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晚宴還在繼續。
舞曲緩緩響起,舞池中的燈光暗了下來。
許多男男女女漸次進入了舞池,隨着音樂,輕輕地搖擺起來。
苑玲玲此時已經換回了她那身紅色的禮服,忍住心頭的不快,再一次走到了慕雲天眼前。
剛纔附耳對慕雲天說了一腔好話,竟然只換回他一個“滾”字。
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若今天晚上鎩羽而歸,她還有什麼資格稱爲公司的第一美女!
除非他是彎的,否則,她自信沒有男人會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慕總。”她走過去,故意俯下身子,露出深深而雪白的溝壑,“小女子能有榮幸,和您共舞一曲嗎?”說着,眼眸流轉着,四盼了下,道:“您瞧瞧,這麼多人看着呢,您要是再不賞給我這點面子,我可要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慕雲天默然站了起來。
苑玲玲心頭一喜,纖細的小手伸出去,等着慕雲天來牽。
可是,慕雲天卻連一眼都沒瞥他,反而轉身,修長的腿邁開,颯然而去。
苑玲玲的手就擎在半空,留也不是,收也不是,尷尬到了極點!
氣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轉頭,眼睜睜地看着慕雲天邁着俊逸的步伐,走到了IT部門的區域,揪着初小九的胳膊,就將她拽了起來。
初小九本來吃喝得正歡呢,和同事正聊得起勁,只見同事的眼神越來越直,看着她的後方露出些許驚恐,緊接着巨大的陰影籠罩了她,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被慕雲天拽着胳膊提了起來。
“喂,你幹什麼?”初小九慌了,小碎步跟着他踉蹌地走,壓低聲音問道。
此時此刻,初小九不用看,也知道周圍無數的目光,已經像道道利劍一般,朝着她投射了過來!
“跳舞。”慕雲天直把她拉進了舞池,猿臂一撈,勾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微微低首,冰冷墨黑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的情緒,啓脣說道。
“我不會跳舞呀……”初小九覺得窘到了極致。
她不過是部門的一個小職員,現在大boss突然揪住她來跳舞,叫別人看着像是怎麼回事啊!
“跟着我。”慕雲天的語音不容置喙,似乎周遭的一切目光,於他而言都
是可有可無的點綴,他臉上神情淡漠,只是攜過初小九的小手,隨着音樂,步子漸漸蕩入舞池。
初小九努力想跟上慕雲天的步子,可是腳下根本不聽使喚,一曲華爾茲跳得像是個丑角鬧劇,高跟鞋多次踩上了慕雲天的皮鞋。
可慕雲天置若罔聞,高傲的下巴從來沒有低下,像是個機器人似的,姿態優雅,氣質斐然。
舞池外的其他人,看得既迷茫又好笑。
初小九的樣子簡直太可愛了!
雖然她跟不上慕雲天的步子,顯得有幾分逗趣,可是,遠遠望去,在光影之中,她火紅的一瞥,身段柔軟,動靜之間,漂亮得引人窒息,甚至,那略略撅起的紅脣和微微蹙起的眉頭,都給她豔壓羣芳的容貌平添了一份靈動和惑人。
相形之下,甚至連苑玲玲都黯然失色。
驚豔讚美之聲,不由地緩緩從衆人嘴裡流淌出來。
舞池中,初小九又一次狠狠踩了慕雲天的腳。
慕雲天眉頭微微斂了一下,卻依舊什麼也沒說。
“我求你,別整我了好嗎?那麼多人看着呢!”初小九小聲求饒,她此時覺得自己真像個大笑話,像是動物園的猴子似的,讓衆人圍觀。
慕雲天終於低下頭,眼神犀利,冷道:“和我跳個舞,你就這麼難受?”
“難受啊!難受死了!”初小九如芒在背。
“……”慕雲天的眸色暗了一瞬,薄脣抿了抿,似乎有股怒氣要噴薄而出。
初小九被他目光滲得縮了縮脖。
幸好,此時,舞曲終了。
慕雲天倏地鬆開了她的手,轉身離開!
初小九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環視了一眼四周,不少目光正盯着她,表情略有訝異。
初小九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趕緊撫了撫額角的碎髮,向洗手間的方向衝去。
此時,苑玲玲站在陰影中,拳頭不由地收緊。
賤人初小九!居然敢穿和她一個顏色的禮服!而且那禮服,看起來比她的還要昂貴!
公司唯一配得上紅色禮服的人,唯有她苑玲玲一人!
初小九當她是誰?這種醜小鴨,居然敢勾引慕雲天?!
遠遠地,看着初小九狼狽地跑出了舞池,她緊跟着她的
步子,追了上去。
洗手間裡,初小九洗了洗手,用略帶冰涼的小手,撫了撫額頭。
擡頭看着鏡子,鏡中映出的她的小臉,白裡透紅。
該死的慕雲天!幹嘛非揪住她不放!她到底哪裡得罪了他嘛!
難道就因爲辰辰可愛,他想要個兒子,就要連她這個當媽的一起折磨?
天下怎麼會有這種瘋子!
穩定了一陣心緒,初小九走出洗手間,正碰到苑玲玲踩着高跟鞋走了過來,手裡還拿着兩杯葡萄酒。
“苑姐。”初小九恭敬地打了個招呼。
苑玲玲是她的前輩,她這話只是隨口一叫,可是苑玲玲聽來卻極爲刺耳。
姐?你是在諷刺我老嗎?
“小九啊!”苑玲玲叫住初小九,遞給她一杯葡萄酒,“喏,陪我喝一杯,聊聊天。你到公司來這麼長時間,我們倆還沒正經說過兩句話呢。你瞧瞧,今天晚上,只有我們兩個人穿的是紅色的禮服,你說,這算不算是緣分呢?”
初小九接過杯子,客氣地笑了一下。
苑玲玲佯裝親切地挽起她的胳膊,見四下有同事來來往往,就拉着她往電梯口走去。
“這裡人多,沒法說悄悄話,我知道酒店頂樓有個露臺,我們去那裡說說話。”
說着,和初小九一起上了電梯。
在電梯裡,苑玲玲斜眼看了一眼初小九,真該死!她的禮服,還真的比自己的更好看!
到了頂樓,電梯停下,兩人走上露臺。
晚風清涼,吹面生寒。
“小九,我記得你工資並不高呀!買這麼貴的禮服,還真捨得花錢呢!”苑玲玲略帶嫉妒地說道。
“啊,我這禮服不是買的。”初小九沒聽出她話音裡的譏諷,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苑玲玲聞言笑了一下,心道,沒想到你這丫頭還挺有心機,不是買的?接下來肯定要說是別人送的了。這樣比較下來,自己這花血汗錢買的,反倒更顯得自己像個沒人疼的剩女似的。
於是,苑玲玲輕輕抿了口紅酒,笑呵呵地說道:“和我一樣,我這也不是我買的。”
“啊?”初小九上下打量了一下苑玲玲,“你這禮服也是租的?”
噗!苑玲玲一口紅酒差點噴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