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錦的心,在一瞬間柔軟得不可思議,脣上帶着淺淺的笑:“天氣那麼冷,在車上等我就行了,還跑下來幹嘛?”
女孩踮起腳尖親在他的下巴上,十九歲的少女,眼睛裡彷彿有光溢出:“因爲愛你呀。”
秦世錦微微一怔。
輕輕的三個字,跳躍在他的心頭。
寫字樓下,人來人往,男人伸手就託着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豪車,保鏢,自然引人注目。
秦世錦平常並不是這種喜歡在公衆場合高調的人,但這次似乎渾然不覺。
一個漫長的吻結束後,他才俯首在她耳畔道:“我也愛你,小景。”
……
思思的簽證這一耽擱,就是整個冬天。
最後只得讓她在春季開學的時候插班到國內的中學。
這次回去,她請了長假,打算在國內陪伴思思三個月,等她適應了國內生活後,再一個人回美國。
上了飛機後,幫女兒安置好隨身小包,她隨手抽過座位靠背裡的一份國內報紙。
這幾天忙起來一直沒關注過國內的新聞,沒想到一翻開財經版的頭條,就是黑字的訃告標題——金融巨擘秦世錦因肝癌逝世。
蘇景的手指一抖,整張報紙掉落。
身旁的思思彎下腰,幫她從地上拾起,還給她,卻發現有一滴晶瑩的淚,從她眼角掉落。
“媽媽,你怎麼了?”
蘇景搖了搖頭,也只是搖頭。
就在一個月前,他才公佈婚訊,這下所有的猜測似乎都明朗了,景思恬一定是爲了遺產纔跟他結婚!
這個小女孩在接受記者採訪時哭得眼淚婆娑,傷心極了:“我不知道他有肝癌,他一直沒對我說過,我也是直到前天他昏迷不醒被送進醫院才知道……”
秦世錦身邊的秘書表示:“秦先生十年前就查出病症,當時還是早期,這十年他一直隱藏病情,只是不想讓其他人擔心……”
“媽媽……”思思放下手裡的報紙,轉頭從包裡拿了一包紙巾遞過來。
蘇景接過紙巾,想要笑着說一聲“沒事”,可淚如小蟹,猙獰的爬過每一寸臉頰。
她以爲他會是她的夢魘,糾纏一輩子也無法擺脫,可突然間,他就這樣死了,因病去世……十年前,張秘書來告訴她病情的時候,她還以爲是一場騙局……
……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蘇景的眼睛紅腫如核桃。
下飛機時,她麻木的一手託着行李,另一手牽着思思。
沒想到在機場通道外,有人來接機。
十年過去,張秘書也老了。他穿着一身肅穆的黑色西服,靜靜的站在通道口,當看見她紅腫的眼眶時,表情閃過一絲沉痛和憐憫。
沒等蘇景走到面前,張秘書便開口道:“是秦先生派我來的。”
蘇景怔怔望着他,像是還沒有從一場夢魘中醒來。
張秘書從公事包裡掏出一個信封,交到蘇景手上:“秦總是在前天夜裡11:15分左右去的,這是他去世前囑咐我親手交給你的。”
蘇景打開來信封,倒在手心裡的,不過是一枚小小的玉石印章。
“秦總一直對您愧疚於心,所以將畢生財產建立了一項基金,是以蘇小姐的名字命名的,蘇小姐憑這枚印章,便可以隨意提取這份基金。”
蘇景望着手心一枚小小的通透玉石,更加震動:“他……不是結婚了嗎?”
張秘書仍舊微笑:“對於景小姐,秦總另有安排。”
機場裡一片嘈雜,蘇景呆呆的站着,像是還沒能消化這個消息,也許她最不能相信的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秦世錦,竟然死了……從此在這世上消失了……他才41歲,就連訃告上的照片看着也還年輕,除了後梳的頭髮和眼角的細紋,他看上去還和30多歲的時候沒什麼分別……
身側,思思拽了拽她的袖子,對那枚印章很感興趣似的:“媽媽,那是什麼?”
張秘書解釋道:“這是一塊隕石,三年前秦總在一場拍賣會上高價拍得的,後來就命人打造了這個印章。”
蘇景聞言,把手心的印章豎起,通體幽綠,內部有絲線狀深邃的線條,底部,刻着娟秀的簪花小楷,像是女人的字跡,只有一個字,景。
手中的印章,帶着一股玉石獨有的涼意,絲絲縷縷的滲入手心,在沿着血脈,流向她的心裡。
思思還是緊緊攥着她的袖子,小小的問了一聲:“媽媽,這是送我項鍊的那個叔叔送的嗎?”
蘇景握緊手裡的印章,彷彿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悲慟,蹲下身緊緊的抱住思思。
小女孩被嚇到似的,手足無措:“媽媽,你怎麼了?你不要哭……”
見狀,張秘書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之際,卻似乎聽到了蘇景埋在孩子頸中哽咽的聲音:“叫爸爸……”
張秘書猛的一怔,再轉過身來時,表情早已經呆掉。
用複雜莫測的眼神看了眼被蘇景緊緊摟在懷裡的孩子,良久,良久,卻是笑着嘆了口氣。
終究是,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
……
……
【蘇秦番,完。】
(解答幾個疑問哈,當年蘇景到底怎麼瞞過秦世錦和他秘書,讓他以爲思思是領養的呢?其實……就是作者寫到最後一段時腦抽,又不忍心了,於是加了一段,讓思思變成親生的。還有,爲什麼最後還要讓秦世錦結婚呢?因爲我覺得他太慘了,就想讓他臨死前高興高興,哪怕是假的,能親口聽小景說愛他,他應該也很滿意了吧。明天開始更霍七結局,爭取兩章內搞定,霍七是圓滿的大結局,HE。)