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我國防 傾世之力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父親逐漸將工作重心放在黨的建設、政權建設、經濟建設、思想建設上。我認爲,他也是有意在軍隊建設方面疏離了一些。抗美援朝時,毛**先後委託林彪、周恩來、彭德懷主持中央軍委日常事務,但許多工作仍由劉少奇主持。例如,組建和裝備中國的防空兵、空軍、海軍,是劉少奇在新中國成立前的1949年6月至8月,赴莫斯科直接向斯大林提出,並當場得到滿意答覆。

1954年9月下旬,中央軍委不設置副主席,劉少奇、周恩來就沒有再任中央軍委職務。從1943年3月起,父親擔任中央軍委副主席,共十一年半,並主持過軍委工作。在他任職期間,是人民軍隊發展壯大、革命戰爭勝利進程和國防建設突飛猛進、成效最爲卓著的時期,也是中國現代軍事和軍隊在世界上嶄露頭角、爲世界所公認的最重要時期。

早在1950年,朱德總司令提出軍隊正規化,準備授軍銜。經過長期細緻醞釀,基本設計套用蘇聯的軍銜體制,擬訂的方案和名單反覆上下。1955年2月8日,劉少奇委員長主持全國*****通過《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官服役條例》。按斯大林例,原擬毛**爲大元帥。毛伯伯堅辭不受:我這個大元帥就不要了,讓我穿上大元帥的制服多不舒服呀!到羣衆中去講話多不方便呀!依我看哪,現在在地方工作的同志都不評軍銜爲好。毛**對劉少奇說:你也在部隊搞過,你也應該評元帥。父親說:不要評了,我現在不在軍隊工作了。毛**又問周恩來和***(時任國務院副總理、軍委委員):你們的元帥銜要不要啊?周伯伯說:不要評了。小平叔叔說:當什麼元帥喲,早不帶兵了。

這之後,毛**講到自己被迫打仗,在戰爭中學習戰爭。又說:“我們的許多領導人,如劉少奇、周恩來、***和其他許多元帥、將軍,起初都不會打仗,是在戰爭中學習起來的。”

在中國革命中,在中國共產黨內,未授軍銜、沒記軍功的孫武孔明,豈止數位?未載戰績、沒佩勳章的魏武仲達,不下百計!未得留名、沒見功成的風流才俊,數逾千萬!

不擔任中央軍委職務後,在軍隊的領導和管理上,父親不具體過問。但當軍隊需要,比如說軍隊思想政治工作、幹部教育、軍隊黨建發展等,他總是認真盡力,一絲不苟。對國防建設、軍事戰略以及戰爭問題,劉少奇的關注從無絲毫放鬆,決策和工作從無怠懈。

譬如,關於“兩彈一星”,是劉少奇向毛**建議,單靠部長或副總理都抓不上去,並主持政治局會議決定建立專門的機構,由周恩來總理親自管。1964年中國的***爆炸成功;1966年中國的中程**發射成功;1967年中國的**爆炸成功;1970年中國的衛星實驗成功——連續震驚世界!

加一句:我的大哥和二哥從蘇聯留學歸來,一個到偏遠艱苦的內蒙古,獻身***、**的研製;一個穿上軍裝,投身**、衛星火箭的研究操作。早年時期,父親爲革命戰爭,被迫訣別愛妻,捨棄兒女;晚年時期,父親爲建設國防,貢獻出自己的兩個愛子,了卻心願——父“衛黃”,兒“保華”!

