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上的腳步聲停止,林飛揚的心也在慢慢的縮緊。
因爲這是關係到生命的瞬間。
微弱而尖細的一個聲音,透過厚重的石壁,“殺”
林飛揚的耳力過人,聽到這個字的時候,心一下子收緊,眉宇間閃過一絲憤怒和悲哀。
怒的是這些人的殘忍,悲的是這些人的無知。
“獵人先生,您在裡面過得好嗎?”
這是一個清脆的聲音,彷彿是個女的。
林飛揚不理,沉默。
外面的聲音再次問道,“獵人先生,我知道你在裡面受委屈了,但是這是我們的任務,請不要怪我,好嗎?”
林飛揚仍舊無語,那個聲音再次說道,“獵人先生,我們只是執行任務,如果你在我們的毒氣之下還能活着離開這裡,我們不加任何阻攔,但是如果不能,請你也不要怪我們,起碼我們都是各司其職,你爲國家,我爲錢。”
果然如此,林飛揚想不到這個社會上還有這麼坦誠的人,竟然在要殺對方之前先告訴對方,這的卻是一件很少見的事情。林飛揚的心中也掠過一絲溫柔的憐憫。
外面另外傳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是粗糙的,充滿力量的那種,但不是林飛揚喜歡的那種,在這個時候,任何聲音都對他失去了吸引力。
“獵人先生,祝你一路走好。”
林飛揚聽到此話,心中一動。
石室中立刻風起雲涌,聲音轟隆。
外面的人頗感意外,“先生,你怎麼了?
林飛揚悠悠的說道,”我很好,一時三刻還死不了。但是外面的人聽着,如果你們想打什麼歪主意,那麼……”
這個聲音彷彿就在他們腳下傳出,又像是從遙遠的夜色中傳出。
空虛,飄渺。
外面的人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呆立當場。
其中一個頭腦比較清醒的壓低聲音說道,“我們趕快執行任務。”
雖輕但重的一句話,林飛揚聽在耳中卻是那麼的不是滋味。
是苦?是酸?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只要有一線生機,自己身子一動就可以逃出去,而這些人替別人賣命的人呢?任務完不成,死路一條。這的確算是一種悲哀。
林飛揚從外面幾個人的說話聲中,聽不出一絲邪惡,倒有一些淡淡的無奈,替別人辦事,完不成還要丟掉性命,這是誰也不願意的事情,但是又不得不去做。
這也許就是生命吧!
林飛揚嘆息,“你們本該多活一會兒。”
外面的人也在嘆息,“世事難料,誰知道呢?”
外面的人竟然和自己聊起了天,這倒大出林飛揚的意外,“變幻無常的人生,或許你們四個人等會便是四個死人,但是你們可以尋求改變。”
林飛揚說的話很輕,但很有分量,也很鄭重。
石壁外的卻是四個人,不過是四個全副武裝的人,三個人神情緊張,其中一個眉宇間都帶有笑意。
外面的人長長的嘆息一聲,“有些事情是沒有選擇的,就如你是一個獵人一樣,對自己的人生一樣沒有選擇,我現在也沒辦法選擇,正處於這種矛盾之中。”
外面的有了很微小的催促聲,那個和林飛揚聊天的人說了最後一句話,“獵人先生,我們也是執行任務的而已,希望你能夠理解,祝你一路好運!”
這句話說完,林飛揚感覺心中一種清爽的,說不出的暢快淋漓,“我會在路上等你。”
一句話沒完,一股強烈的氣流傳進石室,本來閉塞的小石室中,此刻變得更加沒有空氣的流通,林飛揚不斷的咳嗽,強烈的敲打着牆壁,但是沒有辦法。
毒氣,致命毒氣,頃刻間蔓延在整個石室中。
外面的人嘆息一聲,“我們用的是這個毒氣,他一定逃不掉了。只可惜一個美好的生命就這樣隕落了,實在有點可惜。”
另外一個人有些怒道,“你還可憐他,你知不知道他簡直是一個殺人的狂魔,我們這裡的**部分都死在他的手上,難道你覺得這個人還是英雄嗎?”
那個人辯道,“可是,耀威的人都是販毒的人,害死的人簡直不可勝數,遮陽的人難道不該殺嗎?”
