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問,顧小美驟然心虛起來,她趕緊起身,捏緊了勺子,擡頭看着他眼中的怒氣,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跟我走。”
容不得她繼續思索,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轉身就走。
“夙,你放開她。”
蘇翼見狀,清秀的臉寒了下來,起身推開了桌子,擡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顧小美在這兒照顧他,如果就這麼讓雷夙給帶走了,他作爲男人,顏面何存?而且,他不允許任何人做她不高興的事情。
“你想攔着?”雷夙反問着,凝眉,身體裡蓄積着待發的壓力。
“你說呢?雷夙,我和你是朋友,你該瞭解我。我不答應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行,小美是在這兒照顧我的,你闖進我的病房已經是不禮貌,現在又要把人帶走,你以爲這兒是哪兒?是雷家?”
蘇翼毫不退縮,指責着。溫潤的臉帶着微微的紅,話語有些激動。
“我們較量過,你攔不住我。”
雷夙不悅勾脣,握緊了手裡的那隻小手。
他今天來是必須要把她帶走的,誰攔着,都不行。
“我是攔不住你,可你如果冒着打死人的結果,我不介意奉陪。”蘇翼眼底閃爍着絕然,話語冷硬起來。
“哦。”
雷夙眯起眸子,上下打量着他。
顧小美大腦嗡嗡的響着,聽着二人的對白,逐漸平靜下來。
她用力甩着手,掙扎着,“雷夙,你放開我,學長說的沒錯,我在這兒是爲了照顧他,和你沒有絲毫關係,而且我和你之間……”
她深吸了口氣。
“已經結束了不是嗎?”這句話哽在喉嚨裡,想要說出卻無法說出。
分手這個詞彙,從口中說出的瞬間,最先傷害的是自己。
“我們沒結束。永遠也不會結束。”
他斷然打斷了她的話,代替她回答着。
“你……”
顧小美心頭一震,霍然擡頭看着他,心底泛起一抹酸澀的甜蜜的感動的東西,夾雜在一起混合着融化着心頭的冰冷。
眼淚止不住瀰漫出來。淹沒了所有的理智。
可……
她迅速的轉移了視線,目光落在對面蘇翼臉上,脣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們的事情,隨後再說,我現在是在照顧學長,我想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還是走吧。”
靠,他說沒結束就沒結束了?當初把她丟下自己一個人走的時候怎麼沒這麼說?
“你不能照顧他,必須跟我走。”
他霸道的握緊她的手,宣告着對這件事情的評判。
“必須?”顧小美簡直氣懵了。
她挑眉再次盯着他,無可抑制的露出冷笑,“你在軍隊縱橫慣了吧?覺得天下你是第一,就沒有人敢稱第二對嗎?我是我,你是你,憑什麼你要用必須要求我?而且學長的傷是因爲我得的,我留下來照顧他天經地義,你怎麼能跳出來搗亂呢?”
簡直有理說不清了!
丫的,怎麼和他講道理就這麼難呢?
“小美,兩件事必須分開了說,我和你之間的事情,結束沒結束,不是你說了算的。當初你把針打在我的大腿上,那時候已經開始了,既然已經開始,就不是你說停就能停的,我必須同意。而且,這件事情是我和你的事情,和蘇翼無關。”
他壓抑着心頭的怒火,解釋着,瞥了一眼一旁蘇翼一眼,排他性尤其分明。
“你能不能講講道理?”
顧小美無力的盯着他,委屈從心頭瀰漫出來。
幹嘛啊幹嘛啊!
他說要結束就結束說要開始就開始,主動權永遠在他手中,她只有被動接受的份嗎?
太讓人氣憤了。
“我講得就是道理。”
他重申着,轉臉看向了蘇翼,“蘇翼,既然是朋友,我長話短說,你是在雷家受傷了,該負責人的是雷家,而不是小美。你這樣牽強附會的訛人,是不是太不君子了?”
噗!
聽着他這句話,蘇翼的臉上簡直要爆開黑雲。
顧小美再次瞪大眼睛看着他,想要看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是她認識的那個軍隊雄鷹嗎?不講理到這種地步,簡直是無底線啊。
“夙,我做的事情是否君子,不需要你來評判,只單單你的行爲,闖到我的病房裡來不由分說要把人帶走,而且還是在妨礙小美自身意願的基礎之上帶走人,你君子嗎?”
蘇翼壓抑着激動,淡然反問着。
“她是我的女人。我隨時有帶走她的權利。”
雷夙說着,臉上浮現出不耐。
他帶走自己的女人要和別人講這麼多道理?
“你胡說。”
顧小美真的是忍無可忍了。
靠,她見過囂張的,可還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囂張的。把她當什麼了?物件還是玩偶,是他的?
“雷夙,你看清楚了,我是我,身上沒有一處貼着你的標籤,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我和你的關係,你不要信口雌黃。”
她虎視眈眈的盯着他,猶如要決鬥的小戰士,全身散發着昂揚的氣勢。
“你想要什麼標籤?你想要的話我現在就能給你。”
雷夙凝眉,轉而面對着她,身體一轉,胳膊瞬間勾住了她的腰,微微用力,她就毫無抗拒的撲入了他的懷裡。身體緊緊貼在了一起。
“你……放開我啊!”
