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八、高射炮
樑宇爬出僞軍的臨時指揮部，沒有從原路返回，而是望定方向，左彎右拐，穿出小鎮，一路往東南行。從那僞軍營長的地圖的標識來看，這一帶應該有不少鬼子的部隊，就駐防在各處險要地方，白天還有遊騎在四圍巡邏，防衛是極爲嚴密。
樑宇很小心地躲過了幾拔鬼子的巡邏隊，這邊的溝溝坎坎還是挺多的，行動還算方便，只有謹慎一點，不怕會被鬼子發現。他趁黑摸出十幾裡，終於來到一條河邊，應該是地圖中看到的那條河了。遠處的河灣邊以及對面都有火光點點，河邊兩岸竟然都有鬼子駐紮。
水聲嘩嘩，波光在黑暗中閃閃，聽得出水流極爲湍急。不明水情，樑宇也不敢輕易去涉險，感覺旁邊有一座山峰，高度不算矮，下不了河，那就上山吧。樑宇沒有猶豫，便是向那山裡摸去，天就快要亮了，再不找地方躲起來，恐怕難以逃出鬼子的耳目。
這邊的山峰極爲陡峭，幾近垂直，樑宇管不了那麼多了，便是小心地往上攀，這摸黑攀登的技藝，他是曾專門訓過，不過這回攀起來，還是讓他心裡暗暗叫苦，這山真它媽的老高，也不知何時才能到頂？退縮已經不可能，他只能是硬着頭皮，手腳並用地往上爬。
讓他安慰的是，這裡山壁的樹叢石縫很多，把身子塞進去，山下可沒那麼容易發現。咬着牙一路往上，漸漸的天色開始放亮了，周圍的景色也能看清了，不妙的是遠處已傳來了馬蹄聲聲，鬼子的騎兵又開始遊蕩了。
樑宇無奈，只得找條石縫鑽了進去，他這個位置距離山頂也就七八米左右，不過上面那段還真如刀削的一般，爬上山頂似乎沒有可能了，幸好側邊的山崖上的樹叢濃密，以自己的身手應該可以跳過去，還有一條退路。
鬼子的十幾騎在山下游了一圈便是走人了。清靜下來後，樑宇立即爬了出來，朝着側邊懸崖上小心地蕩過去。山下不遠有上百個鬼子在防守着江邊地帶，他不敢不小心，萬一有個動靜，必然會驚動那邊的鬼子。
還好，大約沒人料到懸崖上居然還有人走路，那些鬼子以及鬼子騎兵都沒留意到他的蹤跡。樑宇有驚無險地跳出懸崖，伏在樹叢中往下望去，卻見江岸上兩旁都有鬼子駐紮，人數還不少，小河下游大約一里多地有一座鐵路橋橫亙其中，橋邊的鬼子更是一堆一堆的，看來想謀那座鐵路橋還真沒可能，幸好昨晚沒冒然跳進水中，下去，恐怕就上不來了。
樑宇小心地爬上了山峰，這裡是處於這座高山的半山腰上，他滾進了一座樹叢中，卻見着對面一座稍爲矮一點的山頂上，正有二十幾個小鬼子在刨着土，平整場地。兩邊相隔大約三百多米，中間隔着一條深溝，溝裡是密佈的樹叢竹篷，沒路通行。那些小鬼子正在熱火朝天地幹着活，絲毫沒感覺到樑宇的存在。
這裡也弄個據點？小鬼子不是腦子進水了？防猴子嗎？樑宇還真摸不着頭腦。鬼子可有幾十個眼睛，他也不敢動，只是伏在林子中觀察。一個多時辰後，一堆鬼子嘿喲嘿喲的搬了一門大東西上來，是一門長管炮，是防空用的高射炮。然後幾個鬼子又忙活着裝配起來，他們的技術還真是熟練，一會兒功夫，一門高射炮便是立了起來。
樑宇這才知道鬼子的腦子沒有進水，原來是架設高射炮防空用的，嗯，看來是防止武漢國民黨的空軍部隊的，這一點也不奇怪，老蔣的空軍在武漢會戰時好像並沒有全軍覆滅，似乎是得到了蘇聯或者是美國人的支援，空軍還時不時會出動一下，如果那列軍列是很重要，那鬼子在這鐵路橋上架設幾門高射炮也就不足爲奇了。
這門高射炮樑宇曾在軍史上看過，應該是日本人的九八式20毫米高射機關炮，參數也依稀記得，全炮重量大約400公斤左右，炮管長一米四，射程大約五公里，是日本二戰時期日軍最實用的步兵防空高射炮。想不到的是這小日本居然把它搬到這山頂玩。