他的眼中露出一絲憤怒的氣息。
那個人有些失聲,“你難到不是我們組織的人嗎?竟然對組織說這樣侮辱的話語,你不要命了。”說着掏出了手槍,對着那個剛纔替林飛揚嘆息擔憂的人,“你只要再說半句不尊敬組織的話,那麼只有死路一條。”
冷笑聲,淒厲,陰寒。
槍已碎,人已倒在地上,只是他的頸部骨骼已碎。
這是一種獨特的殺人方式,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有這種殺人的技巧。
他轉身,臉上無限的驚愕,但隨即恢復平靜,這也許在他的腦海中早已就有了這樣的結局。
“你出來了。”
林飛揚點頭,臉上的笑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精神帥氣,“飛鷹,你真大膽,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的,隨時都會丟失生命的。”
此人正是飛鷹,見林飛揚進去那麼久都沒有回來,心中擔憂,便與蒼鷹約定好,自己去找林飛揚,由他仍舊守在那裡監視,沒想到進城的時候正好遇到四個人要執行任務,一打聽,原來是要殺害林飛揚,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聽一條到對方要殺害自己的恩人,這是誰不會答應的事。
於是,在穿過一條長而漆黑的過道時,無聲無息的幹掉了一個人,自己便混了進去,還和林飛揚說了一些彼此都心知的話。
林飛揚就這樣出來了,絲毫不費力的就出來了,這也許是奇蹟,但是創造奇蹟的人總是少數。
那兩個剩下的人,雖然掏出了槍,手卻在顫抖。
林飛揚笑了,“我不會殺你們,但是你們身在敵人的魔窟中,我爲了不讓你們痛苦,這樣吧。”都話沒完的時候,手一擡起,在兩人頭部輕輕一拍。
話說完的時候,兩個人的記憶便從現在開始。
他們眼中閃爍着迷離,迷惘,恐懼,擔憂,欣喜………
瞬間,兩個眼中露出陰寒的光,殺氣逼人,舉起槍便對着林飛揚和飛鷹亂打一氣。
身形一轉,兩個人倒下,斃命!頸部骨骼粉碎。
林飛揚沒有再說話,因爲他已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殺氣。
這是一種林飛揚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殺氣,瀰漫在空氣中,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爲這種飄渺的殺氣籠罩。
虛無,飄渺,而又至死纏繞。
林飛揚瞬間也變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緊張,這是他面對敵人從來沒有的緊張情緒。
一陣冷風而過,地上兩個死去的人,霍然站起,齊齊出手,全部攻向林飛揚。
飛鷹大驚之下,提起手中的槍,準確定位,子彈出膛,顆顆都準確無誤的打在兩個人的頭上,血花飛舞,但是人卻沒有倒下,反而更加凌厲的攻擊林飛揚。
死人可以復活,林飛揚第一次見到,頗感新鮮。
面對兩個死了的人的出手,他只是微笑着閃避,儘管對方的招式凌厲兇猛,但他們連林飛揚的衣角都沒有沾到。
飛鷹只有在旁邊看着,默默無語的看着。
在這個時候,也只有飛鷹才能夠站在這裡安安心心的看着林飛揚的打鬥。
這對於常人來說,豈不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飛鷹知道,林飛揚舉手間就可以將兩個人變成一堆不散架的人肉餅子。只是他在仔細想這兩個剛死去的人怎麼會在突然間復活,這其中究竟有誰在操控着?
那這個操控的人才是真正厲害的人,這個人是誰呢?
林飛揚在思索間,手一翻飛,漫天掌影,兩個死屍變得支離破碎。飛出三四米外,撞在石壁上,慢慢滑落。
一陣風過,林飛揚的面前多了一人,卻少了一人。
多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手中握着一把細長的刀,刀鋒在昏暗的燈光下也閃爍出寒光,一種致人死命的冰魄殺氣,也許只有這個人才具有這種殺氣和魄力。
少的是飛鷹,無聲無息。
林飛揚冷笑,語言如刀,鋒利尖銳,“我早知道你要來的。”
那個人說話的聲音更冷,猶如冬日裡的寒冰一樣懾人心魄,“我來了,你就跑不掉了。”
林飛揚也承認,這個人是他的剋星,功夫之高,速度之快,恐怕自己都不一定能夠抵擋。
高手對決,各憑感覺。
但是遺憾的是林飛揚今天沒有任何感覺。
那個突然來到的人冷笑道,“我們終究一戰,避不了的。”
林飛揚點頭,他不能不承認,耀威的手下有着這麼厲害的殺手,實在是他成功的必然條件之一。
但是今天,他不敢預料。
一種以往的自信彷彿已不存在,這是他最大的擔憂,一個人的自信不存在,那麼等待他的是什麼呢?
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夜已深,林飛揚僵立,那個人也一樣的默然站立,一點表情都沒有。
世間的一切彷彿都與他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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