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亂之時,星尊海神和沁蘭攻入神界,阻止丹菲爾公主去到夢華王朝拯救亦歌等人。
母女倆合力打傷了鎮守神界天門的天兵,直攻神界大殿。
爲了神界與夢華王朝的安定,丹菲爾公主毅然出殿應戰,諸位神界重臣也紛紛前去大殿,圍剿魔女。
丹菲爾公主對付星尊海神那是綽綽有餘,金色的法杖一揮,就將她困入了強大的結界之中,公主喚出神力,她纖長的手指牽引着絲絲稠密的紅色引線,像是織起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紅色大網。
那些引線沿着蜿蜒的拋物線絲絲纏住星尊海神的咽喉。頓時,她嫩白光鮮的頸上就滲出了暗黑的血,深深的血痕也開始突兀而起,靈她無力發聲。然而,她妖異的瞳孔卻絲毫也沒有放過公主,那是極其邪惡的攝魂術。
因爲她血脈不通,就只好將全部的邪力聚集在瞳孔之中,她的瞳孔更是瞬間由綠色變爲了紅色,誰與她對視,誰就會被她瞳孔中綻放的邪惡之光給暗傷。
一束邪光在聚集了足夠的邪力後,它會如一柄利劍似地狠狠刺入對方心臟,讓其心神皆散,灰飛煙滅。而且,攝魂邪術師不會受結界限制的,即使星尊海神的身體被封於另一結界中,可邪光仍然可以穿透淡淡的藍色光圈,以此置人於死地。
邪光急速穿透結界,確如利劍般的斬斷了公主手指尖織出的引線,強大的反擊力令公主踉蹌着後退。
幸好有衆神官一齊用神力喚出天符,對海神下了天咒,才讓她乖乖屈服,不再反抗。
見母親被困,那更是激發了沁蘭的魔力,她將自個兒幻化爲了一隻火麒麟,全身被火包圍的魔物騰飛而起,一腳就踢翻了數個神官。
她再次凌空翻轉,從燃燒着烈焰般的利爪中甩出稠密的八角形暗器,那些暗器以精確地速度和角度徹底斬斷了公主的引線,牢牢刺入公主的指間,鮮血立即涔涔而下。
倏爾,她又從高空俯衝而下,利爪如魔鬼般的撕開了公主所設下的藍色結界,隱約的光圈立即消逝不見,她順勢將自己的母親扶上自己的背脊,震天一吼後,身形化爲烏有,消失在了漫漫雲海之中,只留下她那兇惡而妖異的邪光和震怒天地的驚吼。
惡戰之後,公主元氣大損,臉色慘白,她想御劍飛行,趕赴千里關,可還沒離開神界,她就昏倒在了大殿,不得不被侍女攙扶進寢宮休息。
無奈之下,她只好派伯爵的貼身侍衛御劍趕到千里關解救亦歌的燃眉之急。
天之不幸,西德侍衛在御劍飛行的途中遭遇魔軍團精兵的反擊,身負重傷。
強烈的風撲頂而去,夢華王朝的大地上悲鳴連連,萬物生靈驀然咆哮,江聲浩蕩,巨大的漩渦盪漾開來,卷向千里關。在水的光影中,無數的人扭抱成一團,互相刺殺,伴隨着一聲聲的慘叫。
眼看大局就快被龍鱗神掌控之時,一個人影驟然從巨大的江水漩渦中飛身而來,他穿着發亮的藍色戰甲,駕着一匹白色駿馬,迅速衝破漩渦,撞開了馳道邊的高牆,一手揮鞭策馬,一手揮劍,那白色的劍光居然帶着料峭的寒意,劍光四散開來,生與死就在那一瞬間交錯,即使是龍鱗神也無法看清他是如何動手的,只是聽到魔軍團戰士頭顱與軀體分開的碎裂聲,宛如一串鋼鐵折斷脆響。
無數的冤魂在此夜裡破土而出,他們環繞在白色駿馬的四周,哭泣和哀嚎,像是在對自己的救世主訴說龍鱗神的一切罪狀,冤魂們相信,正義之士即來,於是天地有序,衆生芸芸不息。
透過交錯的劍光光影,什麼都看不清晰,人面模糊,劍影卻在眨眼之間瞬息萬變。