有些更大的事務,在中共中央一直是由父親總負責,至今鮮爲人知。僅舉援助越南、抗法抗美大事。

1949年12月,毛**赴蘇聯訪問,劉少奇再次代理主席。不久,周恩來(政務院總理兼外交部長)也隨去莫斯科談判。忽聞廣西邊防急報,越南民主共和國主席胡志明來訪。劉少奇和朱德意外驚喜,下令以最高規格,“熱情接待,周密護送來京”。

胡志明(原名阮愛國),越南勞動黨的創始人,後成爲震撼世界的偉人。越南原爲法屬殖民地。胡留學法國,1920年加入法共,後到蘇聯。1925年被共產國際派往中國,到廣州參加大革命。在毛**爲主任的農民運動講習所旁聽,劉少奇講授中國工人運動;在黃埔軍校旁聽,認識周恩來、陳賡等。所以,胡一直稱毛、劉、周爲老師,儘管胡的年齡比他們都大一些。

1930年,胡志明在**成立越南共產黨(後改名印度支那共產黨)。當時,法國在越南統治極其嚴酷,中國相對寬鬆些。胡與其說爲越南革命,更多是爲中國革命作貢獻,在**被捕、押返越南。

1941年,日本打跑法國,侵佔越南。胡志明在中越邊境的高平組建越南獨立同盟並任主席,高舉抗日旗幟。1942年,胡在中國又被捕,曾坐過廣西18所監獄,經周恩來在重慶全力營救,1943年獲釋,往來於中越邊境山野城鄉鬥爭,艱苦卓絕。

1945年日本投降,胡志明領導舉行“八月革命”,9月2日在河內50萬人集會上,宣佈成立越南民主共和國,後任****兼總理。此時,“法國佬”又回來,1949年,從**迎回日本人扶植、隨日本投降而流亡的越南保大皇帝,統治南越,攻佔城鄉,絞殺共產黨,將越共打壓在與中國接壤的邊境區域。1951年,印度支那共產黨改稱越南勞動黨。

新中國成立的消息傳到越南,胡志明立即派兩位特使持親筆信來北京。1949年12月28日,父親起草中共中央致胡志明電,同意兩國建立外交關係。兩次與軍委辦公廳主任羅貴波面談,派他赴越南當中共聯絡代表,持劉的親筆信出發,明確答覆越南請求的:裝備三個師,援助1000萬美元。此時,胡志明已請長假,“赤足步行”親來中國,在崎嶇山間走了17天,見到邊界上的解放軍戰士,高興得又抱又親。小兵們聽說這位老爹是越南主席,不敢相信,馬上速報。

1950年1月30日,隆重歡迎胡志明主席,劉少奇、朱德見老戰友,其情其景其興奮,可想而知。胡講述了越南狀況,提出援助要求。劉、朱當場盛讚胡,對援助要求“給以滿意的答覆”。2月3日,送胡志明訪蘇,去見斯大林、毛**、周恩來。

自此,父親一直總負責援助越南。他與韋國清面談,委派其任援越軍事顧問團團長。韋是紅一方面軍、新四軍老人,時任解放軍第十兵團政委,廣西壯族,懂些越語,認識胡志明。之後,開始大規模、“全方位”“毫無保留”地援助。劉給胡的信箋電報不下百件,以至軍隊怎麼編,物資怎麼運,根據地怎麼建,邊貿與援助怎麼區分,羣衆生產生活怎麼抓等,全面周到。

這裡,簡介一位越南國際主義戰士洪水(1908—1956),原名武元博。1923年在法國認識胡志明,1925年同黃文歡等參加中國的大革命,加入胡志明“九兄弟”共產主義小組。1926年入黃埔軍校第四期,與林彪同學。1927年轉爲共產黨,投身廣州起義,後轉移泰國、**從事革命活動。1929年回廣東參加紅軍,1930年入閩西,1931年到中央蘇區紅軍學校。長征中,洪水認識劉少奇,隨學校與朱德、劉伯承到四方面軍,多次過雪山、草地。到陝北在紅軍大學、抗大學習,後調一一五師在晉東北抗日。從紅軍到抗戰時期,因擁護正確主張,他三次被“開除黨籍”,但卻很得信用。1943年胡志明在廣西被營救出來後,提出希望洪水回越南抗日。1945年旁聽中共七大會議,洪水到重慶談判,啓程返越。越南“八月革命”成功,胡志明派他任越南南方抗戰委員會主席,改名阮山,在南越任多部遊擊司令兼政委。1950年胡志明到北京時,父親和朱爹爹都問起洪水,胡伯伯調他回中國,聯絡中共和軍隊。