顧小美臉紅了,又羞又惱,急躁起來,擡手拍着他,往後掙脫着。
“你忘記了,我說過,我們在一張牀上睡過,你就該對我負責。”他俯身,胳膊勒得更緊,脣貼近了她,說出的話更是讓她臉熱心跳,想要揍人。
無恥無恥,尤其是當着蘇翼的面他竟然這樣對她……
“夙,你放開她。”
一旁的蘇翼臉上的肌肉狠狠抽着,突然拿起了一旁的椅子就要砸下。
“你沒權利。”
雷夙沒有回頭,卻彷彿腦後長着眼睛似的,回手一把抓住了椅子。
力量與力量瞬間對抗起來。
而他,竟然還一手摟着她的腰,輕鬆自如。
顧小美身體往後仰着,站立不穩,條件反射的攥住了他身上的衣服,目光從他的肩上看過去,注意到蘇翼暴着青筋的額頭,一陣歉疚。
他是不能用力的,否則會牽扯到傷口。
不行,這樣絕對不行。
“好,我答應你跟着你走,你放開凳子。”她趕緊說着,叫停了。
不就是出去嗎?她不會跟着他走的。
“早該這樣。”
他稍稍放開了她一些,騰出的這隻手握住了凳子,輕而易舉從蘇翼手中拿了出來,看着對面男人額頭上的冷汗,臉上閃過一抹歉意,“蘇翼,你不該和我較量。”
“你不說話會啞巴嗎?”
顧小美忍不住,過來一把推開了他,不悅的瞪了他一眼。
如此奚落一個男人,無意識雪上加霜。
“欺負一個受傷
的人,你勝之不武,還要宣揚兩句?”
“小美。”
蘇翼臉上微微露出一抹難堪,握住了她的手,“你不能跟着他走。”
“學長,抱歉,我出去一下,很快就會回來的,而且……你放心,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會和你站在一邊。”
說着,她示威似的看了他一眼。
哼,立場夠堅定的,看他還能怎麼樣?
“小美。”
蘇翼還想要挽留,可看着她眼中的爲難,往後倒退了一步,讓開了。
他不是服輸,而是不想讓她爲難。
她選擇的,他會支持。
“好,只要是你決定的,我不會反對。”
“學長,我知道你對我……”顧小美感動,往前走了一步,握住了他的胳膊,喉嚨裡哽咽着,鼻子酸酸的。
他是個好男人,和他在一起她沒有任何壓力,而且也相信如果她以後跟了他,不會受到任何委屈。
“走。”
雷夙凝眉,往前一步一把拉住了她,斷然向着外面走去。
該死的,要互訴衷腸嗎?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雷夙,你太霸道了!你怎麼可以這樣?我能走,而且我都已經答應跟着你一起走了,你還這麼不講理。”
顧小美被拉着,一邊叫嚷着一邊跟着他快步向前走去,滿心都是不服氣。
“你想讓我怎麼講理?”
他突然轉身,一把把她逼到了牆角,往前俯身,手撐住了冰涼的牆壁,把她控制在了懷裡。
“我只希望你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不要那麼霸道,不要那麼強勢,不要把你的意願強加在別人身上。”
背部一片冰冷,她挑眉不服輸的辯解着,毫無畏懼的盯着他。
“告訴我,爲什麼去雷家?媽爲什麼去雷家?去雷家之前怎麼沒有告訴我?”他目光灼灼,問出這個問題。
一路上,他打了幾個電話回去,尋根究源,想要知道顧小美到雷家的原因,可沒問出來。
“我……”
顧小美張嘴,話語就要脫口而出,卻被嚥下了。
“我不清楚。”
“不清楚?小美,我說過,自從從美國回來後,你就有話瞞着我。我以前說過什麼?你有事情必須告訴我。”
雷夙緩和了語氣,想要說服她。
這丫頭真的讓他頭疼了。
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還偏偏每件事都與他作對。
“告訴你?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就因爲你一怒之下可以丟我在醫院裡不聞不問?說走就走?”
顧小美不聽罷了,一聽滿腹的委屈爆發出來。
“雷夙,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我是把針打在你的大腿上不錯,可我沒打算開始和你的感情,而你呢?竟然把我弄到部隊裡,還對我糾纏不清,又連番讓我背上你救我的債務,讓我……喜歡上你,而你呢?說走就走了,把我當成什麼了?說喜歡就喜歡說丟下就丟下的寵物狗嗎?”
一個晚上,糾纏在心頭的不安忐忑,包括下定決心不再和他交往的心疼,齊齊的匯聚出來。
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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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夙定定的注視着女人臉上的淚,腦海中翻滾過這個表白。
俯身,毫不遲疑的吻住了她的脣,堵住了她嘶吼出來的話,繼而緩緩上移,吻着她眼角的淚水,心疼的吮吸着,捧住了她的臉。
她喜歡他。
就憑着這一句話,他就該把她內心的一切重擔接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