風吹着像波浪一樣上下翻涌,看來,人們的預言講一百遍果然就會成真。男子揮着刻着圖騰的寶劍,劍劍刺去,刺破了凝定的半空,帶着傲人的氣勢,一次次的斬下邪惡的頭顱,千里關完全浸潤在了流淌的鮮血之中。
斑駁的城牆頭上映出他的影子,是如此的魁梧,他的劍勢更是在呼呼的北風與逼人的寒氣中顯出了前所未有的磅礴之氣。
無形的劍風呼嘯來去,凌厲縱橫,毫不間歇,裂開了夜空,劍尖劃過之處,敵軍將士皆粉身碎骨,死狀尤爲慘烈與可怖。
龍鱗神再次喚出飛龍,那長龍繼續在空中中旋舞飛揚,昂首直衝雲霄,震得天地失色。
然而,他卻未有一絲懼怕之色,頓足凌空,熟練的展出眼花繚亂的劍法,每一招都刺中了飛龍的要害。當他揮劍,翻轉,使出最後一招“封劍”之時,飛龍的咽喉已被凌厲的劍鋒割斷了,血如箭一樣地射出,染紅了他的白色坐騎。
飛龍還在拼死掙扎,張嘴噴出綠色毒汁,對於魔,他當然不會有任何的仁慈之心,又一劍隔空刺去,飛龍已然來不及躲閃,心臟碎裂在外,撲通一聲落入血海,身體的殘骸瞬地被流淌的鮮血覆沒,不見其蹤影。
他似乎對龍鱗神瞭如指掌,他也很清楚此時龍鱗神已是魔性大增,他屏住呼吸,身形一變,迅速躥入了他寶劍的劍身之中,鋒利的劍尖驟然彩光四射,照徹天際,宛如一輪彩虹懸掛天際,美妙極了。
人劍合一之後,利劍在彩光包圍中飛躍上天,再由上至下,直刺龍鱗神的天靈蓋。
那樣的氣勢可稱得上驚天地、泣鬼神,令光影映照中浴血奮戰的戰士們都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劇烈的劍風捲起他們的衣角,猶如城門上那隨風而飄的獵獵旌旗。
那一瞬,龍鱗神只覺呼吸有些微微的凝滯,他的背影在光影下恍如鬼魅,寶劍毫無阻攔的衝破龍鱗神的防護界,在天幕中劃出深深的一條弧線後,精確無誤的沒入了龍鱗神的天靈蓋,瞬間,黑血四濺,他空洞的眼裡也流露出一種深沉的悲哀。
但龍鱗神一向反應極快,趁他還未再次攻擊之時,身形晃動,一溜煙兒的就帶着他剩餘的魔軍團戰士,離開了千里關。
他的寶劍隨即從空而落,現出了真身,他立即騰空飛行,想要乘勝追擊,然而,追了幾丈之後,他就不見龍鱗神的身影了。
情急之下,他只好御劍返回千里關。
惡戰之後,血腥已經消失在了暗無天日的慘白天空,天幕下的馳道血流成河,映照着千里的晚霞,然而,那輪晚霞浸潤在血河的映照中卻早已失去了固有的本質,敲上去猙獰而可怖。
伯爵和亦歌都已受傷,天兵也是傷亡慘重,他返回千里關後,扶起伯爵,輕聲道,“歐士英伯爵,你先吃了這顆靈藥,然後回神界,丹菲爾公主在與海神的對戰中元氣大損,衆神已忙成一團了,你回去主持大局,別讓公主太操勞。這裡的一切交給在下就行了。”說着,他將一顆橙色的藥丸遞給了伯爵。
由於他帶着一個銀白色的面具,無法看清他的模樣,於是伯爵質疑道,“閣下是?你是我們的大恩人,我們總得知道你是誰吧。”
面具背後的嘴角微微揚起,“伯爵,你以後自然會知道我是誰的。這次,我只是打傷了龍鱗神,他的天靈蓋還未完全碎裂,他還會捲土重來,所以,這仗我們還得跟他耗下去。”
“我知道,那亦歌和雪櫻就交給你了,我先帶天兵天將回神界。”
“好。記住,服藥後的兩時辰內別喝水,不然會失去藥性的。”
“嗯,謝謝了。”
待伯爵率天兵天將離開後,他走到了亦歌身旁,“亦將軍,你也先服下這靈藥,對你的傷口有好處的。雪櫻公主傷勢過重,我們還是將她揹回大殿診治吧,這裡太冷,她的身子受不住的。”
亦歌無力的站起身,“你可以救她?她不會死的,對不對?”
他沉默了一會兒,冷靜道,“我會盡全力救她!”
