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八、試着談戀愛
休息了一輪，兩人爬上了山頂，樑宇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那批重武器還在。鬼子沒了，八路軍也沒找到這邊，這批武器還是自己的。歐陽雅卻是瞪大了眼睛，望着山上的重武器，又看着山下的那成堆的鬼子屍體。她驚問道：“周大哥，這……”
樑宇道：“那邊還有一批，就一百多點，很好宰！”她驚訝地道：“都是你？一個人？”樑宇點點頭道：“宰這些小鬼子，用不着人多。我一個就夠了！”她是張大了小嘴巴，瞪大了大眼睛，又是像是看怪物一般望着他，不過眼神盡是崇敬之色。樑宇挺起了胸凸起肚，虛榮心大起，只想：“不要太崇拜哥嘛，哥其實只是個傳說。”
黃昏落日很美，樑宇和歐陽雅都沒什麼力氣了，樑宇從武器堆裡扒拉出幾盒罐頭，那是他在搜刮武器時順手扔進去的，他遞了一罐給歐陽雅，她卻是倔強的搖着頭，恨恨地道：“小鬼子的東西，我不要。”
樑宇笑道：“鬼子是畜牲那是不錯，不過畜牲做出來的東西有時還是挺好用的。我們把畜牲宰了，那麼這些東西就是我們的戰利品了，這可是我們的東西，爲什麼不吃呢？”歐陽雅想了想，似乎有道理，還真如周星馳大哥所說的一樣，八路軍戰士手上用的武器都是從小鬼子那裡奪來的，總不能不用吧？
兩個就坐在山石上，一連吃一邊談笑着，歐陽雅突然問道：“周大哥，前兩天，我看你對着我們老是皺着鼻子，還老往林子外面躲，爲什麼呀？”樑宇也不隱瞞，笑道：“我說小雅，你的鼻子沒事吧？你們身上那發出的臭酸味道都足夠薰死一頭大象了。我是受不了。奇怪的是，你們竟然自己不覺得？”
歐陽雅笑了起來，說道：“什麼呀，走了那麼多路，我們都累得要死，誰會有空去聞那些味道？”她下意識地擡起胳膊放在鼻子裡嗅了好幾下，說道：“沒味道呀。”樑宇笑道：“你不是洗過了嗎？以前是很臭，不過現在就香了。”歐陽雅笑罵道：“你才臭呢。”兩人相處了這麼一段時間，她也不怎麼害怕了。
樑宇笑問道：“小雅，你有沒有拍拖啊？”歐陽雅一愣：“拍拖？什麼拍拖呀？”樑宇解釋道：“拍拖是廣東那邊的俗語，就是說談戀愛。我看那什麼叫樑心剛的可是老圍着你轉喲，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歐陽雅扭捏道：“纔不是呢，這人最討厭，我都沒搭理他。”樑宇笑道：“這可不能怪他，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她笑道：“那你是不是君子……”她自感失口，連忙收聲，一會兒又低聲說道：“周大哥，你有沒有愛人？”樑宇道：“沒啊，我一介武夫，有誰會喜歡？”心裡卻是想到了那溫柔大膽的劉秀雲，可惜……
歐陽雅突然勇敢地說道：“我喜歡啊。嗯，周大哥，不如……不如……我們拍拖，好不……好？”她羞怯地低下了頭。樑宇一愣，問道：“什麼拍拖？”歐陽雅艱難地說道：“就……就是談戀愛……嘛！”
樑宇啊了一聲，想不到這個漂亮的女生竟然會那麼勇敢，大有二十一世紀的女青年一般的風範。他心中其實也是很喜歡這個美麗的女生的，在現代他也沒談過戀愛，心中還有那麼一種渴望，便也是艱難地說道：“那……我們就……試試？”歐陽雅立即道：“好啊。但……怎麼談啊？”她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女青年，書上是看過所謂的自由戀愛的，但怎麼戀？還真的不太會。樑宇似乎也不太在行，就笑道：“試下試下，就會了……”
兩個依偎在一起，低聲商量着該如何談戀愛的事。足足一個多時辰，樑宇身上的衣服是風乾了，日頭也要落山了，但卻沒商量出什麼好法子。只好轉換話題，他介紹着如何如何打小鬼子的事，她是聽得津津有味，還要求愛人教她打仗……
眼見天色不早了，樑宇看着山下的鬼子屍體和一大堆的槍枝彈藥，深深的惋惜，可惜八路軍就是不過來，他也沒多餘的精力去通知他們。八路軍缺少武器彈藥，不能浪費。樑宇便決定開槍召喚，不過歐陽雅卻是自告奮勇，要求她來實施。樑宇便抓起步槍，教她如何上子彈，如何拉槍栓，如何打槍……然後雙手捂住她的耳孔，讓她朝天放了一槍。
