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實。
第二天一早,屋裡的餐桌上,除了留了一桌還熱着的飯菜外,還有一封信。
她拿起一看,上面寫道:“計時已經開始,但願你速度快些。還有,提防其他人趁虛而入,我可不會幫忙的!”
其他人,不就是指的凌辰華的人麼!
收了信紙,她正要坐下,就聽門外,阿夢的聲音傳了進來:“主子,你醒了嗎?”
嶽琉璃欣喜,應道:“阿夢?進來!”
阿夢耷拉着小腦袋,一副做錯的樣子走了進來。
纔看見她,便單膝往地上一跪,道:“主子,屬下失職,讓你受驚了!”
“有驚纔有喜,你不必自責。來,一起吃飯吧!”她拍了拍旁邊椅子說道。
阿夢受寵若驚,道:“屬下不敢!屬下還是去外邊等你吧!”
不等嶽琉璃阻止,他已經率先一步踏出了房門。
可就在剛出房門一步時,便聽憑空幾道破風聲“嗖嗖”就到了近前,繞是阿夢反應再快,還是被其中一道人影一腳踢中了胸口,整個人隨之飛起,“咚”地一聲重重地跌落到了嶽琉璃腳邊。
看這情形,嶽琉璃急忙起身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衣袖中隨即滾落出幾枚暗珠來。
本就不堪一擊的房門,被突然闖進來的幾人輕鬆踢散在地,幾個黑衣人分列兩旁,將兩人夾在了中間。
嶽琉璃冷哼道:“來得還挺快!說你們沒有暗渡陳倉,鬼都不信!”
黑衣人自是不會回她什麼,只管上前攻來。
阿夢不敢怠慢,一邊將嶽琉璃往身後護,一邊奮力抽出腰中佩劍,迎了過去。
對方人太多,而且個個功夫不弱,嶽琉璃自然是不會讓他一個人扛着,揚手幾枚暗珠脫手,正中幾人胸口。
儘管沒能一擊將人擊退,但是也爲阿夢爭取了時間,刀光劍影下,幾道血霧噴涌而出,殺出了一條路來。
阿夢隨即提醒道:“主子,你先走!”
嶽琉璃又是幾枚暗珠打出,同時飛起一腳朝着阿夢身後一個黑衣人踹了過去,道:“一起!”
這一路來,兩個人一直配合默契,這一次也不例外。
一起一跳間,已然擺脫了糾纏的幾人,越窗跳到了院兒裡。
院兒裡的馬已經被黑衣人殺了,兩個人幾乎沒有停留,越過圍牆,奔着來時的路一路狂奔而去。
身後黑衣人緊追不捨。
沒走出多久,嶽琉璃忽然想起件事來,一邊跑一邊從懷裡掏出那個白色瓷瓶,塞到阿夢手裡,囑咐道:“夢啊,你帶着這個先走,記着一定要親手交到王爺手裡。我回去引開他們!”
阿夢聞言,立即急道:“不行!主子,還是讓我來……”
“阿夢!如果你拿我當主子,就聽我的!你輕功比我好,速度肯定就會比我快,你帶着離開,我比較放心!”嶽琉璃的語氣不容拒絕。
阿夢還要堅持,嶽琉璃神色一怒,道:“阿夢,你不要讓我以死相逼!這藥我是好不容易纔得來的,你若是辜負了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可是……”
“沒有可是!你放心,我答應過王爺一定會回去。你趕緊走,別廢話!”嶽琉璃說完,沒有再等他迴應,毅然轉身面向了追殺過來的黑衣人。
看着她瘦小的背影,阿夢瞬間紅了眼眶,手心不自覺地狠狠握了握那瓶藥。
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他此時卻最想放聲痛哭一場。
然而這個時候卻不允許他這般,孩子一般用衣袖抹了把眼淚,他頭也不回地轉身去了。
嶽琉璃從一個黑衣人手中奪過了一把長刀,驅入幾人當中,看似毫無章法,卻又頗具殺傷力地一頓猛砍。有那麼一瞬間,幾個人被她殺得一陣狼狽。
但很快地,她的劣勢就呈現了出來。
不論是體力和武力,她都不是這幾個人的對手,就算這其中有幾人受了傷,聯合起來,還是給了她不小的威壓。
暗處,於百破當真是眼睜睜看着她,盯了半天也絲毫沒有要出手幫忙的意思。
一雙眼睛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其中一把長刀趁其不備,坎向了嶽琉璃肩頭,於百破才終於出手。
破風聲中,一個瓷瓶不知從何處被人擲了過來,猛然撞到刀刃時,應聲碎裂開來,與此同時,一陣白霧噴濺而出,那些黑衣人毫無防備,被這白霧迷了雙眼,登時疼得一陣“嗷嗷”亂喊。
混亂中,嶽琉璃被人從白霧中拖拽而出。慌亂之下,她擡頭看去,瞄見了於百破那個熟悉的下巴,忍不住苦中調侃道:“不是說絕不出手幫忙的嗎?”
於百破看也沒看她,冷聲斥道:“功夫不怎麼樣,嘴皮子倒利索,你是想讓我再把你丟回去嗎?”
嶽琉璃撇了撇嘴,道:“如果你捨得的話,可以試試啊!”
瞪了她一眼,不再多言。
不消多時,於百破帶着她又回到了剛纔那個荒棄村莊,只不過不再是原來那個院落。
看着面前整理衣襟的嶽琉璃,他默了片刻,道:“藥已經送走了,我可以允諾你不去追他,但是你是不是也該兌現自己的承諾?”
嶽琉璃裝傻,道:“我承諾什麼了?”
於百破也不跟她生氣,笑了笑,道:“好,你沒承諾,我便也當做那藥沒有送出去過!”
看他像是認真了,嶽琉璃忽而抓住他衣袖,瞪着眼,道:“作爲二十一世紀來的男人,應該知道,送出去的東西不能收回!”
於百破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又被嶽琉璃搶了先,道:“還有,作爲老鄉,你真的忍心我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包辦婚姻可是最爲可恥的!”
於百破眉頭微微皺了下,道:“其實我覺得對你來說,此時嫁給誰都無所謂,不過相對來說,嫁給一個你對他零感情的人,應該更好一些!”
嶽琉璃垂眸想了下,不解道:“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不是,於百破,你跟嶽文琢之間是不是還籌謀着什麼大事呢?我可跟你說好了,你倆的事,你們自己狼狽爲奸就好了,可別算我!”
於百破苦笑一聲,道:“若這個計劃、缺了你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