首先,就是要打通接壤的邊界。父親親手修改作戰方案:不僅打通廣西,還加上雲南。1950年5月23日,劉少奇電示原武漢工人糾察隊隊長、時任雲南省**主席、軍區司令、軍管會主任陳賡,“望用心協助他們,使他們在老街戰役中獲勝。目前部隊整訓和裝備,將來作戰指揮及後方勤務等,陳賡同志均有親自前去協助之必要”。

1950年6月25日,朝鮮戰爭大打出手,北軍一路攻下漢城,壓向釜山。中國南疆凸顯,斥候殖民帝國、禦敵國門之外。7月,“邊界戰役”初定,劉少奇委任胡志明在黃埔軍校時期的老熟人陳賡,爲中國共產黨全權代表,入越南幫助。此時,陳賡、韋國清見洪水,老友相聚,喜形於色,豪氣沖天。9月至10月,打了大勝仗,消滅法軍8000多人,解放5市13縣750公里邊境。

幾乎同時,美國大舉出兵朝鮮,戰局逆轉,百廢待興的新中國毅然決定,抗美援朝開戰。法國既恐慌又蠻橫,麇集各路兵馬決戰,以圖在越南配合朝鮮的美軍,南北夾擊我國。1951年3月,陳賡奉調任志願軍副司令組建第三兵團入朝鮮,韋國清負責軍事援越指揮作戰。

稍前些於1950年春,制訂修改“邊界戰役”的方案和決策時,父親敏銳地察覺到越南西北高原的戰略地位,若佔領後我將與北越連片,滇越鐵路疏通,援助力度大增,兵鋒利指平原。聽取韋國清彙報後,1951年9月,劉少奇當面向秘密訪華的胡志明提出“西北戰役”重大戰略建議。胡驚喜瞠目,淚流不覺……劉即派羅貴波兼軍事顧問團工作,韋國清全力幫助越南建立正規軍。

1952年,父親指示羅貴波,提請越南黨:“注意解放老撾。這將在戰略上有價值,目前又是敵人力量最薄弱的地方”。胡志明贊同一致。這一“西北戰略”,濃縮爲劉少奇的一句話:“幫助老撾解放,甚爲重要”!

此時,中國人民志願軍,全換蘇式裝備,在朝鮮的陳賡聯署彭德懷請示軍委:繳獲大批美軍裝備如何處理?劉少奇商毛**、周恩來、朱德後,將絕大部分贈予越軍。韋國清在中越邊界,抓緊整編、訓練越南正規軍幾個師。迅速運交的美軍武器,將整訓部隊換裝一新。

1953年冬至1954年春,發動旱季攻勢,越南新建的正規軍,全部上陣接受實戰考覈。韋國清也將我全套教官轉爲顧問團,遂行考評。

驕傲的法軍經過“邊界戰役”已不敢輕敵,部署攻防決戰,但沒料到全套美式裝備的“土越共”如此厲害!更怎麼也想不到,我聲東擊西,橫掃越南西北高原和老撾!法軍一觸即潰,部署亂套,軍心慌恐,被壓制在越老邊境的奠邊府地區。“西北戰役”完勝,奪得主動權。大戰略態勢已成定局:強軍穿插河內以南平原,截斷通連南越的蜂腰,整個北越已攬入我懷中。

任何戰爭都充滿意外,仗打得挺漂亮,但還是出了我顧問團遂行作戰計劃之外的重大事件:考覈下,越軍過於亢奮,戰事過於順利,追擊過於生猛,山林過於迷亂,一不留神、沒能勒住過了梭,直衝萬象,立見老撾愛國陣線(依沙拉)蘇發努馮親王打出鐮刀斧頭旗。順帶打出個全天候兄弟國家——老撾!這就是戰爭,不用講的硬道理!

