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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巖打定主意,如果有強盜要來血洗市鎮,他說什麼也得儘量多救幾個鎮民,但在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之前,也不可輕舉妄動,於是退到燒餅鋪子後面的陰影裡,靜觀其變。那個捧着燒餅吃的乞丐少女也縮到了李巖身後,在一條陰溝旁邊蹲了下來。
過了一小會兒,只見市鎮東面有五匹健馬衝了過來,馬上乘者一色黑衣,頭戴斗笠,手中拿着明晃晃的鋼刀,爲首之人大聲吆喝道:“所有人站在原地莫動,動一下的,可莫怪刀子不生眼睛……金刀寨來此找一樣東西,找到東西立即就走,只要你們乖乖不動,便沒事。”
與此同時,西面也有七匹健馬衝過來,馬上乘者也是一般的黑衣斗笠,也大聲吆喝道:“乖乖不動就沒事,愛吃板刀麪的就只管出來……”
道旁有一個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嘿地笑了一聲,說道:“板刀面是什麼滋味?”原來這人平素就油嘴滑舌,這種關頭還想說點笑話,豈知一句話沒說完,馬上一名大漢鋼刀揮出,切進那年輕人的脖子之中,鮮血飆射而出,眼看是不能活了。
李巖隔那人太遠,救援不及,心中不由得暗自懊惱,心想:這年輕人也太不曉事,不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麼?
那人慘死之後,鎮中別的人倒是被震住了,沒有人敢再走出來胡言亂語,所有人都像被點了穴道似的,定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再喘上一口。
只見前後左右,到處都有騎士出現,不一會兒,就有一兩百騎出現在了街上,李岩心中暗想:敵方人數太多,如果真打起來,我只好利用自己的快馬,穿梭於敵羣之中,聲東擊西,避免合圍。但那時只怕就顧不上救這些鎮民了,希望他們找到東西快走,別拿無辜的鎮民開刀,卻不知他們是來找什麼東西的。
只見長街的盡頭走出一個人來,這人身材極高,一張臉孔如同橘皮般凹凹凸凸,滿是疙瘩,他一直走到了燒餅鋪前,對着賣燒餅的老頭道:“拿來!”
賣燒餅的老頭立即道:“是!”拿起一個剛剛焙好的燒餅,遞了過去。
那高個子大怒:“不是拿燒餅來,還敢消遣大爺?”他把燒餅劈面扔向賣燒餅的老頭,旁人都以爲那老頭會被燒餅砸中,卻沒料到那老頭反應極快,頭微微一偏就避開了,那燒餅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到了燒餅鋪後面的陰溝裡。
李巖和乞丐少女正好在陰溝旁邊,那乞丐少女趕緊伸手將燒餅撿了起來,拿在手上。
李巖看着身邊發生這一幕,心中突然升起一抹古怪的感覺,暗想:不對勁啊,這個場景,我好像似曾相識,是哪一部小說裡的場景來着?
只聽那高個子怒道:“姓吳的,你喬裝改扮,躲得了一年,可躲不了一輩子……把玄鐵令交出來……”
那賣燒餅的老頭則道:“老頭兒姓王,不姓吳,這候監集上人人都認得老頭兒。玄鐵令是什麼東西?沒聽說過。”
高個子見對方還在裝傻賣乖,哪裡還忍得住,從腰間抽出一對雙鉤,左鉤揮起,疾向賣餅老頭的肩頭勾去,右鉤則劃了個半圓,勾向老頭兒的後心。
老頭見對手出招,也不再扮傻,身子陡然衝起,用夾燒餅的鐵鉗迎向對手的雙鉤,兩人乒乒乓乓地打了起來,武功居然都不弱,起碼有黑木崖小學四五年級的水準。
這時李巖卻已經明白過了,這些人在搶奪“玄鐵令”。
《俠客行》的故事開篇,就是以搶奪玄奪令展開的,這玩意兒是摩天居士謝煙客的信物,不論是誰拿着玄鐵令,都可以求謝煙客幫他做一件事,由於謝煙客武功極高,如果能求得他出手幫忙非同小可,因此玄鐵令的作用也就顯得無比珍貴了。
當時有一大羣人在候監集上大打出手,搶奪玄鐵令,但陰差陽錯之下,玄鐵令被塞入了一個燒餅,落入小乞丐石破天的手中,結果……造就了石破天的機緣,讓他成爲了一代高手。
李巖想到這裡,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乞丐少女,只見她憨乎乎地拿着燒餅,滿臉傻相。
