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裡邊動靜,又看着宮女們着急地進進出出,嶽琉璃心裡一陣後怕,咬着手指嘀咕道:“春巧,你說這是不是‘放屁砸了後腳跟’,倒黴到家了?”
春巧一聽,適才從被凌雲霄驚嚇的過程中反應過來,連忙“呸呸呸”吐了幾口,道:“主子,您別亂說,小心又被王爺聽到!”
嶽琉璃抿了抿嘴,又往屋裡掃了一眼,眼珠一轉,招呼兩人道:“走了,回府!”
兩個丫鬟一面跟上,一面問道:“主子,您不等王爺了?”
“等着捱揍嗎?先回去,再想辦法!”
灌醉太后,被逮個正着,還能有什麼辦法逃避嗎?
嶽琉璃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出去躲躲!
然而,如今太師府裡,大哥不在,她躲去那邊也沒什麼用。至於其他地方,她想了想,也不一定安全,依着凌雲霄的脾氣,怕是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會被逮回來。
於是,悶在屋裡想了又想,約莫着凌雲霄快回來了,她趕緊讓春巧準備了東西,在屋裡候着。
聽着門外熟悉的腳步聲起,她心裡下意識地慌了下。
春巧和冬芸默不作聲地垂着腦袋靜候在外,凌雲霄餘光掃了她們一眼,而後徑直走進了裡屋。
在看到屋裡狀況時,他緊抿的薄脣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了兩下,鳳眸也跟着眯了起來。
只見裡屋乾淨的地板上,嶽琉璃雙手舉着一根藤條,正面朝他進來的方向,挺身跪得筆直。
明知道她是故意這麼做,而讓自己心疼,心裡卻還是不由得軟了一下,只是面上卻仍舊不動聲色,看了她一眼之後,竟直接在她旁邊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嶽琉璃仔細察言觀色,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表情後,她小嘴一撅,委屈巴巴道:“王爺,臣妾錯了,願任你處罰!”
她話音剛落,凌雲霄便挑眉看她,兩人眼神對視片刻,凌雲霄一臉認真地道:“好,這可是你說的!”
看着他煞有其事的模樣,嶽琉璃只覺得後背一緊,握着藤條的手微微緊了緊,心道:我靠!凌雲霄,你不是真的要打老孃吧?我跟你講,你要真敢下手,老孃分分鐘離家出走給你看!
心裡正想着,手上卻一鬆,藤條就落入了某人手裡,她緊張地差點當場跳了起來。
看到凌雲霄輕揚藤條,作勢要往她身上落,她急得眉頭一皺,鼓了鼓腮幫大聲喊道:“凌雲霄,你敢?”
凌雲霄嘴角一揚,嘴裡發出一記冷笑,道:“不是琉璃自願受罰的嗎?本王有何不敢?”
“……”她確實理虧,但這以退爲進的方法,在凌雲霄這裡怎麼不管用啊?
想着,她跪在地上往凌雲霄面前挪了挪,雙手搭上其大腿,搖尾乞憐道:“王爺,人家都認錯了嘛,你就別生氣了!再說,我本來只是想找太后談談天說說地的,我也沒想着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誰讓太后她、她要給你納妾?”
她這麼一說,凌雲霄終於明白怎麼回事了,鳳眸透着危險瞄向她,道:“所以、你就把母后灌醉了?”
嶽琉璃眨眨眼睛,無辜回道:“沒有!臣妾發誓,我只是想跟太后談談,告訴她王爺根本不需要妾室,王爺只要我一個就夠了,然後,一不小心,太后娘娘就貪杯了,這怎麼能怪臣妾!”
最後一句,她幾乎是含在嘴裡說的。
不得不說,她雖然灌醉太后,令自己生氣,但她這話倒也是自己心中想法。
只是,看着她這不服氣的樣子,再想想她這兩天來的表現,凌雲霄心裡的火便又躥了上來。因此,故意沉着嗓子說道:“你又不是本王,你怎知本王不需要?”
他說完,嶽琉璃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時,眸中帶着慍火和委屈,道:“凌雲霄,你、你說真的嗎?”
凌雲霄沒有回答,身子忽地往後撤了撤,長腿一收,不着痕跡地將她的手抖了下去,冷了臉道:“本王先問你,你可知自己錯哪兒了?”
嶽琉璃還想着他上一句話,心中正生氣呢,哪裡還會回答他這問題,當下氣聲道:“我哪兒也沒錯!不對,我最大的錯、就是信了你這張破嘴!”
她說着,霍地一下起身就要往外走。
凌雲霄見狀,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撈,就將她拽進了自己懷裡。
感覺身子陡然失控,隨後落進他結實的臂彎,嶽琉璃掙扎道:“你放開我!找你的小妾去吧,男人都一個德行,我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狗眼?凌雲霄不悅的臉色一沉,嶽琉璃大概也意識到一不留神罵了自己,瞬間惱羞成怒道:“你去找你的小妾,我也好去找我的小鮮肉,大家互不干涉!”
這是她第二次說起“小鮮肉”三個字,上一次凌雲霄沒有在意,這一回卻聽得真切,那一瞬間,他好像明白了“小鮮肉”到底是個什麼了!
身上的冷意驟然降到冰點,大掌略帶懲戒地握住了她扭 動的腰枝,聲音冷冽至極,道:“所以本王不在的這幾天,你都去找‘小鮮肉’了?”
意識到他好像真的生氣了,嶽琉璃後背一僵,呼吸一滯,隨着他逐漸貼過來的氣息滿滿往後撤了撤身子,言不由衷道:“我、我我就去找了又怎樣?你你……啊!”
話還沒說完,屁股上邊就狠狠地被拍了一巴掌,疼得她冷不丁倒抽了口涼氣,怒道:“凌雲霄,你……”
“你再說一遍!”凌雲霄晦暗不明的鳳眸裹着風暴,瞪着她喝問道。
嶽琉璃被他這樣子嚇得全身一緊,頓時如坐鍼氈一般,繃直了身子,緊緊抿了抿嘴脣,半晌才支支吾吾道:“你讓我說我就說啊,我又不是點讀機!”
“呵!”凌雲霄冷笑一聲,深吸口氣,又道:“那本王再問你一遍,可知道自己錯哪兒嗎?”
忽地想起那天他派人送來的最後那封信,嶽琉璃心裡慌了,看來這“倒打一耙”的策略在他這裡也不好使啊,本來想借機說一下他納妾的事,怎麼說着說着就又說到自己的錯上了?這個坑還繞不過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