“那好,我這就揹她回去。”
他笑了笑,“你自己都身受重傷,還是我來吧。”
他倆一進城就贏得了百姓們震耳欲聾的歡呼,好不容易纔擠過人羣回到了大殿,這時,蕭幕從殿中走出,看着受傷的雪櫻,詫異道,“雪櫻受傷了?傷得嚴重嗎?我立即宣御醫進殿爲她診治吧。”
然而,亦歌只是冷漠的應了句,“不必了。”說着,他就將雪櫻抱回了寢宮。
男子輕輕地將雪櫻靠在牀邊,雙手平推至她的背部,真氣逐漸通過他的手掌傳送給了雪櫻。
此時的她明顯是恢復了幾絲血色,可還是沒有任何知覺,任憑亦歌怎樣呼喚,她都毫無反應。
隨後,他將靈藥搗成粉末,用水灌入了她的嘴裡,她也下意識的吞了,連之前微弱的脈搏都恢復了正常,可她就偶是不醒來,像是陷入了一場迷幻的夢境之中。
他無力的搖頭,又長嘆一聲,道,“亦將軍,公主元氣耗損太嚴重了,她幾乎是用了全力對付飛龍,後又被龍鱗神攻擊,就算我用了靈藥還是無法喚醒她,但她有脈搏,也有呼吸,只是元氣太弱,無法甦醒。或許,能讓她醒來的只有意志力,她自己的毅力和我們重複不斷的呼喚。只要她能有一點點意識,她就會醒來的。”
亦歌一臉愁苦,“你的意思我明白,雪櫻是成了植物人。她是爲了我才這樣的,放心吧,我會喚醒她,無論用多久的時間,我都願意。”
“我相信亦將軍,你一定能喚醒公主的。”
“好了,我們先出去吧,讓侍女爲公主淋浴,穿着那身帶血的衣裳,她會很難受的。”
隨後,他們就出了寢宮,亦歌輕語道,“你是哪位?還有,你爲什麼要戴着面具,不讓我們看清你的真實面目呢?”
還未等他回答,蕭幕一臉愧疚的走到殿內,問着亦歌,“雪櫻,她怎麼樣了?”
亦歌這次對蕭幕失望透頂了,蕭幕明知道兩軍在千里關廝殺卻懦弱的躲在黑暗的寢宮,不敢前去助陣。
這讓亦歌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力,他曾以爲,無論如何,蕭幕都可以獨當一面,可這次,他的判斷卻錯了,而且是錯的徹徹底底。
他冷冷應了句,“植物人,雪櫻她成了植物人。龍鱗神出手太重,讓她元氣大損,雖然這位大俠將真氣輸送給了雪櫻,也讓她吃了靈藥,她的脈搏和呼吸也恢復了正常,但她沒有意識和直覺,一直沉沉睡着。這隻有靠她自己的意志力纔可醒來。”
聽到亦歌的話,蕭幕立即踉蹌着後退了好幾步,“不會的,不會的!雪櫻她那麼厲害,怎麼會傷得這般嚴重?”
亦歌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憤怒道,“怎麼不會?如果不是她,現在躺牀上昏睡的人就是我了。她是爲了我才變成那樣的。當時,攝政王有前來大殿向你稟報龍鱗神捲土重來的事兒吧,你爲何還無動於衷,窩在這昏暗的大殿。
“蕭幕,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變了,變得陌生。如果今日沒有這位大俠趕來擊潰龍鱗神,我們就真的徹底輸了,你所有的企盼也就都破滅了,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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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當時,攝政王確實有前來向我稟報戰事,我也不知道爲何,這一次我真的怕了,也真的厭倦了。我厭倦了用利劍去斬下那些頭顱或者割斷他們的咽喉,我也害怕再次目睹馬革裹屍,血流成河的場景,我現在一想到殺人,一想到戰爭就會頭疼,感覺整個腦袋都快要炸開了。
“我知道我的行爲會被天下衆人所恥笑,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煩躁和恐懼,當時我提議將都城城主之位讓給青王等人,爲的就是避免內戰再起,又可保百姓之安危,我萬萬沒想到,我一時的逃避卻害了雪櫻。這場幻想的夢真的碎了,我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夢裡,忽視了現實的殘酷,真的對不起!”
亦歌的怒氣越來越大,“蕭幕,你認爲現在說對不起有意義嗎?我沒想到,你來這裡都這麼久了,可你還沒明白夢華王朝的遊戲規則,這裡容不得你逃避。我,歐士英,誰又願意去殺人?枉費你原來還看了那麼多歷史書,包括主席啊,他當年還不是經歷了大大小小的戰役才建立起新中國的,你總是妄想能在亂世中用和平方式去解決一切問題,蕭導啊,這可不是你指導的電影《夢華王朝》,你想怎麼改劇本就怎麼改,你是個明白人,我說的道理你都明白,只是你不願意去接受和麪對罷了。你以爲我殺人,我看到血染千里關,我就會好受嗎?我知道殺人有違揹你的原則,畢竟在現代,像我們這樣殺人早被判死刑了。可不同的是,這裡是夢華王朝,你只有兩個選擇:殺人或者被殺。這件事我也不想再深究了,雪櫻已經這樣了,你說什麼都是徒勞,還是省省力氣,想想怎樣徹底擊敗惡魔吧。”
男人聽到亦歌的話後,不由讚歎,“胸懷天地闊,眉間一字寬,振衣千絕嶺,濯足萬里江。亦將軍的氣度,在下好生佩服。”
亦歌淡淡一笑,“兄臺真是擡舉我了,大家都是兄弟,兄弟之間是不會有什麼深仇大恨的。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們,你是誰呢?爲什麼一直戴着面具呢?”
他雙手抱拳,“在下原秋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