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肚子裡裝的是我家小子。”他低笑,拉開她的手,仍舊固執的把整張側臉都貼上去,仔細的聽着。
真的一點胎動都沒有……
“要不,明天去看媽,順便再給你做個檢查吧?”
雖然在首都的時候,戴醫生已經說孩子沒問題,但她也怕這段時間用藥過多,導致孩子先天發育不全或是畸形什麼的。
於是點點頭,又有些惆悵的看着他:“不知道媽能不能看到孫子或者孫女出生……”
想着在日本那段日子,如果夏筠平安沒事的話,本來可以三代同堂很幸福的,不是說婆婆都喜歡帶孩子嗎?夏筠那樣溫柔的性子,一定可以把小小霍教得很好。
“對了,還不知道給孩子起什麼名字。聽說在胎教的時候,就叫他的名字,潛移默化的對寶寶會有一點作用。”
霍靳琛雙臂撐起,慢慢往前,尋到她的脣,輕輕的觸了一下:“這麼急,還不知道男孩女孩呢……”
七月仰頭看着他的眉眼,不自禁道:“要是男孩就好了……”
倒不是她重男輕女,只是考慮到霍靳琛這麼大年紀了,她又有宮寒的毛病,以後能不能再有二胎都還是問題,當然想給他生個繼承人。而且想到帥小子長大跟他爸一樣穿着西裝,迷倒無數小姑娘,她就能升級當國民婆婆了!
霍靳琛當然不知她想這些,只是垂手替她理了理堆擠在耳邊的蓬髮,輕聲說:“我倒希望生個女兒,這樣可以把所有最好的都給她,不是說,女孩兒要富養,男孩兒要窮養。我們的女兒,一定會是人人都羨慕的小公主。”
七月不滿的撅着嘴:“把最好的都給了女兒,那我呢?”
霍靳琛在她包子臉上捏了捏:“你啊……你是家裡的女王大人,我和女兒都得聽你的。”
七月被他說得臉上一紅,支吾着扭開了臉:“人家還想當小公舉呢……”
年紀輕輕就被他綁牢了,生了娃就變成黃臉婆,想想還好不甘心呢。
霍靳琛低頭,俯在她肩窩裡笑得樂不可支:“都當媽的人了,還跟女兒吃醋,羞不羞?”
七月快被他說的無地自容了,抓起一邊的枕頭就往他身上砸:“你就確定一定是女兒了?”
霍靳琛虛擋了一下,抱着她的腰一個翻滾,兩人位置忽然顛倒,變成女上位,七月趴在他胸口,用雙手撐着身體不讓肚子被擠到,感覺到他的手指在她腰上輕輕滑動,聲線沙啞的說:“你是我一個人的小公主,現在是,以後也是,到了60歲還是……”
60歲……好遙遠,可是想到要跟面前的男人一起度過,又覺得好像還不夠,如果有下輩子,下下輩子,還讓她遇到這個叫霍靳琛的男人就好了。
*
第二天兩人一起去了醫院,七月先到婦產科做了個全面產檢,醫生把拍的片子拿給兩人看,指着上面給他們描述胚胎髮育情況。
得知寶寶發育良好,兩個人都舒了口氣。
霍靳琛出去辦手續的時候,七月偷偷問:“現在能看出男女嗎?”
女醫生怔了下,如實告訴她:“一般醫院是不提倡做B超看性別的,一來是三個月還太早,做了也不明顯,二來現在都提倡生男生女都一樣了,知道男女又有什麼分別呢?”
七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可還是好奇。
醫生又道:“倒是你自己,體質弱得多加強鍛鍊,不然將來生孩子的時候有你罪受的。”
七月聽了就心慌:“那我剖腹產?現代技術那麼發達了,不會還像古代那樣要死要活,生個孩子連命都搭進去吧。”
女醫生被她逗笑了:“現在醫術是發達了,不過生孩子還是你自己的事,沒人能替你。該疼的,該受的,一樣都少不了。況且也不是人人都能剖腹產的,這都要等預產期再根據情況看的。”
七月被女醫生說得心慌慌,霍靳琛來接她的時候,發現她手心全是冷汗。
“怎麼了?”他握着她的手,和她五指相扣,看着七月有些發白的臉色。
“你說,我一個人在美國,要是早產了怎麼辦啊?”生產的時候,如果霍靳琛不在身邊,她一個人一定會害怕死的。
霍靳琛愣了愣,沒想到她已經擔心到那麼遠。
“放心,離你預產期兩個月,我就會放下手頭所有工作,專心到美國陪着你待產。況且有桂姨和月嫂照顧,好端端的怎麼會早產?”
七月還是把他掌心扣得緊緊的:“我有點怕……”
霍靳琛是個男人,也無法體會女人生產是種什麼情況,只好將她圈在懷裡安慰:“不怕,就這一次,以後咱們再也不生了,好不好?”
七月忙不迭點頭,可馬上又反應過來:“那如果生的是個女孩呢?”
“女孩不是更好?你不喜歡女兒嗎?”
“不是……”七月總覺得霍靳琛一個人太孤單了,他本來就和家裡人親情涼薄,現在霍志剛和夏筠都去世,路琪半身癱瘓躺在醫院裡,霍靳言坐了牢,整個偌大的霍家就剩了他孤家寡人,將來還得親眼看着女兒嫁出去,他得多可憐啊。
如果是兒子,就可以把媳婦娶進門,將來再生個胖孫子,兒孫繞堂膝下,家裡很快就熱鬧起來了。
一直到夏筠的病房前,七月才收起這些不安,怕婆婆看到會擔心。
如今的夏筠,消瘦得只剩一把皮包骨頭了,她躺在白色的枕頭上,臉色跟那枕頭一樣蒼白。
看到霍靳琛拉着七月進來,她雖然不能坐起來,嘴角的笑卻是溫馨而暖人的。
一下午的時候,七月陪夏筠說了好多話。霍靳琛就在旁邊陪着她們,有時插句話,有時就靜靜在旁給她削水果。
夏筠說了好多霍靳琛小時候的事,不過都是嬰兒的時候,連霍靳琛自己都記不得了。他再大一點,夏筠就一個人獨居在日本,也不知道兒子什麼樣了。
夏筠貼着七月的耳邊道:“我現在啊,一閉上眼,還總能想起幾十年前的事,這混小子,第一次被他爸,就尿了他爸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