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麥小豆怔了怔,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他。
她往前走了兩步,那男子始終淡笑着看向她,陽光從天際照射下來,打在他身上,似爲他鍍了層金邊。
他一身白衣,迎風而立,好似天外謫仙一般。他柔柔的笑着,深邃的眼中帶着隔世滄桑。
“請問你是?”麥小豆試探性地問出口。
他笑了笑:“後羌。”
麥小豆正要往前走,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飛出去,幸而她定力好,搖搖晃晃中穩住了。
“後……後羌,你是後羌?”
後羌淡笑着點了點頭:“正是。”
突然間,麥小豆迷茫了。她以爲後羌是個長得青面獠牙,相貌奇醜無比的男子,結果……這反差比黑團爆粗口還要強烈。
“姑娘既然來了,不妨陪我下盤棋吧。”
麥小豆正要開口拒絕,突然傳來伏炎的聲音:“我來陪你下。”
她一回頭,便看到站在不遠處,表情淡漠的伏炎。微微有些不悅,他跟過來幹嘛?
後羌並未多驚訝,看到伏炎時,仍舊淡淡地笑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二位裡邊請。”
麥小豆正想問,她師父在不在。還沒來得及張口,便被伏炎一把牽住,跟在後羌身後朝裡面走去。
“你幹嘛?”她扭頭怒瞪着他。
伏炎眉頭一皺:“你好像對我充滿敵意。”
我靠,你總算髮現了。
麥小豆翻了個白眼,語氣很衝地回道:“我不是對你充滿敵意,而是充滿恨意!”
伏炎不怒反笑,薄脣微揚,嘴角噙着一絲笑意,似乎很開心似的。他這一笑,反倒弄得麥小豆不知所措。
這人有毛病不成?她曾經轟轟烈烈倒追的時候,他拒之千里。現在她醒悟了,想要遠離他,而他現在卻三五不時地出現在她面前。
兩人跟隨後羌進了木屋,裡面如外面一樣簡單,除了一張簡易的木牀,一張圓桌,幾把椅子,什麼都沒有。
後羌轉過身笑了笑:“跟我到後院來吧。”說完後,他便打開了屋內的另一扇門,然後走了出去。
麥小豆緊跟着就要過去,儼然忘了自己還被人拉着呢,她擡腿就走,結果卻被拖住了。扭身看去,只見伏炎眉眼含笑地望着她。
“你有病是不?”
伏炎眉梢一挑:“你有藥?”
“……”麥小豆。
擦!誰來安撫她此刻激盪的心情,另:求她的心理陰影面積!
“急什麼,既然來了,就好好欣賞下風景。”
麥小豆:“……”
她十分想咆哮:你眼瞎啊,這尼瑪一個破木屋,還沒她家豬圈繁華,欣賞個雞毛啊。
兩人磨磨蹭蹭,半晌沒跟過去,後羌也不催,就在外面坐着等。
當伏炎拉着麥小豆來到後院時,卻發現挺有農家味,鄉村籬笆,上面搭着葡萄架,院中擺着張石桌,上面畫着棋譜線。
“呵……上古天星棋,嗯不錯。”伏炎輕笑一聲,走上前去,捻起一粒白子,在手中把玩。
後羌絲毫不驚訝,畢竟眼前的不是別人,而是上古戰神,能夠一眼認出上古之物,沒什麼稀奇的。
“神君是要歇歇,還是直接……”
“呵!本君歇了幾十萬年,是時候練練骨頭了。”
後羌仍舊一臉淡然,眼中無波無瀾,對於伏炎含沙射影的話,絲毫不在意。麥小豆立在一旁看着,頓時生出了一種錯覺,她覺得像後羌這樣的,更像一個久居天外的上神,反觀伏炎,尼瑪簡直就是個邪派人物!
“哦?”他突然轉過頭來,語調一揚,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在你心中,本君竟是個邪派人物。”
“這話我可沒說。”麥小豆搖頭,打死不認。
“哼。”他輕哼一聲,隨即手一揮,不知從哪移來一張藤椅,然後把麥小豆往椅子上一按,“坐下陪我。”
麥小豆看了眼後羌,然後不知怎麼的,突然腦子一熱,搬着椅子移到了後羌身邊,並說了句不怕死的話。
“我覺得挨着他,更有安全感。”完了還語氣激昂地補充一句,“而且,人家比你年輕,比你帥。”
可想而知,當她話一出口後,眼下的場面是多麼的血雨腥風。伏炎手中把玩着的天星棋子,瞬間化作齏粉。
他嘴角一斜,突然輕笑出聲:“呵……”然後朝麥小豆招了招手,“乖,過來。”
麥小豆別過臉去,假裝看不見。
伏炎音色一沉,語氣陡然間轉冷:“過來。”
“我……我就不過去。”她轉眸看向他,見他眸中隱隱跳動着怒火,不禁嚇得一縮,但一想到現在今非昔比,她好歹是魔界之主,幹毛怕他。
“別考驗我的耐性。”伏炎說着,又捻起一粒棋子。
麥小豆硬咬着牙,堅持坐在後羌身邊,一副打死也不過去的架勢。
而伏炎並未強行把她拉過去,只輕聲笑了笑:“就坐那吧。”
不知爲何,麥小豆從他隱含笑意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陰謀。
“開始吧。”後羌捻起一粒黑子,看向伏炎。
伏炎懶懶地靠在椅子上,手一伸:“你先。”
後羌頭一點,在花心處輕輕落下一子。他剛落子,伏炎想都不想,捻起白子,隨意地丟在了某個偏遠位置。
後羌正捏着另一顆黑棋,見他這般隨意,不禁有些詫異,隨即便釋然的笑了笑。
作爲局外人的麥小豆,見伏炎居然隨隨便便,胡亂的就落子。於是這一刻……她有些懷疑人生,她懷疑伏炎究竟會不會下棋?
感受到她的懷疑,伏炎甩了她一記眼刀子。
“你要是不會,就讓我來,免得到時候輸得太慘,丟人現眼。”麥小豆說着,便將椅子搬了過去,緊挨着他坐在一起,還擠了擠他,“你坐一邊去,別礙事。”
伏炎手伸到她背後,在她腰上捏了一把。麥小豆麪色一僵,差點叫出聲,但一想到,此情此景,不宜發出奇怪的叫聲,遂忍住了。
但就這麼白忍了,又不是她的作風。於是她把手伸到伏炎背後,正要打算掐他,卻不料手似被定住了般,竟然搭在了他肩膀上,再也拿不下來。
我靠!麥小豆有種上了當的覺悟,偏頭怒瞪着他:“伏炎,你把我手放下來!”
伏炎捻起黑子便丟到了棋盤上,見後羌一臉驚訝,遂歉意地笑了笑:“呵呵,失誤。”
……你特麼,黑子在人家面前,你手伸到對面去拿,那叫失誤?這分明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