有鬼子不打天理難容，樑宇不由得手癢心動，真想飛過去揍死他們，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兩手空空，連菜刀都沒一把，他心裡苦笑，還真忘了這回事？怎麼辦？涼伴羅。他望着對面的鬼子，口水直流啊。不過有鬼子就有武器，這點他倒不擔心，問題是怎麼樣靜悄悄地摸過去把那些鬼子解決掉？中間還隔着條深溝啊。
他正在觀察着，卻聽到槍聲陣陣，身邊的樹叢在劇烈地顫動着，枝枝葉葉也不知捱了多少槍彈？樑宇沒有動，他知道肯定是鬼子在火力偵察。打了一輪後，果然那對面的鬼子步兵便是施施然下山去了，只留下五個鬼子高射炮兵在忙活。畢竟山頂狹小，容不下那麼多人。
有機會！眼見鬼子炮兵正在忙着調炮，樑宇沒再等待，悄悄地溜了出去，找個隱蔽的地方滑下深溝。這深溝真的是很難行，但卻也不是沒路，只要你不怕苦不怕痛。一會兒功夫，樑宇的衣服給荊棘掛得一條條的，身上也有不少的血痕，樑宇忍着痛，爬到了對面的懸崖頂端前，那五個鬼子炮兵一點也沒察覺，還在上面吆喝着各種專業術語。從他們的口中得知大約半個小時後鬼子的專列纔會途經此地。樑宇也不急，就掛在一塊凸出的岩石上歇息。
過了不久，遠處傳來一陣陣的汽笛哀鳴聲音，鬼子的列車要到了！不能再等！樑宇迅速地爬上幾步，鬼子的方位他在對面已大致看清楚，他喘勻一口氣，雙手雙腳一齊用力，一躍而上。
他是用最快速度撲了過去，眼角瞥見一個黃色身影，他一把就叉住他的脖子，用狠力往前一送，直接就把它推撞到前面一個黃色東西身上，兩個鬼子便如火星撞地球一般，咚的一聲巨響，悶哼兩聲傳來，然後兩個黃物便是一齊軟癱在地。
樑宇沒再管他們，急速地撲向在高射炮前的一個黃色東西身上，人未到，拳頭先出，一拳就砸在他的腦袋上，有噢啊一聲傳了過來，他也是呲呲兩聲，拳頭痛啊，這小鬼子的頭還真他媽的硬正，打下去就如砸在石頭上一般。
顧不得手上疼痛，他的腳卻是順勢撩了起來，直接就撩在了旁邊一個鬼子的兩腿中間，腳趾一痛，聲音有點異常，似乎傳來破水的聲響，那鬼子立即就軟倒在地上，不過給他這撩陰腿撩中，這小鬼子不死也是一身殘。
再前面的一個正在搬炮彈的鬼子，見着懸崖下突然間跳出一個野人來，不分青紅皁白就把四個同伴弄倒了，驚恐之下，自然反應，就把手中的炮彈箱朝着野人扔了過來，然後張口就要嗥叫。樑宇眼明手快，往前一撲，一把接住炮彈箱，狠狠地往前一推，直接就把炮彈箱送到了那小鬼子的嘴邊，一下子就把他砸得牙齒掉了只能往肚裡咽，也及時地把他的呼救聲砸回他的肚子裡。
這一下有點猛，那鬼子兵騰地退出了四五步，一腳已經踏上了那邊的懸崖邊緣，身子也是往山下掉去。樑宇手快，衝了過來，在懸崖邊緣及時地剎了車，手一伸，揪住了他的衣領用了個巧勁，把他提了上來，然後狠狠地把他往地下一砸，對着他的後頸就是一腳踩了下去，咯嚓一響，那小鬼子抽畜了幾下便是不動了。
樑宇順手摸起一塊石頭，再往前撲，先頭兩個鬼子還在掙扎着想起身，只是暈頭暈腦的，站不住腳，樑宇衝了過去，手上的石頭狠狠砸落，直接就落在了他們的腦袋上。有點血腥，石落漿出，紅白之物畢現，似乎很殘忍。但對付這些小鬼子畜牲，絕對用不着內疚，只管殺不管埋就是了。
解決了五個小鬼子，樑宇探頭一看，卻見那邊山下尚有上百個鬼子在周圍轉來轉去，看樣子他們是沒有絲毫覺察到山頂發生的事。樑宇再往西北方向上看，卻見一股煙柱在半空中凝聚着，還有嗚嗚聲傳來。在遠處的平原上，一列列車正在朝着這邊隆隆開來。應該是那列鬼子的很看重的軍列了。
這個山峰的視界很好，站得高望得遠，不過距離有點遠，鐵路兩邊的站着的小鬼子就像個螞蟻一般小，距離太遠了，槍是打不了那列車的，這裡又沒有山炮，只有這門高射炮……嗯？能不能利用利用？
樑宇腦筋一轉，立即去擺弄那門高射炮。這個破玩意，雖然是第一次接觸，但原理應該是一樣的。他把炮搖動起來，把炮口放低，還是有點高，應該轟不着那列車。樑宇靈機一動，立即把五個小鬼子的屍體搬了過來，疊成羅漢，咬緊牙關把那高射炮倒翻過來，把炮管架在屍體堆上，還行，炮口正好對着那鐵路的轉角處。