幾乎無縫連接一鼓作氣,1954年5月7日,剛被我訓練合成步、炮、工、通、裝的越南正規軍,大勝於奠邊府。法軍16000多人被殲,俘虜將軍和士兵10000多人,西方大受震動,戰役還未結束,法軍就已開始撤出河內。

法國要回戰俘,放棄整個東南亞,保大皇帝被廢黜蟄居巴黎,越南按北緯17度線北南分治;早一步驅逐法國殖民者、已解放的老撾王國,也就獨立了。這就是1954年7月在日內瓦會議談判定的。脣槍舌劍的激烈之“談”,最後不得不承認服從硬道理,“判”定了既成事實。

期間,洪水手挽兩黨全力投入,成爲中越兩軍授予將軍之唯一者。不幸,於1956年英年病逝。

透視歷史,勾勒重點,讀者明白:中、朝、越,革命成功,是老一輩領袖領導本國人民英勇奮鬥的結果,也是集蘇聯、歐美、日本和被壓迫、被侵略各國的國際主義革命家,以及萬千革命者的智慧貢獻、生命鮮血之大成!

美國介入南越,先暗中操控、後發動戰爭,“逐步升級”。中國進一步加大了援助,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軍援,劉少奇的意見中央軍委不折不扣地執行。直到“*****”開始後的1966年7月22日,在天安門廣場十萬人集會,發表《劉少奇主席聲明》:“我代表七億中國人民,向全世界**聲明……中國七億人民,是越南人民的堅強後盾,中國遼闊的國土,是越南人民的可靠後方”。

“*****”初始,***正在中國,到杭州見毛主席(**、康生在座),毛伯伯說:我明年七十三了,這關難過,閻王不請我自己去……全世界的黨都分裂嘛……我們都是七十以上的人了,總有一天被馬克思請去。接班人究竟是誰……不得而知。要準備,還來得及……我們最近這場鬥爭,是從去年11月開始的,已經七個月了。最初,***發難(指批判《海瑞罷官》文章)……現在我們……搞“*****”。

胡伯伯表示不理解:我們越南不搞,武化大革命還沒搞完呢。毛伯伯建議到學校看看大字報,胡伯伯看完後,縱有千般味,更與何人說?自語一句:大字報所指的那些人要是看到這些,該多傷心哦!

我想今人看至此,能夠體會出什麼叫作:同志加兄弟、情同手足,患難總相顧、生死與共!

三年後,1969年9月2日越南國慶節,胡志明因病逝世,東方已白明星滅,備享哀榮空前;同年11月12日,劉少奇含冤去世,夕陽西下幾時回?身披白髮盈尺。

幾十年抗法抗美,“越共”憑的就是繞行老撾,先打下北越;特別是開闢“胡志明小道”繞行老撾、柬埔寨,後滲透南越。越南靠的就是人民戰爭,以“大戰三千里、力當百萬師”的“糾纏扭打戰法”、先持久拖垮敵人;特別是運用“游擊戰與運動戰的適當結合轉換”、後擊潰殲滅敵軍。可以說登上新高峰。1973年,幾十萬美軍陸續撤出。1975年,越南人民軍攻入西貢。

美國曾宣佈,“朝鮮戰爭是唯一沒有打勝的戰爭”,而“越南戰爭是唯一徹底失敗的戰爭”。美國人承認,這兩場戰爭都敗給了中國人。

游擊戰爭——人民戰爭,不僅改變了中國,也改變了美國,一定程度上還在改變世界!

僅從點到爲止的快閃概述中,相信大家足以看到,作爲中國共產黨最著名、最主要的政治家、革命家之一,劉少奇更是影響世人、改造世界的偉大理論家、戰略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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