她是興味盎然，打完一發，還要再打，結果打了半天，足足打了十幾粒，這才罷手。樑宇見遠處似乎有點動靜，應該是八路軍的偵察兵來了，便和她小心地下了山，到了另一個戰場，再讓她玩起了子彈，用槍聲給那些八路軍指明方向。
八路軍晉翼豫軍區第四支隊三團一營二連連長趙海率領一個排的戰士埋伏在一處險要的山頭，正在構築工事，從情報來看，鬼子進山的有一箇中隊，雖然給一支來歷不明的部隊打掉了一個小隊，但山裡還有起碼兩個小隊的鬼子，兵力比他的多，武器更是沒法子比。
白天的那場戰鬥，雖然全殲了鬼子的一個小隊，但在收拾鬼子的殘兵時，自己的連隊也遭遇了不少的損失，犧牲了十二個戰士，受傷的也有十八個，基本沒了一個排。而張勇的小分隊也犧牲了八人，張勇更是受了重傷。不過不幸之中的萬幸，就是學生們總算是暫時安全了，只不見了一個女學生還有一個不明來歷的半途反正的僞軍。
鬼子還有兩個小隊，自己這點人能不能頂住還真不好說，但他是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得頂上四五個時辰，好讓那些學生們走得遠一些。情況不容樂觀，學生們沒有經過戰火的洗禮，聽到槍聲，便是驚惶失措，怎麼走也走不快，他只能派出半個排去協助他們撤退。
現在自己手中的兵力只有四十人不到，對付上百個鬼子，絕非易事。武器是奪了不少，但兵力卻是不足，鬼子中隊必備的擲彈筒和迫擊炮都不在這裡，如果那些鬼子追過來，必然有血戰。沒有重武器，只能靠工事了，所以他選取了這個險峰，命令戰士們加緊修築工事，等待着鬼子的到來。
但等了半天，卻不見一絲鬼影？那些鬼子都到哪去了？他心裡很迷惑，到了黃昏，終於聽到了遠處有槍聲陣陣，鬼子來了？不知有多少人？他便讓兩個戰士到對面山峰偵察，結果是隻有聲音不見人影，兩個戰士不敢走遠，回來請示。
趙海有點迷糊，便是親自帶了一個班的戰士一路偵察過去，他們發現了鬼子少佐軍官及七個鬼子的屍體，驚訝了一陣，想起了襲擊鬼子的那支神秘部隊，他頓時心裡一喜，不會……於是他便一路摸了過去，終於看見了樑宇擺放整齊的那堆重武器，以及山下那一個小隊的鬼子屍體，他是大喜過望，鬼子們難道都給消滅光了？
再聽見遠處的槍聲，派人過去一看，果然又發現了一個小隊的鬼子屍體。他是明白了，是那支神秘部隊的乾的，他們是要送武器給他。那支部隊乾的？他是一頭霧水，這一帶可沒大部隊，國民黨的沒有，八路軍也沒有？是土匪山賊？他們沒這個戰鬥力呀。要徹底全殲這兩個小隊的鬼子得要多少兵力？起碼得三四百人。
令人奇怪的是，他們竟然是視這些武器寶貝而不見，還鳴槍示警白送給他？真的很奇怪。但不管怎麼說，這情得領。他興奮異常，一箇中隊的鬼子的武器啊，全是好東西！他立即嘶吼着叫戰士們都過來搬……
山月清冷，樑宇揹着歐陽雅卻是在熱情地一邊談着戀愛一邊朝西北方向走去，吃了幾罐罐頭，休息了那麼長時間，樑宇總算回過氣來了。八路軍戰士是如願而至，他的任務也完成了，可以去追趕大隊了。兩個談戀愛是越來越熟練了，從初時的青澀，二個時辰後便成了熟手技工了。
歐陽雅不善走，樑宇便是義無反顧地揹着她行，而她卻是很熟練地替他抹抹汗，吹吹風。配合得相當的好。樑宇有幾次是很迷糊，這樣的場景好像真的經歷過，不會是從電視劇或者電影上看來的吧？是哪一部來着？怎麼想不起來了？但此情此景又絕非是如有雷同敬請原諒的那種呀！怎麼回事？難道是現實和夢境相結合？他真的想不明白。
走了一程，歐陽雅心疼“親愛的”便叫他歇了下來，依書上所言，談戀愛可都是要稱呼對方爲“親愛的”，這個稱呼讓樑宇有點毛骨悚然，全身雞皮都起來了。他很反對，但歐陽雅卻是很堅持，說是某某書上就是這麼寫的，談戀愛就得醬紫。
哎！樑宇只能是心裡苦笑，這瓊瑤阿姨真是害人不淺，嗯，此時此刻，那瓊瑤阿姨可能還沒出生，最多也就是個小女孩，哎，想不到年紀小小就能禍害人間，噢，或者是這人間正在禍害她那幼小的心靈吧。
