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幽空,森寒冷風飄襲而過。
林飛揚揹負着刀鋒,緊隨魔煞身後,走入曲折小道,小道曲折,僅容一人通過,且一邊是峭壁,一邊是懸崖,稍有差錯,便有粉身碎骨之虞。
路徑雖險,卻也攔不住兩人的快速穿行的步履,兩人身形閃動,沿着懸崖險路奔行若飛。
兩人行走一陣,出現在林飛揚面前的是一個不大的閃動,漆黑悠長,深不見底。
“魔煞,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林飛揚冷聲問道。
“哦,對不起,我親愛的獵人朋友,我和你商量事情,可不能讓你呆在寒風中受苦吧,我,帶你去一個安靜祥和的地方,我們得好好談談,你說行嗎?”魔煞的語氣似乎變得柔和起來了。
“也行,反正我也跟着你來到了這麼險峻的地方,不走也是不行了,而且你已在我的身後派了許多殺手。”林飛揚嘆道,忽然覺得魔煞也算是一個成功的壞人。
“好,我們走吧。”魔煞笑了一聲,朝洞中走去,林飛揚緊隨其後,也進入洞中。
洞中乾燥,且平坦無阻。
林飛揚目力過人,發現洞中石壁斑駁陸離,石壁之上有很多的劃痕,一些殘存的圖像已然支離破碎的掛在石壁上,顯是被人事先處理過的。
兩人又走了一陣,接連轉了幾個洞,方纔進入到一個偌大的石室之中。
“獵人,到了,請坐。”魔煞手一揮,陰暗石室中突然燭光四起,一時間,石室豁然明亮。
石室中擺設豪華,儼然一個富豪之家的客廳一般,除了一些電氣設備沒有之外,其他的都是應有盡有。
林飛揚只覺一股溫暖的氣息在全身上下縈繞。
魔煞招呼林飛揚坐下,微微一笑,“獵人先生,我想這裡是最安全的了,沒有任何人可以打擾我們談話了。”
林飛揚巨大的精神力四散擴散,發現並無敵蹤,心中稍定,亦微笑道,“魔煞,我雖然沒有興趣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但是並不喜歡一個帶着面具的人和我談事情。”
“厲害,厲害。”魔煞站起身,拍手嘆道,“獵人就是獵人,一下子就看出了事情的端倪。”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任何人和我談事情都不能蒙面,因爲,我以後如果需要你的時候會很快找到你。”林飛揚笑道。
“哈哈,好吧,和超人談話就是爽快。”魔煞哈哈大笑起來,真氣激盪,全身黑衣爆破,衣服紛飛,漫天飛舞。
林飛揚趁此機會,一掌抵在刀鋒背上,一股暖流直貫其經絡穴位之中。
黑衣碎片散盡,一個英俊瀟灑的年輕小夥子出現在林飛揚面前,令人驚訝的是,此人一身漢人裝飾,神情眉宇間也是一副漢人的氣質。
“你是漢人,不是本地人?”林飛揚見到此人並非本地之人,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涌出一絲溫暖。
“呵呵,不錯,我和你一樣,都是漢人,可我在這裡長大,幾十年,也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了。”魔煞笑臉燦爛,迷人的瞳孔中滿是和諧之氣。
“這就對了,你的真實面目比那個冷漠無情的樣子好看多了,或許,我們可以好好談一下,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出你並不是想要我的命,而是有事要和我說。”林飛揚笑道,眸子裡的殺氣一掃而光。
“獵人先生,其實我們的年齡都相差不多,也是二十幾歲的人,但是我們都有着各自的使命,所以,我不能選擇成爲你的朋友,很抱歉。”魔煞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也是有夢想的人,但是我現在重新觀察了你一番,竟然看不到半點壞人的氣息,所以,我很高興和你談話,我相信你的談話不會讓我難堪。”林飛揚覺得此人和自己剛獲得異能之時有些相似的狂傲和稚嫩,心中突然有了一種溫暖的氣息。
“獵人先生,你是大英雄,受到大家的敬仰,可是我,是一個小人物,有點武功,收了一羣人爲我辦事,彷彿一個落草爲寇的強盜一般。”魔煞搖搖頭,眼神中滿是悽傷,“但是,我還是不得不找到你,也許,在這個世界上,目前我所知道的人中,只有你才能做到這件事。”
“你需要我幫你什麼忙?”林飛揚笑道,其實,對方要找自己幫忙這種可能性他早就知道,想到,助人爲樂也是美德,也就答應下來。
“獵人先生,你的武功超絕,無人能敵,我想只有你纔可以幫我找到遲暮光訣,這關係到數百號人的生命。”魔煞那陽光燦爛的臉一下子陰沉沮喪起來,彷彿是大難臨頭一般。
