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有個廚子說,看到夫人早上好像去過地窖裡取菜,不過,那時候,是看到她取了菜出了地窖。
抱着找找試下的想法,他帶着人尋到地窖,不想果然發現她們果然都在那裡面。
這整件事大有蹊蹺啊!
她們明顯是被人關入地窖內的,因爲門是從外面被反鎖上,而且,那把鎖的齒孔還被認人爲的損壞了。
但是,據門外看管地窖的人說,那日夫人和小姐一起到地窖門口,說是要進去找東西,他打開窖門放她們進去後,他一直等在門外邊等着她們出來,在等待的過程中,忽地覺得腦袋後吃了一記悶棒,他頓時暈過去了。
等他醒過來,已經是晚上了。他發現自己被人拖到一個小樹林子裡,他連忙爬起來去地窖看,發現地窖門好好的關着,門上也好好的上了鎖。
當時他本想打開門看看差了什麼,結果發現鎖壞了。
他正覺得奇怪這鎖怎麼自己鎖上了,還壞掉了,於是想找東西來撬時,聽到別人說夫人和小姐不見了,想起自己昏迷前,曾見到她們到了地窖取菜,他覺得有些不對勁,纔來稟告了自己。
可惡,到底是誰想要謀害自己的女兒和愛妻,如果給他查出來,他絕對不會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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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的寒氣讓丁香身染風寒,而臥病在牀。
她半靠在牀上,秀髮未梳髻,臉上也未施脂粉,但她也真是一等一的美人,即使未曾着妝,她依舊美得讓她驚歎。
牀畔,金信雲看着她病懨的臉道:“香兒,等我查出是誰要害你們。絕不放過他。這次若不是我突然想起早上你有說過要給我熬湯喝,又問過倚紅,才知道你因爲看到差幾樣食材而到地窖裡去取,我也不會想到派人去那裡查看。那麼後果會不堪設想,你們會被活活餓死在裡面。”
一提到這些,金瓔瓔就義憤填膺,“爹,那個設計的人真可惡,偷了我的東西,還將我騙入地窖,他知道我很寶貝那東西,肯定會到處找,會到處問人。就算香姨沒有去地窖看到那東西,取菜的師傅運菜進去堆放時也有可能看到,反正不管是誰,只要那時候和我一起踏入這個地窖,一起關了再說。對他而言,那也不過只是多了個陪葬的。此人如此膽大包天,抓到了一定要問問,他爲何要這樣害我?”
“老爺,我倒沒什麼,可是若是不抓到那行兇之人,他這次謀害瓔瓔沒得手。難保不會有下次。老爺,爲了瓔瓔的安全,一定要多加派人手保護她才行。”
“香姨,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你自己好生歇息。”坐在牀沿的金瓔瓔握住丁香的手。柔聲道:“這次都是因爲我,你纔會凍病,你要是不快些好起來,我會良心難安的。”
“瓔瓔,我都說過了。從我嫁給你爹的那刻起,你和老爺就是我最親的人了,按輩分我是你的姨娘,按年齡我是你的姐妹,在那樣的地方,自然是應該由我來照顧你不遭受任何苦難和委屈,我自己吃點苦又算什麼?再說,這點苦對於我來說又算什麼?”
“香姨,誰說你吃苦不算什麼?那樣爹看着會心疼的。”她嬌嗔的望着金信雲,“對不對呀,爹。”
金信雲展顏笑起來,一手摟住女兒,一手摟住丁香,將她們兩個都抱入懷中大笑道:“你們都是爹的寶貝,爹以能擁有你們兩個爲驕傲。哈哈……”
他爽朗而得意的笑聲迴盪在奢華的房間裡,久久不去。
金瓔瓔又呆了一會,忽地站起來,看了一眼丁香和金信雲,抿嘴笑起來,“爹,我還有事要做,不打擾你們了。”
她帶着春雪出了梅苑,打算回詠月樓。
半路上,她看到南十夜迎面向她走來,她很高興地迎上去。
“十夜。”
南十夜看了她一眼,問道:“剛纔本想約你一起去觀魚,僕人們說你還沒回來,你去哪裡了?”
“我去看了香姨纔回來。”金瓔瓔興高采烈的道:“香姨今日精神好多了,就是還有些咳嗽,看來過幾天就能好了。”
“你最好不好和那個女人走太近。”
金瓔瓔頓住笑容,詫異道:“爲什麼?”
“因爲那個女人不簡單!”
金瓔瓔微感不悅,沉聲道:“香姨哪裡不簡單了?”