不過習慣之後，他也就沒感覺了，肉麻當有趣嘛。他又沒談過戀愛，誰叫他一談就談了個文藝青年呢？前世他是在山上爬泥裡滾，幾時有空去談這戀愛？上高中時也只有玩下暗暗戀之類，過眼就忘記了，現在是實打實的，肉麻就肉麻吧，說起來還蠻有趣的。
走走停停，兩人走着路不忘談戀愛，或者是談戀愛沒忘記走路。應該很快就會追趕上那些學生軍。對於自己的前途樑宇心中卻是沒底，他知道黨對政審還是挺嚴格的，而且運動一波接一波，自己有點來路不太清，真不知道能不能通過？總不能交代自己是從二十一世紀給雷劈過來的吧？誰會相信你呢？主席他老人家可是無神論者，說不定立即當是奸細槍決了。
前途問題得好好安排！但不管怎麼說，自己是個解放軍戰士，到了這裡必須的歸隊。至於能不能通過政審，見一步行一步吧。不過這個年代，一個人宰掉一百個小鬼子有點匪夷所思，簡直就是荒唐，這個必須得隱瞞！
樑宇便是慎重地一再交待“親愛的”，要她別把自己這段經歷說出來。這個“親愛的”是瞪着一雙純情的大眼睛有點不解。樑宇只好向“親愛的”解釋：八路軍講求紀律，不允許擅自行動，自己這樣是違反了紀律的，所以不能讓上級知道，不然會受處分的……她倒是很聽話，爲了不讓自己的“親愛的”受處分，她便是答應了隱瞞。
翻了幾座山，走走歇歇，來到了一座矮山的半山腰上，這裡有一條小土路。兩個又依偎在一起吃着罐頭，談着情話。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現在兩個談起戀愛來都挺熟悉了，摟摟抱抱也不再感覺尷尬。兩個現在是柔情蜜意，只讓一介武夫樑宇也變得越來越小資了。嘴裡偶然也會吐出瓊瑤的“醬紫”之類的話語，而且居然不再起雞皮，奇蹟啊。
兩上正在低語小笑，突然山側傳來了動靜，已能聽見諸如“快點”“小心”“注意”等聲音，樑宇探頭一看，卻見山腳下正有一堆人涌了過來，應該是那批學生了。樑宇立即拉起歐陽雅往坡下的樹叢裡躲，他可是害怕那些開路的戰士緊張之下不分青紅皁白就開槍，若不小心給打中又得成了千古奇冤了，還是閃開一邊爲好。
不一會，兩個戰士當先開路探索着過來了，然後一堆人又涌過來，有點雜亂無章，呼吸聲很響，但沒人發聲。樑宇和“親愛的”交換了下意見，張嘴便大叫：“救命！救命……”歐陽雅也是跟着嚷：“救命……救命……”只是處於戀愛中的她，盡是柔情蜜意，根本沒達到那種驚恐、慌亂中的境界。
然後便聽到上面有人拉動槍栓，大喝道：“什麼人？出來！再不出來，就開槍了。”又聽一人在顫聲道：“同志，好像是歐陽雅同學的聲音……”那戰士道：“歐陽雅，那個失蹤的學生？”那男聲道：“就是她就是她，歐陽雅——歐陽雅……是你嗎？”聲音有點大，一個戰士便是噓了一聲，低責道：“小聲點，你想引鬼子來呀？”那男聲便是壓低聲音道：“小雅……小雅……”卻是那樑心剛的聲音，看來他對歐陽雅還是挺關心的。
樑宇在歐陽雅耳邊輕聲道：“小雅，我的情敵在叫你耶。”語氣有點酸溜溜的，現在他是越發的小資了。歐陽雅笑眯眯地道：“他又不是我的愛人，你纔是呀。我不會理他的。”樑宇很開心，說道：“那我們出去羅。”歐陽雅便高聲地道：“是我……”
兩個跌跌撞撞地爬了出來，樣子似乎都很狼狽。在戰士們的幫助下，他們動了半天才爬了上去。領頭的是張勇手下的一個叫黃三亮的班長，他本是因爲失蹤了兩個人心中是充滿了自責，現在心裡的一塊大石總算落地了。犧牲了那麼多人，總算能很圓滿地完成任務，排長的血總算不會白流了。
至於那僞軍周星馳在這裡出現，他是絲毫不感覺到奇怪。僞軍就是僞軍，一聽槍聲，跑得比兔子還快耶。一看這情形他便是明白過來，肯定是聽到了槍聲，這個自稱爲見鬼子就要打的僞軍立即就嚇得要尿了，他是拚着老命往前跑，正好撞着這個文弱的女學生，然後一起逃走，慌不擇路之下，便是滾了下去，還無恥地叫着救命！
革命隊伍中混進這樣的人渣，很不好！是不是要向上級反映反映？拒絕這個膽小怕死的僞軍參加八路軍？黃三亮很快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這個無恥的僞軍剔除出革命隊伍……嗯，他好像還沒參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