“怎麼回事?你給我詳細講講具體情況。”林飛揚暗自心驚,這個魔煞連遲暮光訣也知道,恐怕自己來尋寶的目的也已暴露,當下對魔煞又多了一份新的認識,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能達到這個程度,實屬不易。
魔煞見林飛揚對此有着莫大的興趣,大喜,忙將關於遲暮光訣的事情一一告知。
原來,這其中包括了諸多故事。
在新疆的某個邊緣山區,住着一羣類似原始人物的民族,這個民族在歷史上沒有記載,這個民族的人留給世人的永遠都是神秘。
魔煞的故事,也是因這個民族而起。
魔煞沉吟一下,終於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先生,這個故事雖然不好聽,但是他卻深深的讓我產生了一個信念,就算窮盡一生的精力,也要找到遲暮光訣。”
林飛揚從他的深邃的瞳孔中看到了無窮的毅力和信心,當下微微笑道,“好吧,魔煞兄弟,我會在這裡靜靜的聽你講故事,但是我這位好朋友的傷,你總該治一治吧,否則,我是沒有心情能夠靜靜的聽你把故事講完。”
“好的,放心,你那朋友的傷是小事,只是他現在在沉睡,似乎還不想醒來,並沒有受到重傷,你或許可以用真氣去試探一下他的奇經八脈,看我是不是在說謊。”魔煞微笑說道。
“我相信你不會騙我的。”林飛揚一邊微笑說話,一邊暗中瞭解刀鋒的傷勢如何,真氣一入其體內,即刻發現刀鋒身體內各類機能都是正常的,只是此刻還處於昏迷階段,生命已無大礙,心中不由得暗自佩服魔煞的無形於色的療傷聖法。
“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魔煞得意的說道。
“你的故事可以開始了。”林飛揚也微笑着回答魔煞。
“先生,是否覺得我這個山洞裡面什麼都不缺,好像豐衣足食的樣子,嗯,對,我就在這裡住了五年時間,很少出去,確切的說,就是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山洞中躲了五年的追殺。”魔煞神色有些黯淡。
“你武功這麼高,有誰能夠殺得了你。”林飛揚有些奇怪的問道。
“幻魂。”魔煞一下子變得憤怒起來,原本閃亮的眸子裡突然爆射出無盡的殺氣。
“哦?”林飛揚的注意力全部集中起來,望着魔煞,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十年前,我和我爸爸媽媽,一家三口,到新疆旅遊,爲了感受一下新疆的特色美景,那次,我們三人走遍很多具有美麗特色的地方,玩得不亦樂乎,沒想到,我們在歡樂開心之時候,一場災難突然天降而下,從此,我便陷入痛苦的深淵。”魔煞語聲哀怨。
林飛揚沉默不語。
“我爸爸是一個旅遊專家,一生最大的夢想便是探險,他的一生也走過很多險路,到過很多危險的地方,那次,他提議我們去探險,於是,在我的鼓動之下,原本有些怯意的媽媽也跟着我們一起進入了一片森林。”魔煞搖搖頭,嘆道,“沒想到,這次探險便是悲劇的開始。”
“我和爸爸媽媽走進森林,步步爲營,玩得倒也開心,似乎忘記了森林中處處潛伏的危機,在不斷的探索過程中,我們慢慢放鬆了原本的警惕之意,一時鬆懈,我們便遇到了襲擊。”魔煞語聲低沉。
“在森林中,我們遇到了一羣類似原始人的人,被他們迅速包圍,他們叫囂怒吼,便要攻擊我們,我爸爸雲遊全國,略通藏語,便用藏語與之交流,沒想到這些人根本不聽,也許是聽不懂吧。什麼也不說,一下子涌向前來,便開始了一陣羣毆。”魔煞怒火中燒。
“獵人先生,你也知道,一個常年在全國各地探險之人,當然身手不錯,我也曾是跆拳道黑帶九段,只有我媽媽稍微弱一點,但是英雄無弱妻,一下子捲入其中,哈那些人打鬥起來,一時間,倒也不相上下。”魔煞說到這裡,似乎頗爲自豪。
林飛揚依舊沉默不語。
“當我們三人獨戰一羣原始異類之時,突然出來一個約有百歲的老頭吧,手一招,所有原始人瞬間退開,束手站在一旁,恭敬無比的聽候差遣。”魔煞停頓了一下,“沒想到這個人有着高深的妖術,從此,我的人生改變了。”
林飛揚看着魔煞傷心模樣,已能猜出大概,當下收斂心神,勸慰道,“魔煞兄弟,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或許我能夠猜出來,是不是這個人殺了你的父母?”
“不,我們所受到的傷害遠比被一刀殺害還要痛苦。”魔煞臉部扭曲,滿是痛苦之色。
林飛揚眼見魔煞如此模樣,心中也不由升騰起一股冰冷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