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揚,你說女人是不是都養不熟啊?”昏暗的酒吧包間燈光下,陸子霖俊臉微醺。他搖晃着玻璃杯中的威士忌,一口飲盡,俊俏的臉頰上浮現出濃濃的譏諷,“不管你對她多好,付出多大的心意,甚至把她寵上天,可是隻要你稍稍犯錯,或者對她有所欺瞞,她就翻臉不認人!”
哼了一聲,陸子霖薄脣裡吐出一句話,“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對她還不夠好嗎?爲什麼她不接我電話?爲什麼她想要離婚?”
秦逸揚靠在沙發上,頭痛的扶額。一整晚,他已經在這兒聽陸子霖“抱怨”了一整晚了。感情這種事,養着養着,就能養出愛來啊?您老是以爲養狗呢?!
“子霖,你說你對她好,那你說說,你怎麼對她好?我咋瞧着你挺渣的。”秦逸揚反問。
陸子霖臉色一沉,眸色冷然地看過來,“我哪裡渣了?我什麼都聽她的,她不讓我去外面找別的女人,我就不找。她想要什麼,我都給她買。我每天按時按點回家,晚上只抱着她一個人睡覺。她說一句想喝粥,我大半夜的也跑起來開車出去買。她不高興,我緊張的半死,一整天都無法安心工作,抓心撓肺的想逗她開心。我這他媽的還不算寵她?我養女兒也沒這麼花心思啊!”
秦逸揚聽完道:“你哪來的女兒?你家明明就是兒子!”
陸子霖叫來服務員,又點了兩瓶威士忌,“只要不離婚,她總會給我生一個女兒的。”
“……”秦逸揚無語,嘆了一口氣,道:“女人要離婚,無非是兩種原因。一是她對你徹底死心。二是她在鬧彆扭。你覺得你女人是在鬧彆扭,還是徹底死心?”
陸子霖沉默,片刻後不情不願的從薄脣裡吐出一句疑問,“徹底死心?”
秦逸揚孺子可教的看着他,“我也覺得第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
“*!”陸子霖把酒杯一擱,怒氣衝衝的起身,“只要我還不死心,她就甭想拍拍屁股走人!”
秦逸揚皺眉,“子霖,你要是一直這樣,那這事可就不好辦了。你現在是在和人談戀愛,過日子,又不是打打殺殺的,強霸民女?瞧瞧你這脾氣,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活生生一惡霸,還是京城裡有權有勢那種,專門欺男霸女。”
陸子霖冷哼,“我欺你了?”
秦逸揚無語:“……”繼續道:“那你準備怎麼辦?要不兄弟我再給你支一招。這女人啊,都是感性動物,最容易心軟,只要你肯放下自尊,不要面子的在她面前哭求,她就一定會心軟的。”
陸子霖冷冷地覷他一眼,“秦逸揚,我要是再相信你的餿主意,我就不信陸!跪着求女人?這種沒臉沒皮的事情,也只有你做的出來,我做不出來!”
秦逸揚沒好氣的哼哼,“我現在是在幫你出主意,我又沒說我要求。我身邊的女人多得是,哪裡還需要去求?招招手,自然過來一大堆。”脣邊溢出一抹魅惑得意的笑容,“這女人,天生就註定要膩歪在女人的溫柔鄉里,談什麼真愛?呿,真是自找麻煩。”
“……以後有你罪受!”陸子霖哼了一聲離開。他開車在街上亂晃,不願意回家。一回到家裡,就會面對大哥陸謙,母親於鳳君,妹妹陸子橙……一堆亂事。
母親對大哥的態度,他已然知曉,到底要不要提醒大哥?再這樣下去,大哥遲早要被弄進監獄裡關着。
子橙……真是頭痛!
靳非鈺這個混蛋,你他媽的搞大誰的肚子不好,偏偏搞我妹妹?!
陸子霖開始想念二哥陸子遇了,如果二哥在的話,最少能幫忙照顧子橙,也能寬慰於鳳君,在於鳳君和大哥之間起到調停的作用。到底要不要聯繫二哥,讓二哥回國?
兜兜轉轉,陸子霖一邊思考,一邊開車,不知不覺間,竟把車開到了簡凝的公寓樓下。已是午夜十二點,這個時辰,她在做什麼?睡覺?會不會還沒回?又跟姓紀的鬼混去了?
猜疑像是毒草一樣在腦子裡瘋長。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簡凝現在在做什麼!
阿凝,爲什麼我們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陸子霖把車停在簡凝的公寓樓下,開車,靠在車身上吸菸。香菸一根接着一根,煙霧拂過他俊俏的臉頰,鳳眸漸漸迷惘。他在回憶。
人往往是要經歷失去,才知道得到時的可貴。當他意識到自己對她是“愛”時,她已被他傷透了心。能怪他嗎?這世間的愛情,一向是理不清剪還亂的。當愛情還未來臨時,他當她是眼中釘,肉中刺,怎麼看她都不順眼,掏空心思的想把她一腳踹開。可當愛情來臨了,他卻因她而喜,因她而悲。
誰能告訴他這是爲什麼?
他不過是愛了,卻好像把自己當做祭品,獻給了神靈。他會因爲她的一個眼神,神魂顛倒。人間紛繁蕪雜,他卻只想追逐她。
或許她不是世間最好的女子,但在愛上他的陸子霖眼中,她完美至極,舉世無雙。
呿,真矯情!
偏偏他就是如此!
陸子霖猛吸了兩口眼,擡頭望懸掛在半空中的明月,嘴裡忍不住吐了一句髒話:“上帝是個欠揍的混蛋!”
在他心中的“完美”女子,又怎麼會卑鄙的陷害陸子橙?不,不會的,簡凝不是這樣的人。陸子霖想給簡凝打電話,手機都拿出來了,可想想又作罷。
打過去做什麼呢?
她已然心死,認定他是個騙子,就算勉強接了電話,也不過說些傷人的話把。曾幾何時,他竟然也開始懼怕她的“冷言冷語”了?心臟悶悶的,陸子霖不願意再去想,開車離去。
樓上的燈,亮了。
簡凝站在窗前,凝視着黑夜裡,漸行漸遠的跑車。
他走了。
走了好。
與其見面冷言冷語,怒目相視,不如相忘於江湖。
走到如今,這場婚姻,終是要了了。她的感情,也終是要盡了。一顆真心錯付良人,她無悔,只是心痛難抑。
——陸子霖,如果再重來一次,我們沒有過往歷史,就像普通男女一樣遇見,結局是否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