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鋒說完,揚手一甩,便將皇榜朝着嶽琉璃擲了過去。
後者想也沒想一個閃身,穩穩將其接了過去。將她這矯健的身手盡看在眼底的凌宇鋒,忍不住再次懷疑了一下,不動神色地按捺住了心裡衝動。
嶽琉璃打開皇榜,南門佳溪也跟着湊了過來,兩人齊齊看過去,就見這皇榜上寫的不是別的,正是剛剛皇上宣旨擬下的那封昭告天下的婚書。
凌宇鋒和南夏國國師女兒聯姻和親的婚書。
以及將軍府嫡女竇如珺,一同嫁入太子府爲側妃的佈告。
看到自己名字時,南門佳溪愣了兩秒鐘,嶽琉璃臉色也跟着暗了下來。
擡頭看看羅阿妹,後者也一臉凝重地看向她。
嶽琉璃心裡第一個想法就是:這皇榜該不是假的吧?
然而看羅阿妹神色,便知道這事兒是真的!
氣氛一下子靜得有些可怕,而作爲大婚的主角兒,南門佳溪忽然像是個局外人一樣,看看皇榜,再看看嶽琉璃,蹙着眉頭沉思良久,道:“琉璃,你說這皇榜上是不是設了什麼障眼法?爲什麼我看到了自己名字呢?”
嶽琉璃:“……”
知道她在強裝鎮定,嶽琉璃沒有回答她,收了皇榜,再次擡眸看向凌宇鋒,道:“既然皇榜都張貼了,那皇嬸就只能是恭喜太子了!只不過,你這一下子娶兩個側妃,怕是日後有得忙了!而且,我知道人家竇小姐可是一直都以太子妃自居,這樣一來,她只怕是要傷心了!”
凌宇鋒笑意不達眼底,看着她,道:“她傷不傷心與本宮無關,本宮只要溪兒不傷心就行!至於太子妃一事,母后已經答應,日後她們二人誰先誕下嫡子,便封誰爲正妃。”
他說到這裡,目光忽而轉向南門佳溪,接着說道:“溪兒放心,待你入府之後,本宮會第一個召你侍寢,而且本宮聽說,九皇嬸這裡有一味孕子的偏方,到時候溪兒可以向皇嬸討來,就不信你不會第一個誕下嫡子來!”
他說這些時,南門佳溪整個腦袋都是懵的。她還沒從那個婚書走出來,就恍惚中聽到了生子?
一時間情緒有些失控,道:“凌宇鋒,誰要跟你生孩子?你、你妄想,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凌宇鋒難得的好脾氣,眼神像是在看她,餘光卻完全停在嶽琉璃身上,道:“這件事已成定局,早已經不是你我說了算的!溪兒,你就乖乖等着嫁入太子府吧!”
他說完這些,猛然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身後傳來南門佳溪慢半拍的大罵聲:“凌宇鋒,你這個混蛋!我南門佳溪就是去死也不會嫁給你!我現在就要跟你同歸於盡!”
嶽琉璃自然是不可能讓她現在追過去跟凌宇鋒同歸於盡的,但是面對這皇榜,她也着實有點頭疼,不知道爲什麼這消息來得這麼突然。
問了羅阿妹,她也不清楚,只是剛剛出門的時候,看到宮門口貼了這個,百姓們圍了裡三層外層的,她就進去看了眼,然後情急之下才把皇榜揭了下來。
而她這邊剛揭了皇榜,宮裡便有人來報,凌辰華聽說此事,自是勃然大怒。只是在聽到揭皇榜人是羅阿妹時,明顯臉色難看了兩下,而後當着凌雲霄和南門靖的面話鋒一轉,說道:“揭了就揭了,讓人再去貼一副不就行了!”
康友來這回纔算是徹底明白了一件事,皇上對那位羅姑娘是真上了心了,就連揭皇榜這等大事也能當做沒所謂。
於是乎,不消片刻,宮門口,又一張皇榜貼了過去。
霍鍾奉命前去殺手盟通知某人的時候,路經宮門口,仗着有百姓做掩護,便又趁着宮門侍衛不注意,把這第二張皇榜揭了揣進衣兜,消失原地了。
侍衛們都要瘋了,無奈只能是又去宮裡請了張回來,重新貼上。
殺手盟,霍鍾將皇榜“啪”地拍在桌面上時,唐笑的第二壺酒也跟着見了底。
眼神瞄向皇榜時,整個人氣勢都冷了起來。
而等霍鍾把南門靖進宮的事告訴他之後,唐笑已經氣得雙肩都在發抖了!
看着他恨不能把自己頭髮都扯下來的氣惱樣,霍鍾微微擰了眉頭,道:“王爺讓我問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他現在也不知道,昨晚上明明跟師父說過自己不會同意,可他還不是全然不顧忌自己,去跟大盛皇帝說了。
這件事,南門靖是鐵了心思要做,而他要做的事,即使是唐笑也阻止不了!
不過一個閤眼的功夫,事情已然成了定居,叫他如何能不鬧心?
唐笑這邊還沒想出主意,琉璃殿那頭都快要炸鍋了。
南門佳溪喊叫着要去找凌宇鋒一決雌雄,羅阿妹緊着攔,眼瞅着要攔不住時,嶽琉璃拽開衆人,說道:“佳溪,去吧,我支持你!”
她說完,南門佳溪反倒拉着了她,苦着臉道:“琉璃,我真的不想嫁給那個太子,你幫我想想辦法,我打不過他,要不,咱倆一起上?我那天見你身手也挺不錯的……”
“佳溪,你冷靜一下,不就是剛下了聖旨嘛,又不是讓你們馬上成親,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你先別急!”
“我能不急嗎?不行,我先去找師兄,他一定有辦法!”南門佳溪說着,轉身要走。
然而纔剛邁了一隻腳,看到院外跟着凌王爺一起走進來的人時,雙腳登時便像是釘了釘子一般,愣在了那裡。
半晌才遲頓地喊出一聲:“爹?”
南門靖面帶不快地看着她,板着臉訓斥道:“佳溪,你怎麼還是這般咋咋呼呼的,離着老遠,爹就聽見你的大呼小叫了,成何體統!”
“爹,你不知道……”南門佳溪姑且先不想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只想着趕緊把賜婚的事跟他一說,然而才一張嘴,南門靖就呵斥住了她,道:“爹知道,爹剛從大盛皇宮出來!”
南門佳溪瞪着眼睛看着他,此時就算反應再遲鈍,也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怔愣着看着他,道:“爹,你是說,你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