李巖忍不住抹了一把汗,對那少女低聲道:“妹子,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憨厚地道:“我沒有名字,媽媽叫我狗雜種,你也叫我狗雜種吧。”
李岩心裡咯噔一聲響,大汗:天啊,這傢伙真的是石破天。
其實《俠客行》的主角石破天本來是沒有名字的,他養母沒給她取名,一直以狗雜種稱之,後來進入長樂幫才頂替了石破天這個名字,再後來又被取名爲史億刀,總之亂七八糟的,她從未擁有過自己的名字,是一個非常可憐的熊孩子。而且,他從小在山中長大,不知世事,整個兒是一個天然呆,其愚笨程度比郭靖還要呆十倍不止。
李巖聽到她自稱狗雜種,立即就確定了她的身份,忍不住又抹了一頭大汗。
這時候燒餅鋪前正打得激烈,金刀寨的好手們開始圍攻賣燒餅的吳老頭,沒過多久,那吳老頭便被砍倒在地,隨後金刀寨的人開始搜索吳老頭的屍身,又將燒餅鋪子的每一個角落都搜查了一遍,可惜,始終找不到玄鐵令。
李巖看着天然呆妹子石破天手裡的燒餅,心中暗想:看樣子玄鐵令應該就在她手上這個燒餅裡面,接下來的發展應該是她一口咬下去,咯着了牙,然後就有許多武林高手將她圍了起來,大家都想搶玄鐵令,大家都開始毆鬥,結果……最後玄鐵令的主人謝煙客出現,將她帶走,再然後,她變成了絕世的高手。這是宿命的力量,我只要不去管她,她就可以好好地成長起來。
李巖已經無意中破壞了好幾個人的宿命,尤其是換牙蘿莉,本來是要成爲大俠的,險些被他變成平庸之人,李巖已經不敢再亂摻和了,像李莫愁,林平之這一類可憐人的宿命,他會下力去幫着扭轉,但像石破天這樣的人,何必去管她?只要不摻合,她就能走上幸福的康莊大道。
李巖後退了一步,打算避開這個事件。
然而正在這時,天然呆妹子突然舉起手來,將她從陰溝裡撿來的燒餅塞到了李巖的手上,憨厚地道:“好心的哥哥,剛纔你給我了一個燒餅,現在我撿了一個來還給你……你吃吧……”
李巖大驚:我擦,這個燒餅你可不能給我啊,給了我的話,你的宿命就完了,會變成平庸的人!
他趕緊將燒餅塞回天然呆妹子手裡,急道:“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吃。”
天然呆妹子笑道:“我剛纔吃飽了,現在該你吃了。”她又將燒餅塞回李巖手裡。
李巖大急:“我不吃陰溝裡撿的燒餅。”又塞回石破天手上。
天然呆妹子笑道:“不髒,剛剛掉進去我就撿起來了,沾了陰溝水的那一小塊已經撕掉了。”說完又塞到李巖手上。
坑爹啊!李岩心裡大汗,又將燒餅塞過去:“我真的不想吃。”
兩人將燒餅遞過去,遞過來,推推拒拒,來回幾次之後,李巖和天然呆妹子各抓着燒餅的一邊,向中間一揉,那可憐的燒餅哪裡經得起兩個人反覆這樣推來推去,從中斷裂爲兩半,“叮噹”一聲響,燒餅中掉出一塊黑乎乎的鐵牌,落在青石板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正是玄鐵令。
聽到這聲音,周圍的金刀寨強盜們立即轉眼看了過來,無數雙眼睛落在玄鐵令上面,到處都射來貪婪的眼光。
李巖抹了一把汗,心中暗罵:坑了個爹,這下完蛋了,不行,不能讓玄鐵令被這些傢伙得去。
他不及細想,飛快地彎下腰去,將玄鐵令撿了起來。
天然呆妹子呵呵笑道:“燒餅裡怎麼有塊鐵牌,好玩,真好玩。”
“好玩你個頭啊。”李巖大汗道:“準備逃命吧……”
天然呆妹子奇道:“逃命?爲什麼?我又沒做壞事,爲什麼要逃命?”
李巖攤手道:“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天然呆妹子頓時呆住:“屁夫不醉,懷必妻醉?什麼意思?是不是說,正在打屁的人不會喝醉,把妻子抱在懷裡再喝酒,就會醉了?”
李巖大汗,此時金刀寨的強盜們已經開始圍過來了,李巖知道不能再耽擱,必須趕緊衝殺出去,否則就是死路一條,而且這些強盜是不講道理的,他們如果搶不到玄鐵令,還會遷怒到天然呆妹子身上,必須將她也一起救走。
他將玄鐵令塞入懷中,左手伸出,攬住天然呆妹子的腰,將她挾了起來。施展出輕功,輕輕一縱,幾丈距離一滑而過,金刀寨的人眼前一花,就見到李巖已經騎在了他的快馬上。雙腿夾住馬腹,催促俊馬快跑。
“好小子,原來是個練家子。”幾名金刀寨的強盜大聲吆喝,隨後空中響起嗖嗖聲,幾柄飛刀對着李巖激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