身後那個面具男,肯定也是覬覦孃親的美貌了,不然爲何會給孃親付房錢,還鬼鬼祟祟跟在身後?
不過,澄實跟在後面,他和孃親不會有危險。
如果面具男真的敢對孃親做什麼的,他就讓澄實送他去見閻王!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大動靜。
而且聲音還非常近。
剛纔面具男還在離他們的馬車好幾百米的地方,糰子遠遠看着他,並不在意。
沒想到就這麼一轉眼的功夫,是面具男追上來了,澄實和他打起來了嗎?
糰子猜的沒錯。
澄實和封城確實打起來了,還是一出手就來大的。
青媚也被巨大的聲音驚醒。
“怎麼了?”她問。
這麼大的聲音,她還以爲她回到了和狐狸寶寶一起出長青山脈那天,耳邊的巨大聲響,是天昊軒一個法術把檢辭砸在地上,砸到他變回原形而發出來的。
所以,剛醒來那會兒,青媚雖然睜着眼睛,卻有些迷糊。
有些怔然。
“大和尚跟在後面,和人打架。”小傢伙回答道。
不過在看到身邊的糰子,聽到他的聲音後,她算是回了神。
清醒了,她忙挑起馬車的窗簾往後看,棕袍的光頭和尚她認識,那個帶了白色面具一
身白色長袍的男人……
“是面具男!”青媚說。
這個男人,她也算是認識的吧。
只是他們怎麼打起來了?
看他們那招式……
青媚左看右看,看了好半晌,終於敢確定。
這可不是普通人的打架方式啊!
這明顯的,是在鬥法。
青媚愣了愣,然後猛地想起了什麼,瞬時間臉都白了。
“孃親,糰子就說他無緣無故幫我們付房錢,肯定是不懷好意的吧?”小傢伙用一副“你看吧”的表情看着她,青媚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把他的小腦袋扭到另一邊去。
澄實跟在她們身後,那個戴面具的和他打成一團,看樣子,那個戴面具的難道也是道士?
還是說,那個戴面具的,其實就是想要收了他們的道士?
這個念頭一在心底生成,青媚就相信了。
這麼說來,道士之前戴着面具幫她付房錢,肯定也是不懷好意。
又想到道士也住在那間客棧。
如果昨晚澄實沒有睡在她們隔壁,她們母子倆,大概是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吧?
“一邊戴了面具裝好人,幫我們付房錢,一會兒又變成道士,想要收了我們兩個。這個人怎麼這麼可怕?我昨晚差點還想去他的房間裡道謝來着,順便把他幫我們付了的錢還了,兩不相欠。”
“孃親昨晚應該不是這樣想的吧?”
她看了眼趴在窗上的糰子一眼,他正在用帶了點興奮的目光看人打鬥,一邊漫不經心的用質疑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青媚扯了扯嘴角,不想跟小傢伙多說。
和糰子一起趴在車窗上往後看,看後面兩人打得不可開交,飛沙走石的。沒想到小傢伙說的沒錯,面具男雖然不是覬覦她的美色,也是覬覦她……
還覬覦她的兒子。
糰子剛想跟自家孃親說話,讓她不必太擔心,不巧他剛要開口,就聽青媚跟前面的車伕說話,讓他停車。
車伕自然也注意到後面的動靜了。
後面動靜那麼大,車伕自然不敢停,卻聽車裡的少女說道:“後面的打鬥你也聽到了,那是我的表哥在和一個和尚鬥法,我們都是從深山老林裡來的,這回好奇凡人的世界,纔出來。”
車伕聽此,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拉近了手上的繮繩。
還沒想明白青媚的話到底是怎麼回事,青媚已經從車子裡出來了。
“我們也不爲難你,把馬給我,你自己回去。表哥殺人不眨眼,還喜歡剝了人的皮來玩,你若是想逃走,趁現在他被和尚纏住了,走得越快越好。否則別怪我沒提醒你。”青媚說起慌來都不用打草稿,義正言辭的,一點都不臉紅。
車伕看了看青媚,又看了看馬和馬車。
他捨不得。
這馬和車都是他剛剛置備的,花了很多錢,他怎麼捨得就這樣丟了?
可是青媚說的話,他也怕啊。
後面是真的鬥法,他就算沒見過,也聽過各種傳說。反正他是沒見人比武能比出這樣的動靜。
青媚是沒時間跟他耗了,看糰子從馬車裡鑽出來,她
丟了一個銀錁子給車伕。
“快點解開繮繩,你解開了我就放你離開。”
“好嘞,好嘞。”
有了銀子,車伕自然沒有異議了,忙顫抖着手解開了套在馬上的桃子,把繮繩給了青媚。
青媚先把糰子抱上馬,自己翻身上去,用握着繮繩的手,把糰子圈在懷裡。
看了眼身後的場景,她對車伕說道:“趕快從旁邊繞過去吧,不然等會兒波及到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車伕都沒聽完青媚講話,就撒開腳丫子跑了。後面有那麼厲害的妖精,眼前這隻妖精雖然好意提醒他離開,可她畢竟也是妖精啊!
是妖精都可怕,不管她是不是有一顆善良的心。
糰子撇撇嘴,有點不樂意了。
“孃親好心好意提醒他離開,他還把你當壞人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本來就怕妖精。”
青媚說着,抓着繮繩掉準馬頭。她在天上時學會的東西不多,正好騎馬就是其中一件。
雖然現在沒有記憶,但是她自認爲騎馬不難,沒有往深層次裡想。
所以當她騎馬帶着糰子飛奔離開時,糰子還有些驚奇。
“像糰子這麼勇敢,不怕妖精的人,畢竟是少數。”她不忘打趣小傢伙說。
糰子卻問:“孃親是什麼時候學會騎馬的?”
青媚已經策馬開始試探着快跑了。
昨天道士看了澄實就跑,在青媚心底留下了“道士打不過澄實”的印象,因此,現在就算身後打鬥的聲音很大,青媚還是不怎麼怕的,有澄實在,她不怕跑不掉。所以她能很淡定地讓自己慢慢熟練騎馬。
不過在騎馬騎上手之後,也就是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她就開始策馬加快速度。
糰子縮在青媚懷裡,看了看橫在他眼前的手,手上的佛珠樸實無華。想到佛珠裡的大狐狸,不願意讓大狐狸分走孃親的注意力,糰子早就決定,除非大狐狸出來,否則他是不會更孃親提到大狐狸的。
他還想獨佔孃親多一點時間。
想到這裡,他乖乖地閉了嘴,回頭去看已經被甩在好幾百米遠後的兩人。
檢辭此刻就在五千餘米以外的地方,當然,她們是不知道的。
青媚一開始跑得並不快,雖然她不認爲騎馬是什麼難事,她現在騎得也不錯,但畢竟是第一次,她還是有些慌張的,有個時候馬兒稍微顛簸一下,她就生怕糰子會被顛簸下去。
跑着跑着,她覺得自己已經能跑快一點了,卻聽糰子突然一聲大吼:“孃親快跑……”
青媚下意識夾近馬肚子,揮起馬鞭朝前跑。
可是剛纔沒有及時跑走,現在想要逃,已經是來不及了。
看着如鬼魅般出現在眼前的男人,青媚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後面,那裡遠遠地趴着一個棕色的人影,他的光頭在太陽下反射着淡淡的光。
青媚抿着脣,回頭,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面具男。
“這位俠士……”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男子突然擡起手,手中快速聚集出一個白色的光球,猛地砸向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們飛襲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