“那個女人詭計多端,你不可不防。”南十夜提醒道。
“你怎麼可以用這樣的字眼來形容香姨?”金瓔瓔不滿的叫嚷道。
“人心隔肚皮,有時候事情並非如你表面所見的那般簡單,它所隱藏的用心纔是很可怕的。那種可怕就在於你已將她當成好人,不會再去提防她,等你真正察覺到的時候,就一切爲時已晚。”
南十夜會突然說丁香的壞話,讓金瓔瓔感到很訝異,她不由道:“你的意思是……”她狐疑的轉動着她那雙滿含疑問的大眼睛,目光轉悠在南十夜冷峻而嚴肅的臉龐上。
南十夜此刻的臉上,帶着一絲不同尋常的嚴肅,他語氣凝重的告訴她道:“你還不明白嗎?那個女人想害你。”
“這怎麼可能!”金瓔瓔一下跳起來,彷彿南十夜的話讓她震驚到極點,“你要是說別人會害我,我還相信,但你說香姨想害死我,我絕對不相信。你不知道在地窖裡,香姨就是把她的外衣脫下來給我披着禦寒,她纔會凍病的,怎麼可能是她要來害我?你覺得這世上會有這樣的人嗎,明明是自己要害的人,還不要命的想保護她?”
南十夜沒想到金瓔瓔會這樣反問,瞧見金瓔瓔拼命爲她說好話的樣子,他不禁暗自嘆道那個女人還真是太有手段,將這丫頭玩弄在股掌間,這丫頭不但沒發現,還口口聲聲的相信她,他越發覺得應該讓這丫頭清醒一下,不然這樣下去,這丫頭以後深陷危險而不自知,如何能叫他走得安心?
他語聲淡淡的對她道:“當然是有的,在某種特定情況下,爲了達到某種目的,確實會有人像這樣做。”
“喔?是誰?是你嗎?”金瓔瓔氣惱南十夜這樣說丁香,白了他一眼,搶白道。
“當然不是我。”南十夜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你也不想想爲何她會知道你丟的東西是在地窖裡,這如果不是她藏的又如何能想得到?”
“那是她在地窖裡去取菜時無意中發現的,當時她也只是和我說可能那就是我要找的東西,也可能不是我要找的,她也不能確定。”
“她早不去取菜,晚也不去取菜,偏偏要在你東西不見的那天去取菜,你不覺得這裡面很可疑嗎?”
“這只是巧合。”金瓔瓔道:“那天香姨見爹日夜忙於打理生意,打算熬湯給他補補身子。”
“熬湯?提到熬湯,你吃的她的苦頭還少嗎?”
“我哪有吃過她的什麼苦頭?”金瓔瓔還是一個勁的幫她辯解着。
“那次,你會得了又吐又瀉的怪病,就是着了她的道!我問你,在發病之前,你可有喝過一碗她燉的芙蓉湯?”
“芙蓉湯?”瓔瓔想了想,“是有喝過。”
“你可有覺得那湯味道很怪?”
金瓔瓔想了想,如實回答,“是很怪,酸酸的,還有股苦味和辣味,但是香姨說這湯是他們家鄉的特產,喝了會福壽雙至的。”
“哼。”南十夜從鼻孔裡冷哼一聲,“無稽之談。”
“呃?”
“那碗湯是丁香特製的,是用放得*變臭的食物熬成的湯汁,加水和調料製成的,因此纔會有你說的酸味和苦味,她想你喝了會腸穿肚爛而死。”
金瓔瓔一個勁的猛搖頭,“這是不可能的,當時,香姨自己也喝了,難道她就不怕自己也腸穿肚爛而死掉嗎?”
“她也喝了?喝了多少?”
“喝了一小勺。”
南十夜冷笑一聲,“只是喝了一小勺?哼,她也不敢喝多,她也怕腸穿肚爛,傻瓜,到現在你還不明白麼?這喝一口同全部喝下是會有區別的!”
“十夜,你不要疑神疑鬼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壞人的。以前,我也是懷疑香姨不是個好人,因爲她的身世讓我誤認爲她是個貪慕虛榮,處心積慮想嫁入山莊的壞女人,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發現以前我的對她的看法太武斷,真的是冤枉了好人。以前我那麼對她,還害她小產,她卻以德報怨,在地窖裡寧可自己受凍,也要將衣服給我披着禦寒,怕我凍病了,你說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壞人?”
瞧見金瓔瓔一臉激動的樣子,南十夜知道不管再怎麼和她說,這丫頭都不會信丁香是個壞女人。
“你太過於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嘆息一聲,立刻用很快的速度再度接道:“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總之,你要記住不要再吃丁香做給你吃的任何食物,否則你會後悔莫及的!我現在要去見你爹了,過會我再找你。”
南十夜說完,轉身帶着僕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