那列車是在得意洋洋地過來了，樑宇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轟不轟得着都要轟啊，不然不是白忙活了？炮彈上了膛，列車也呼嘯着過來了，遠遠望去便用一條長蛇般。樑宇咬緊牙關，按動了按鈕，便感覺到手顫腳抖，通通有聲，炮管上連續射出了四五顆炮彈，由於“炮架”不太穩固，三顆打空了，只炸飛了幾個站在旁邊警戒的小鬼子，高高的飛起，然後零散的落下。
不過有兩顆是呼嘯着和那火車頭迎面相撞了。瞬間發生的奇景讓人熱血沸騰，卻見一聲光芒四射的大爆炸，那條“長蟲”突然間便是扭曲起來，後車廂拚着老命地往前車廂身上擠，擠不下了，就往上方竄。剎那間，二十截車廂不是疊着羅漢就是翻滾到了路邊，看起來實在是壯觀。嗯，這情景似乎曾在哪兒看見過？在哪本書，還是電視劇？
樑宇也就欣賞了幾眼，顧不得多想，立即便是重新調整好炮口，把彈盒中的十幾發炮彈，一股腦兒地砸了出去，管你那麼多，你疊羅漢，就把你轟下來，你側翻在地，就把你轟得支離破碎，這高射炮用來打火車，威力很大，效果要比用步兵野戰炮轟擊要好得多。彈盒放空了，那遠處那條長蟲已是支離破碎，這一截那一段，煙火陣陣，狼籍一片。
山下的鬼子離山頂也就三百米左右，體能好的幾分鐘便能爬上來，轟完了一盒炮彈，樑宇立即跳了下來，揀起炮兵們扔在一邊的防身輕武器。那裡堆着三支步槍，一支百式衝鋒槍，以及十顆手雷，樑宇不客氣地背上一把步槍，把子彈收拾乾淨，把手雷都掛了起來，再拿起衝鋒槍，探頭向下望，卻見二十幾個小鬼子已經衝到了山腰，下面還有七八十個，正在往山上爬。
大約天上沒有飛機，上面的炮兵卻是在亂打炮，讓他們產生了警覺，都想上來參觀參觀。樑宇自然不會客氣，衝鋒槍便是掃了下去，把那先頭的二十幾個鬼子掃得死傷一片，這邊的山坡坡度很陡，而且沒有多少可以遮掩的地方，一掃一個準。十幾個同類倒下去，活着的就是拚命地找地方躲，或者乾脆滾落山下，而下面的那堆，也開始反擊，各類槍枝，一個勁地往上打，只在山頂邊緣佈滿了一層彈幕。
太密集，樑宇也不敢探頭，說不定會挨着槍子。樑宇想扔手雷，距離有點遠，效果應該不會太好，他眼睛瞥見旁邊的炮彈箱，靈機一動，拿起步槍，抓了一枚炮彈，扔了出去，然後瞄準炮彈屁股後面的撞針，就是開了一槍，很準，那炮彈在空中炸開了。
這很好玩，既能炸小鬼子，還能練習槍法，樑宇興味盎然地玩起扔炮彈，有幾個打偏，大部份都炸掉了。效果有木有，他可不想去冒着挨槍子的危險去查看，不過下面的火力封鎖是弱了不少，應該有點成績。
炸了幾枚，鬼子的火力是越來越弱，樑宇便是貼着一塊岩石望下去，炸沒炸死多少，但給炸出來的山石滾下去，卻是壓死了不少。山坡下是躺滿了亂七八糟的鬼子的屍體。樑宇瞅空開了兩槍，把兩個鬼子放倒，那些還活着的鬼子受不了，便是往山下退，樑宇扔出兩顆手雷，把半山的鬼子堆炸上一炸。他得走人了，不然鬼子的大部隊到來，那他就得成鱉了。
趕退了鬼子兵，他立即往來時的山溝跳了下去，用最快速度往對面的山上爬去，他必須搶時間，不然給鬼子圍上了，那就麻煩了。
還好，他往那懸崖爬的時候，對面的鬼子竟然沒一個爬上山來，大約是給打怕了吧。這邊的山下有鬼子騎兵，應該會很快圍過來，樑宇現在幾乎是用跳崖的速度往懸崖下飛落，見着稍爲堅固的樹叢，就是跳了下去，速度很快，但自身受的傷害可不小，給樹枝尖石擦傷得血淋淋的呀。
當耳邊聽到馬蹄聲的時候，他總算是有驚無險地落下了地。他是筋疲力盡，仰躺在草叢中，一時之間動坦不得。手在顫腳在抖，小心肝在撲通撲通的。太險了，有好幾次就差點失足了，跌死了也就是個烈士，要是跌斷了腳腳，那就得成爲小鬼子的階下囚了。太震憾了，心跳，手腳軟，想走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